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二樓,轉過廊道,康旭二人在董曉輝的帶領之下,走至一間客房門前。
“這是房門鑰匙,屋里有點亂,二位將就些吧?!毖粤T,交過鑰匙,便大步離開。
林旭很不滿地瞪著這個背影,內心更是憤怒;這個董曉輝到底把我們當成什么了?簡直是無法理喻!看這副樣子,擔任分社長期間他一定沒少惹是生非……
開鎖,進屋。
“林康!我問問你……”早已無法忍耐,好像有萬千言語,都要在此時此刻,一一道明。
“唔……”未等林旭發(fā)問,林康卻先行一步,捂住前者的嘴,將其一步步扶到床上,迎面撲倒,緊抱不放。
“你要干什么?”
“噓……”一雙耳朵,早已捕捉到門口細微的動靜。
隔墻有耳。
林康做此暗示,正是噤聲之意。
貼得好近……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見林旭不再說話,便慢慢松開,從床上起身,思量著些什么;突然間,他大步走到門口,快速拉開門。
門口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董曉輝。他是怎樣也沒有料到,林康,會在如此突然之間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啊……二位,打擾了。我來這兒,是想傳達一個消息:分社已經(jīng)準備了一日三餐,就不必勞煩二位社員出去買飯了。”董曉輝愣了許久,終于吞吞吐吐說了這樣一句話。
“哦,感謝感謝?!绷挚得摽诙?,頓了一下:“我正想找您呢,剛剛是我的工作疏忽,在這里給您陪個不是了。”
董曉輝笑道:“沒關系,沒關系。人嘛,總有忘事的時候?!?p> “所以我還忘了一個比較重要的事情,您收完資金以后,我們應當找您要一張收據(jù)作為存底——這也好讓我們給社長一個交代。”
“嗯……這——這個嘛,社長先生的字據(jù)里面是沒有提到過的。所以這個收據(jù)嘛,還是不麻煩二位為好?!倍瓡暂x擺擺手,趕忙推辭。
“沒有關系,社里面的人,都是一家人嘛,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理兒。更何況我們來這里之前可是在社長身邊辦事的——保留收據(jù)確實是咱社長特意囑咐的,我們怎敢忘卻呢?如果拿不到收據(jù),社長豈不是要怪罪下來——既然都是一家人,您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們挨訓吧……”
林旭聽到此話,立刻知道了林康的意圖,便在后幫腔道:“是啊是啊,分社長大人,您這不是在為難我們兩個年輕人嗎?要是社長真生氣了,怕不是會把我和林康哥罵得狗血淋頭……”
董曉輝囁嚅良久,這才支支吾吾道:“好,就聽二位的,我現(xiàn)在就去寫?!?p> 不知過了多久,他又一次上樓,把一張字條,交到康旭二人面前。
“二位可以先檢查一下,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大人請留步?!?p> 林旭的這句話,讓董曉輝呆住了……
額頭上不知不覺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整個人,也打起顫來。
“大人不必緊張,字條沒有問題,只是您寫少了,需要一人一份?!?p> “好,我這就下樓去寫?!?p> “不必再麻煩分社長大人了,我這里已經(jīng)準備好了紙筆,只需要您再寫一張即可——天氣這樣熱,身體為重,小心中暑。”
林康笑著點點頭,對林旭所說表示贊同。
“好……我寫。”董曉輝徹底沒了手段,只得在康旭二人的監(jiān)督之下老老實實把收據(jù)寫完,這便是后話。
“完全沒有問題,真是麻煩分社長了——您還是快些休息吧,免得積勞成疾?!?p> “好,謝謝二位?!?p> “一會兒晚餐時見?!?p> 轉過走廊,下樓,癱坐到椅子上——他好像經(jīng)歷了一場風暴,渾身上下甚是疲勞。
眼前一黑,董曉輝便沉沉睡去了。
另外一邊,康旭二人拿到收據(jù)后,回屋歇息。
“林康哥……”
“何事?”
“你要這張收據(jù),可是想揭發(fā)董曉輝?”
“非也。我留下收據(jù),主要是為了盤算剛剛送出去的錢?!?p> 林旭這才想到,他們一路的盤纏,現(xiàn)在可都進了董曉輝的腰包——他好奇:錢都已經(jīng)白送出去了,留著收據(jù)還能有什么別的用處呢?
“此話怎講?何為盤算?”
“不必多問,現(xiàn)在只需你替我算算,如果把我們方才給出去的永恒貨幣兌換成洛頗幣的話,能換得多少呢?”
這句話,聽得林旭一頭霧水。他暗道:林康哥是不是被廣告牌砸昏了頭,感覺重逢后,他總是在問一些唐突而無關緊要的事情……
“好,我這就算一下?!?p> 一張紙上,列滿了式子。
“一共是三十三萬九千三百八十一點七六洛頗幣?!毖粤T,林旭抹了把汗,長吸一口氣,靠于椅背之上。
臉頓時陰沉了下來,一雙拳頭攥得很緊,道:“真是便宜了這小子……沒想到洛頗幣已經(jīng)膨脹到這種地步了。”
“哥,你在胡說些什么啊……”林旭趕忙起身,摸摸林康的額頭。
“我沒有病。等到了今天晚上,你自會明白的……只是我想問問你,以你的能力,到底能扛起多少重物呢?”
