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未來、絕望、希望
在子彈即將貫穿阿爾托莉雅心臟的前一刻，直感驅(qū)使著阿爾托莉雅的身體微微側(cè)閃，子彈擦著阿爾托莉雅的盔甲射了過去。饒是如此，子彈巨大的動能仍令阿爾托莉雅受了不輕的擦傷。
【要近身作戰(zhàn)才行?！?p> 阿爾托莉雅暗道好險，反應(yīng)要是稍微慢一點就大事不妙了。
“糟糕了，竟然沒打中。”
恩杜契卡此前還從未失過手，沒想到?jīng)Q戰(zhàn)開始就吃了癟，這讓他更加警惕了。
“怎么回事，你射偏了？”Caster表現(xiàn)得與恩杜契卡同樣不解，“不可能啊，有行星之力的加持……”
“大概是敵人的能力?！倍鞫牌蹩ㄗ杂X是沒有失誤的，那目標(biāo)出現(xiàn)偏差只能是敵人有著特殊的規(guī)避能力。
“快裝填吧，不要給她沖過來的機(jī)會，不然會有些難辦?！盋aster道。
“嗯?！?p> 恩杜契卡目測了一下自己與阿爾托莉雅之間的距離，以阿爾托莉雅當(dāng)前的推進(jìn)速度，他頂多只能再射兩發(fā)子彈。如果兩發(fā)之內(nèi)不能殺死阿爾托莉雅，就不得不面對被近身的風(fēng)險。
“喂，別忘了我啊?！?p> 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恩杜契卡身后，恩杜契卡后脊一涼。是啊，他忘掉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朝他沖來的遠(yuǎn)不止一人。
白鳴羽輕輕將手搭在恩杜契卡的肩膀上，一個過肩摔將恩杜契卡放倒在地，狠狠地抬腳踩在恩杜契卡的臉上。
“御主！”
Caster心神大亂，被阿爾托莉雅一劍砍中腹部，八大行星和太陽化作塵埃散了一地。他捂住傷口，血不住地往外滲。
阿爾托莉雅將劍架在Caster的脖子上，Caster背脊一涼，自己連寶具都沒來得及使用，就落入了敵人手中。
結(jié)束了嗎？
Caster看著被白鳴羽踩在腳下的自家御主，打消了殊死抵抗的念頭。
“我們投降，放了我的御主，我會自我了斷。”
“你覺得你們現(xiàn)在有什么資格跟我談條件?！卑坐Q羽蹲了下來，用手拍了拍被恩杜契卡被踩腫的臉蛋，“開普勒，記住了，只要雙方都覺得能從談判中獲得利益，談判才有可能開展。”
白鳴羽撿起恩杜契卡掉在地上的手槍，將冰冷的槍口抵在了恩杜契卡的心臟上。
恩杜契卡瞪大了眼睛，開口想要呼救。
一束血花綻放，子彈殼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為什么，為什么會知道我的真名?！?p> Caster開普勒的身體在顫抖，他抱住腦袋。
“哼哼，看在你們莫奈烏斯家讓我玩的還算愉快，就告訴你吧。”白鳴羽合上了恩杜契卡圓睜的雙眼，“因為我是『觀測者』?！?p> 又是一發(fā)子彈，剛好將膛內(nèi)的子彈打完。
——Episode（間幕）——
“御主，真的要和那種人合作嗎？”
開普勒坐在搖椅上，端詳著放在雙腿上的莎紙，紙上寫滿了繁復(fù)的運算過程。
“說實話，我也不想和那個危險的家伙合作。”恩杜契卡揉著太陽穴，在窗邊來回走動著，“這個計劃太讓人不安了，把圣杯放在那種地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p> “御主，會死的。”
開普勒撫摸著莎紙，上面的字跡泛起了微微金光。
“什么會死？”
“你和我?！?p> “笨蛋，你在說什么傻話?！倍鞫牌蹩ㄍＴ诹舜扒?，他望著窗外的草地。一名衣著華貴的少婦坐在草地上照看著剛滿歲的女孩，女孩在柔軟的草地上學(xué)著走路，一遍遍地摔倒，又一遍遍地爬起來。
“御主，把我殺了吧，這樣你就可以脫離圣杯戰(zhàn)爭了?！遍_普勒順著恩杜契卡的視線，和恩杜契卡一起看著女孩學(xué)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不知道女孩跌倒了多少次，她慢慢地掌握了平衡。
“原本以為會按兵不動的魔術(shù)協(xié)會，竟然出動派人潛入了諾漢德市，這下子是有些麻煩?！倍鞫牌蹩ɡ狭舜昂?，房間里一下子暗了下來。
開普勒打開了手邊的臺燈，莎紙被他緊緊地攥在手中，一滴汗水從額頭上緩緩流下。
“御主。”
“我們不會死的，Caster?！?p> 恩杜契卡認(rèn)真地看著開普勒的正臉。
開普勒低下頭，他張了張嘴，但最終什么都沒有說。
“我的女兒才剛剛一歲，我的妻子每天都在家中等著我從莫奈烏斯的工房回來，我不會死的?！倍鞫牌蹩▓远ǖ卣f道，“我更不會殺死你，借此退出圣杯戰(zhàn)爭。開普勒，我們一定會是這場圣杯戰(zhàn)爭的勝者。只要拿到圣杯，無論是莫奈烏斯還是魔術(shù)協(xié)會，我們都不需要擔(dān)心?！?p> “到時候我們離開蘇格蘭，去世界的其他地方看看。我在東方的島國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前段時間他還邀請我們?nèi)ニ抢镒隹汀！?p> 恩杜契卡說著說著，話音顫抖了起來。他捂住臉，無力地蹲了下來。
開普勒最強(qiáng)大的能力——“推演未知”，能通過計算一定程度地預(yù)測未來。盡管恩杜契卡內(nèi)心里十分不想承認(rèn)，但開普勒的話仿佛有魔力，“會死的”三個字（英文也是三個單詞：we will die）一直縈繞在他耳邊。
“御主……”
“Caster，為什么，為什么要窺探未來?！?p> 恩杜契卡無力地靠在墻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人對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了好奇和恐懼，因此未來才那么讓人著迷?！遍_普勒思考了一會，回答道。
“能看到未來，卻又無法改變，不是很絕望嗎？”
“在揭開盒子的蓋子前，我們不知道里面裝的是希望還是絕望?！?p> 雪花般的碎紙片灑落在地板上，開普勒把演算用的莎紙撕掉了。
“御主，蘭德里馬爾·莫奈烏斯是不可能贏的，我們是不可能贏的。你不知道我們的敵人是什么，它們……”
“Caster，告訴我，如果我退出圣杯戰(zhàn)爭，我的妻子和女兒會怎么樣。”恩杜契卡打斷了開普勒。
開普勒用腳踩在碎紙堆上，閉上了眼睛。
“果然嗎……”恩杜契卡站了起來，走向門口，“那樣一來，我們只能嘗試去粉碎絕望了?！?p> “哪怕希望不會如期而至。”
門合上了，只留下開普勒靜靜地坐在搖椅上，凝視著腳邊的碎紙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