在齊明朝和徐懷年商談時,離他們安營扎寨距離六十里地的曲屏縣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幾名身穿黑色夜行服的黑衣人騎著駿馬就這樣進了曲屏縣西大街的一處庭院后門。
在后門處有家丁在等候多時了,家丁從黑衣人手里接過馬韁繩,幾名黑衣人帶著腰間的彎刀徑自進了庭院,穿過曲徑通幽的小路,來到一處涼亭里。
幾名黑衣人站成了一排,涼亭里有一個人影在背對著他們,從衣服材質看此人選用的是江南綢緞局的衣服料子,一位身體挺拔的黑衣人向前踏了一步躬身道:“大人,事情已經辦妥了。”
“是嗎?可有意外發(fā)生?”
“途中有遇到另一伙人,他們也是朝馬龍郡駐軍的軍營里去的,看身法他們也是其它皇子的侍衛(wèi)。”
亭中的人輕笑了一聲:“哦,有意思,就不知是哪位皇子出了手?!?p> “別管他們,他們的目的應該與我們一樣。”
“謹遵大人吩咐,那接下來咱們該如何行事?”黑衣人問了一個不該他問的問題。
“此地已不可久留,九皇子定會讓駐軍在曲屏縣修整,咱們先返回建鄴城,再做打算。”
“諾!”
黑衣人聽了吩咐后就退下了,只留下亭中人留在涼亭里。
待眾人退下后,涼亭里的人才自語道:“呵呵,九皇子殿下,咱家已囑咐下去收購了曲屏縣城里各商戶的糧食,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募捐到糧食?!?p> 涼亭里的人乃是四皇子的人,四皇子和另一陣營的八皇子等人想得不一樣,他的計謀更為毒辣,斷糧是絕計,沒了糧食他倒要看看老九怎么打仗。
四皇子的一已之私全是為了看齊明朝的笑話,全然不顧馬龍郡三萬將士的性命。
…
在曲屏縣南門城外五里的無名破廟,五名蒙著面的黑衣人正在破廟里生火,篝火照耀著他們的身影與廟內的佛像重疊。
“武侍衛(wèi),剛才那些人是什么人,你為何要讓他們先過路。”
一名黑衣人打破了沉默,詢問他們之間能做主的人。
被他稱為武侍衛(wèi)的人取下了蒙面,露出了一張堅毅的臉,雙眼目露寒光,在這寒氣逼人的環(huán)境里他把手伸到篝火上開始烤著。
待手恢復了溫度,他才開了口:“小虎子,你覺得那些人是干嘛的?”
一開始提問的人想了想遇見那幾人的情景,道:“他們?他們的目的也是馬龍郡駐軍營地吧?”
武侍衛(wèi)嘆了口氣:“是啊,既然目的是一樣的,讓他們去做又如何,咱們坐收魚翁之利不好嗎?”
“何況萬軍叢中取九皇子首級風險太大,還待靜觀其變,我可不想折損弟兄們,咱們先一路跟著馬龍郡駐軍,然后找機會下手。”
黑衣人小虎子咧嘴笑了笑:“我聽武侍衛(wèi)的,這次出來全聽你安排?!?p> 武侍衛(wèi)用他雙眼掃了掃眾人,發(fā)現(xiàn)大家已有倦意,開口讓他們就地休息了,他先在夜里放哨,等人醒了再換他。
…
齊明朝一夜未睡,他知曉有人盯上了他,而且敵人們下手挺快的,大軍開拔才一天就發(fā)生了糧倉失火這等大事,他知道會被無數(shù)的人所嘲笑。
堂堂的大齊王朝皇子,率皇命平亂,這等榮耀加身之事現(xiàn)在成了一個笑話。
只是會是誰下的手呢?老大,老八?老四?
呵呵,等回了建鄴城總有清算那一日。
待天亮拂曉時,他才出帳篷,一夜的時間在諸位將士的同心協(xié)力下挽救了營地,阻止了火勢蔓延,有的士兵雙眼無神的走在營地之間,他們中有人一夜未得休息。
救火弄得他們沒了精神,如果這時有叛軍來到,這些人毫無戰(zhàn)斗力。
齊明朝不曾降罪他們,說到底,這人禍是他帶來的,這些士兵還是受了他的牽連。
不然他們會好好的待在馬龍郡營地,不用跟隨他南下安慶郡,大軍往前走六十里地就是曲屏縣,到時候齊明朝會讓大軍在曲屏縣修整幾日,在下圣應郡與沙奉威匯合。
只要能趕到安慶郡去,攜城固守,這大齊就不會亡。
大齊不亡,他就還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九皇子,有享不清的榮華富貴等著他。
齊明朝離開營地,走到一處較高的山坡上,看著士兵們在營地上倒地而睡,這一幕給了他極大的沖擊,要是他能當上皇帝,他一定要讓“民有居,立有業(yè)!
讓生活在忘川河畔的大齊子民不再受戰(zhàn)亂之苦,不用顛沛流離無枝可依?!?p> 他喃喃自語:“什么樣的盛世才不負這一生?。 ?p> 像是感悟到了什么,齊明朝把劍拔出來在這山野間舞動劍招。
宣若皇帝給他的皇兒們都請了翰林院的院士教導禮儀以及學問。
而齊明朝卻對武技感興趣,常讓宮里的侍衛(wèi)陪他練武,宮里的禁軍大統(tǒng)領蒼云峫教了他劍術《劍十三》?!?p> 《劍十三》是只出十三劍,在十三劍內不能殺敵于劍下,體內真氣就會耗盡一空。
經過這一系列的變故,他好像悟到了第十四劍,第十四劍是以煌煌正道之勢破除邪祟,大開大合。
在他劍法凌厲一招勝過一招時,嘭的剎那,他運轉真氣把劍扔了出去,命中了幾米外一塊石頭,佩劍穩(wěn)穩(wěn)的插在了石頭中間,待他走過去把劍拔出來時,石頭隨即碎成了幾塊。
把劍插在地上,齊明朝盤坐在地上開始調理體內真氣,一番練功,只有忘情的練劍時他才會感到開心。
他不愿做一個文弱的皇子,他既要武能安邦,上戰(zhàn)場殺敵,又要文治天下,做一個像齊高祖那樣的皇帝,開一朝之運勢,福澤后人。
調理了半時辰后,齊明朝才回到營地,才回來,齊懷年就急沖沖走到他面前來,臉色陰晴不定。
示意旁人退下后,他才低聲道:“殿下,有將士食物中毒了?!?p> “什么?”
齊明朝大驚失色,他沒想到昨夜縱火,今日又遇上下毒,這些人可真狠啊。
“下毒源頭找到了嗎?”
唉,徐懷年嘆息一聲道:“找到了,是在水里下的毒,我已安排人另去找水源了,殿下您看現(xiàn)在怎么辦?
是回馬龍郡還是加緊行程去曲屏縣?”
說實在的,徐懷年有點精弓之鳥了,這一件件事趕的,讓他也有點怕了。
現(xiàn)在擺在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
回馬龍郡還是去曲屏縣?
徐懷年倒是想回馬龍郡去,但目前全軍做主的是齊明朝,他只能等齊明朝做決定。
齊明朝心里想馬龍郡是肯定不能回的,若走回頭路對將士們來說無疑出師未捷身先死。
齊明朝蹙眉了一下,重重點頭道:“吩咐下去,明日全軍一早出發(fā),爭取在傍晚到達曲屏縣城外修整!”
“是,殿下!”
徐懷年退了下去,身為全軍將領,他的事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