“哥啊……我勸你還是休息一下再和我講話?!?p> 言罷,拉起林康,攙到床上。
“嗯……”
……
等康旭二人再醒來之時,已近日暮。至于他們是如何用的晚飯,又是怎樣再次入睡,這里就沒有必要提及了。
夜色籠罩,玉璧當空;壤平之城,明巷無聲。
“林旭。”
“怎么?”他的聲音半睡半醒,像是回答,又像是囈語。
“快點起來,把昨天之事,做一了結?!?p> “你讓我多睡一會兒……”
“那我一個人走了哦。”林康的聲音很小,很輕,生怕把人吵醒。
“別丟下我……唔……”剛要失聲喊出,卻被林康捂住了嘴。
二人溜出屋,摸下樓,悄無聲息地來到地下室,扶過兩個走廊,停在一處門前。
整個分社黑黢黢的,根本無法辨認這是何處。
掏出鑰匙,開了門……
這令林旭奇怪:林康哥到底怎樣拿到的鑰匙?又是怎樣知道那把鑰匙和此屋屋門是對應的呢?
入內,開手電。眼前的景象,完全顛覆了林旭的認知:
幣積如山,金礫之海,美玉成磚;燈束照處,珠光寶氣,盆缽欲傾。
光芒所向,現(xiàn)滿屋富貴,褶褶生輝;寸步所之,聞春雨柔聲,洛洛似歌。
只是林康,對這一切并不感冒。他徑直穿過了珠寶山,來到存放鈔票的地方,數(shù)起錢來。
林旭本認為林康已經(jīng)到了連貴賤都分不清楚的地步——他無意間撿起地上的幾枚金幣,細細揉搓后,才發(fā)覺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天真:
只見手掌中的金幣開始銹蝕,不一會兒便冒出大團大團的白色煙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來這一大堆的金銀珠寶,都只是一種虛無縹緲的物質。
“過來一下。”林康悄聲,生怕引人察覺,“幫我開兩張單子,全部上書'已為林康林旭二人兌換相同價值的洛頗幣,總計8萬'?!?p> 手電筒的光下,有幾張白紙,上面均赫然印著壤平城新天社的分社公章——這意味著此賬單和收據(jù)一起,已經(jīng)組成了一套完全合規(guī)的貨幣兌換條約……
他終于明白了林康的真正意圖??墒橇钏桨l(fā)不解的,便是鑰匙,公章,空白賬單的來源。
寫完賬單后,康旭二人正打算離開,門口卻傳來了動靜。
一聲巨響,嚇了林康林旭一跳。此時此刻,兩個人,被反鎖在室內,手足失措……
“怎么辦啊……門都已經(jīng)被上鎖了?!币浑p眼睛里面透著恐慌,悄聲言道。
盡管屋內很黑,但林康早已覺查到了這點——他思索良久,道:“你把東西拿好,我有辦法?!?p> “人都被鎖在這里了,還能有什么辦法?總不可能用身上的短刀沖出去罷?”
“噓……”林康示意噤聲,穩(wěn)住后者的情緒——畢竟一個人在怒火之下,很容易使得計策暴露。
“看來,不使用那個是不行了……你拿好東西,拉住我便可?!?p> “你在胡說些什么?”
未等林旭問罷,林康便拎起前者,雙眼緊閉,精神集中,進入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似靈魂出竅,卻又似夢中悸動。
“走?!迸慷?,掏出短刀,快步前進,撞開屋門,跌至廊前。
一切好像變慢了,連聲波,都可以用手觸摸得到。
見董曉輝立于走廊,目光遲頓,兩眼無神,定于原地,行動遲緩。
擦身而過時,董曉輝卻并沒有作出任何行動,也并沒有任何表情……
這種能力,是連林康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自從他再次來到永恒大陸之后,便有許多奇怪的事情找上門來——而此便是其中之一了。
感到頭部一昏,一陣刺痛——他快堅持不住,步子也有些跌跌撞撞,身后的董曉輝,漸漸活了過來:他已經(jīng)反應到,康旭二人撞開了屋門,向著屋外逃去。被拖拽著的林旭也已意識到:自己正在被林康飛速帶離。
沖出房屋,頭部的刺痛愈發(fā)難以承受,視線中的街燈更是變得模糊不清——他感到了一種疲勞,一種前所未有的精神上的透支。
天旋地轉,星河亂墜,目眩神迷。只覺頭痛欲裂,步如履棉,未知何之。
……
“林康哥,醒醒……”
睜開眼,已是壤平城外,東方既白。
“我睡了多久?”
“不知。等我醒來時,卻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在城外了?!绷中癞斎皇侵赖模皇菦]有道明——這一夜,他根本未睡。
原來昨日晚上,林康用了不到十秒的時間,就把林旭帶到了壤平城外。過長的沖擊換來的,是快速入眠。
林旭根本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當時只覺腳底生風,在一股力量的拖拽下出了城。等這股力量消退之時,他卻發(fā)現(xiàn)林康沉睡不醒了。
待他如何擺弄,都無濟于事。
“我本還要向他問問昨晚之事……可看他如此模樣,應是不愿講明。”
“還好他并沒有問我,如果問,又該如何去答呢?”
原來,連林康自己,也并沒有給這種能力,作出合理的解釋。
至于它是何時被觸發(fā),又是何時被林康發(fā)現(xiàn)的,便說來話長。
?。ū菊陆K)
可以試著猜一猜我后面會寫什么????猜對了我就發(fā)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