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剝繭
“劉員外38歲,身材富態(tài),原配已死了4年了,這才準(zhǔn)備娶個續(xù)弦,也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睏顗m對劉棟表達(dá)了高度的贊賞。
哪怕用現(xiàn)代的標(biāo)準(zhǔn),陳鳶從楊塵這段話里也挑不出錯,南離國律也是允許鰥夫再妻、寡婦再嫁的。
唯一的不好,或許就是劉員外年齡比任秀秀大了22歲吧。
揚塵繼續(xù)道,“劉員外這原配為他留下兩兒一女,家中良田兩百畝,縣上生意最好的酒樓和貴樓就是他名下產(chǎn)業(yè),另外還有個紡布的布莊,雖說不算什么好布料,生意也挺不錯。”
“李科現(xiàn)年27歲,14就中秀才,奈何現(xiàn)在還沒考上舉人,供他讀書賣了60畝良田,不過他家中還有良田50畝,縣里有兩間店鋪?!睏顗m說得惋惜,池昌在一旁卻艷羨不止,他家四口人才三畝地呢。
“他準(zhǔn)備再考一次舉人,若還是考不上,就進(jìn)私塾當(dāng)個先生,或者來縣衙謀個職,李秀才此人談吐文雅,說話有進(jìn)退,就是考運差了些,他們鎮(zhèn)上就他一個秀才,他已經(jīng)很不錯了,我覺得對于任秀秀來說,是門好親事。”
外在條件來說,這兩人都不差錢,和李家兩口子只想把小陳鳶賤賣去為奴為婢比起來,任濤為閨女找的這兩門親事,已經(jīng)很不錯了。
畢竟娶流放女,風(fēng)險還是挺大的。
很多好人家都不愿意娶流放人員女兒,就怕有朝一日還要被清算,會被連累,前途盡毀,如果是納妾的話,風(fēng)險就很低了。
這兩家還愿意娶任秀秀,哪怕是續(xù)弦,外人看來,任秀秀都是賺到了。
至于人品,這種事情,外人怎么可能探聽得到。
池昌如何也想不通,“有這么好的親事,任秀秀為什么還要想不開,自殺去陷害人?她和汪祺有深仇大恨?”
楊塵掃了他一眼,池昌緊緊的捂住了嘴,他怎么就忘記此人不能亂提了?
聽到這里,陳鳶也覺得應(yīng)該和說親沒關(guān)系,哪怕那兩人人品不好,任秀秀在村子里消息閉塞,也聽不到風(fēng)聲,應(yīng)該不會為此絕望自殺。
除非,她心有所屬。
查案就是抽絲剝繭,看上去做了許多無用功,但排除各種可能,才能找到真的原因。
現(xiàn)在又回到了最初。
她在紙上寫道,“陳氏那晚說,任家還有個女兒文珠,死在汪祺手上,是什么意思?”然后拍了拍埋頭對比指紋,看上去很是用心的劉晏淳。
“別碰我?!眲㈥檀舅曝憹嵙覌D抱著胸往后縮,滿眼的嫌棄加警惕,“有話問話,別趁機(jī)對我動手動腳。”
像真的在擔(dān)心自己被占了便宜一樣,陳鳶不曉得他是否又戲精上身,手指敲了敲紙,引導(dǎo)他去看。
劉晏淳用你瘋了別害我的眼神看著陳鳶,“我怎么可能知道,以前他可是能止小兒夜啼的黑面羅剎,誰敢多打聽他的事兒?!?p> 村里人不是說他害死了好多宮女么,陳鳶換了個問法,“文珠是不是進(jìn)宮當(dāng)宮女了?”
“任濤以前好歹是五品禮部儀制清吏司郎中,他的女兒怎么可能進(jìn)宮當(dāng)宮女?!眲㈥檀惊q如看智障一般看著陳鳶,“你爹娘哪怕不教導(dǎo)你京城常識,又沒不讓你看書,你難道全看雜書去了?”
又不能自爆身份,陳鳶只能硬著頭皮點頭。
“你爹娘還真是……”
劉晏淳嘁了一聲,感嘆道,“還好被流放了,你若還在京城,你嫁給哪家做主婦,都會害了三代人,你什么都不知道,和那些泥腿子有什么區(qū)別?!?p> “……”她搞個提取指紋之法出來,劉晏淳用得著意見這么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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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破案,陳鳶忍住了抽他的沖動,強迫麒麟臂拿起了筆,“關(guān)于文珠,你知道什么?”
也沒怎么回憶,劉晏淳高度評價,“是個冷艷美人,比十個任秀秀,二十個你都好看?!?p> 為什么我一個大活人,要被人同兩個死人拉踩,劉晏淳真的有毒。
“然后呢?”寫完字,陳鳶重重的敲著桌子,就像在敲劉晏淳頭骨一樣用力,
“聽說任家要送她去選秀女,后來嘛,沒消息了,也沒聽說她進(jìn)了宮,或者嫁了哪個熟人,我還以為她嫁外地去了呢,要不是陳氏說文珠死了,我都不知道她死了。”
“當(dāng)真?”
“當(dāng)真,我知道的就這些。”
“陳氏恐怕是在攀扯汪祺,畢竟這次看來,任秀秀也是自殺,誰知道文珠當(dāng)年怎么死的。”劉晏淳一臉無賴,笑得頑劣,“更具體的,你得去問汪祺,或者問陳氏?!?p> 這兩人,都不好問。
一個滿肚子壞水,一個狀若癲狂一心想汪祺死,說的話都不一定是真的。
“現(xiàn)在可以讓我認(rèn)真的對比指紋了么?”劉晏淳這性子像極了頑皮的孩子,沒個定性,現(xiàn)在面上委屈的不行,好像剛才陰陽怪氣的人不是他似的。
陳鳶點了點頭。
心里惦記著事兒,這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她也睡不著了。
現(xiàn)在去問汪祺?她不過一個小小的仵作學(xué)徒,而他已經(jīng)不是階下囚了,哪里是她說問話就問的。
大半夜擾人清夢,管知縣會給她好看。
“先檢查吳村長的指紋吧,他是村長,縣衙查案有很多事都需要他幫忙,像排除我們兩嫌疑一樣,先排除他的嫌疑再說吧?!?p> 陳鳶寫好紙條,遞給了劉晏淳。
“人丑事兒還多?!弊焐媳г怪?,劉晏淳還是依照陳鳶的要求,在卷宗里翻找吳睿江的卷宗。
楊塵湊過來看了眼紙上的內(nèi)容,對她這話表達(dá)了認(rèn)同,“的確如此。”
吳睿江的卷宗翻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劉晏淳任命的對比起來。
“哈哈,我找到了!”
劉晏淳高興的拍起手來,前言不搭后語的自夸道,“快來看,果然是他,是我找到的,我厲害吧!好你個濃眉大眼的吳睿江,沒想是你干的!”
“你沒看錯吧?”楊塵、池昌和陳鳶都一窩蜂的圍了過。
“我火眼金睛,怎么可能看錯?”劉晏淳比劃著自己眼睛,驕傲得尾巴都要翹上天了,“你們兩個繡花的也比不過我這一雙看美人的眼,知道為何么。”
當(dāng)真沒人在乎為什么,所有人都在看案上指紋。
這并不打擊劉晏淳雅興,自顧自的回答道,“因為美人養(yǎng)眼!哈哈哈?!?p> “……”
“大拇指對上了,還真是吳睿江的指紋,剩下的幾枚指紋,我們也對一對?!背夭呀?jīng)看到不用熬夜的希望之光,工作熱情空前高漲。
楊塵,“我們再加把勁!”
矛盾的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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