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長槍的大號弩箭撕裂了一切,從謝鈺山隊伍最前方犁到了最后,最后掠入黑暗不見蹤影,以七道撞響結束。
血霧漫天,生生犁出了七條血路,因謝鈺山與湯含笑隊伍前后擠在一起,這七條血路上,斷肢殘臂不計其數(shù),先前向古塵射箭的幾人,只剩骨渣了。
周圍人等被濺滿了一身、一臉血,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謝鈺山與湯含笑茫然將臉上血霧抹去,二者對視,久久無語。
此刻他們二人的手掌都有些顫抖,身經(jīng)百戰(zhàn)多年,與官兵斗智斗勇,他們也沒見過如此陣勢。
這玩意若是能傳導內(nèi)勁,擴大殺傷力,拿來攻城都夠了吧?
嘩……
下一息,醒悟過來的眾山匪,一哄而散,什么命令,什么自律性,他們又不是官兵,他們是山匪,只顧自己活的山匪,哪里還顧得謝鈺山與湯含笑,生死關頭下什么是義氣?
自己就是義氣,重自己就是重情義。
只留下一些死忠,還顧忌自己的地位許,稍稍后退了幾米。
“咋辦,逃吧?”謝鈺山扭頭問,嗓子很干。
“不行,能逃得掉嗎?”湯含笑搖頭,他沒敢動,他們與下面人不同,他與謝鈺山只要敢表現(xiàn)出絲毫逃跑的意圖,下一息就會被射的尸骨無存。
“老九,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湯含笑硬著頭皮上前高喊,果然,沒有受到攻擊。
“過來說話?!惫艍m招了招手。
湯含笑咬牙上前,最終一個人站停古塵三米前。
“確實有誤會,剛剛是走火了,各位這是來做什么?我有手下看到對面有僵尸的活動蹤跡,這才擺開陣仗?!惫艍m凝視著如站在火堆上炙烤般難受的湯含笑,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湯含笑愣了愣,與一旁似笑非笑的洪儒文對視許,醒悟道:“對,我們也是聽聞有僵尸,大當家又失蹤了,有手下見到大當家最后在這邊區(qū)域,懷疑是不是與僵尸遭遇,且被害了,才帶著隊伍來看一看。
剛剛完全是手下走火,意外,老九你大人有大量,萬海涵,那幾名走火的手下就算沒死于弩箭下,我一會也要押他們來給老九你賠罪?!?p> “這樣嗎?大當家我見了,他……”古塵面露悲切。
湯含笑心頭猛地一跳,他感覺此刻的古塵好陌生,與他以前認識的老九完全不同。
“大當家被僵尸逼下了懸崖,當時我正在準備軍弩,沒敢出來,不過大當家真乃英雄,臨死拉了一頭小僵尸墊背,一同跳下去了?!惫艍m一指身側(cè)方向的懸崖。
“唉,其實我們也有準備,老九你節(jié)哀,不知大當家臨死前有什么吩咐沒有?”湯含笑嘆息一聲,很上道的接話,心中暗暗琢磨,只怕麻虎是被眾弩射成了篩子,死了后才被扔下懸崖。
“有,他說麻二已死,讓你接管清風寨,讓我們以后聽你號令?!惫艍m說話時,緊緊盯視湯含笑雙目,身上入武第九境的氣勢一閃而逝。
湯含笑心臟一緊,只感覺被一頭洪荒巨獸盯上了,旁人離得遠感受不到,他感受分明,入武第九境!
古塵突破至入武第九境了!
顧不上多震驚,湯含笑知曉古塵的意思,心里罵娘,什么讓他接管清風寨,這他娘分明是讓他當擋箭牌,當這個惡人了。
現(xiàn)在局勢很明朗了,古塵有入武第九境的修為,還有如此多巨弩,他們眾當家聯(lián)手偷襲也最多是兩敗俱傷,甚至傷是指是傷手下,傷不到古塵一根毫毛。
湯含笑心中嘆息一聲,徹底認清了局勢,既然無法反抗,那就好好輔佐古塵,爭取比在麻虎那得到的利益多。
“讓我當家?萬萬不可,老九你英明神武,少年天才,智武雙全?!睖Π牍蚨?,雙手拱拳道:“我湯含笑愿退位讓賢,清風寨大當家非老九,不,非古當家莫屬。”
“好,湯含笑聽令?!惫艍m沒搞三辭三讓的把戲,湯含笑很懂事,他能省很多步奏,用湯含笑來堵住無量群山眾人之口,最為恰當。
“湯含笑在?!睖φ?。
“三哥不用如此正式,你去找老七、老八來,進我屋里談事?!惫艍m躍下沙袋,一臉笑容的將湯含笑攙起。
“三哥不敢當,大當家以后稱呼某老湯便可?!睖苁钦J真。
“也可?!惫艍m點頭,瞥了百米外顫顫巍巍的謝鈺山一眼,拉攏一批,就要打壓一批,這樣才能坐穩(wěn)位子。
老四、老五謝鈺山、老六,這三人是麻虎的心腹,拉攏就算了,哪怕能拉攏過來也不齊心,殺了最好。
只是在殺他們前,不能有半分殺意。
“還有,麻煩老湯你轉(zhuǎn)告老五一聲,他現(xiàn)在不敢過來,我對他無惡意,大當家走了,我們兄弟幾個應當抱團,互相扶持才是,萬不能相互攻伐,亂了清風寨。我先和你們談,等老四老六回來,再請他們來談。”古塵臉上笑容更勝,更和善了。
“好,那大當家您突破至入武第九境的事?”湯含笑注意到古塵的笑容,有些拿捏不準古塵的態(tài)度,怎么感覺比麻虎還要深不可測。
“我突破至入武第九境?何時的事?我怎么不知?”古塵瞪大了眼睛。
“屬下懂了。”湯含笑心底一寒,告退轉(zhuǎn)身,心中暗暗警告自己千萬不要多生事端,就當什么都不知道。
“老大,那這里?”洪儒文環(huán)視一圈。
“不要撤去,讓兄弟們分成兩撥,一波就地搭帳篷休息,一波警惕,一個時辰一換?!惫艍m凝視著湯含笑背影,低聲吩咐,湯含笑此人很聰明,墻頭草,有奶就是娘,掌控對方很簡單,只要他永遠比對方強就可。
但這樣的人沒有忠誠度,用可以,不能如洪儒文般重用,除非生死都被他掌控了。
“怎么樣?你怎么給老九跪了?他不肯放我們走?”謝鈺山心中很復雜,他不想死,二是主心骨麻虎不在,他不知道該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