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兄弟相殘2
金元指了指那些黑衣人,說道:“你應(yīng)該感謝我,若非是我,這些人又如何讓你活到現(xiàn)在。我可是用南城兵權(quán)才換來了這么個條件的,為的便是能將你手刃于劍下。我知你想說什么,無非罵我忘祖背宗,愚不可言,這些我認,可那又如何?”
言盡,劍出,金元抽出了腰間的長劍,猛然大喝道:“金氏主支二郎,可敢與我一決生死?”
沉默中的金樺剛想上前,便被身后的金月給拉住了衣角,她搖頭道:“二哥,不要,不要?!?p> 連番的廝殺下來,不說身受重傷,只說體力,哪里還有,此時的金樺對上金元,無異于自尋死路而已,這一點,金月知道,金樺也知道,可他沒有選擇,即便他不應(yīng)戰(zhàn),金元也會主動進攻,最后的結(jié)果根本沒有任何差別,又何必臨死前背上個怯懦的罵名,金樺是驕傲的,因為庶子的身份,更容不得這份驕傲蒙受一絲的灰塵。
金樺一把拉過金月,在其耳畔言道:“八娘,聽我說,待我與那畜生一戰(zhàn),你便趁機佯攻金景,他乃是三叔之子,而三叔又掌南城兵營,那些黑衣人絕不容他受一絲損傷,一但對方亂了陣腳,你便有突圍之機,別回頭,往甕城的方向跑,切記,切記?!?p> 一把推開金月后,金樺傲然走出,手中長劍直指金元,怒道:“今日你我兄弟,必死戰(zhàn)爾?!?p> “二哥…”金月嗚咽一聲,嗓子眼仿佛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般,后面的話卻是怎么都說不出口了。
金元笑道:“哈哈,好一個英雄氣概,可惜,英雄氣短,看我如何手刃于你?!?p> 親兄弟間的搏命相殺,這種情景可不多見,四周的九名黑衣人都無動于衷,只做冷眼旁觀,不少人的嘴角還帶著嘲笑。
兩柄長劍瞬間碰撞在了一起,擦出的火花于夜間分外的絢麗。金元手上微微用力,長劍一抹,擦起大片的火花,輕易的便將金樺手中長劍蕩開,一腳重重的踹在了金樺的胸口上。受此重擊,金樺雖是腳步踉蹌,連退了數(shù)步,但卻堅持著沒有倒地。
不等金樺站穩(wěn),他身后的一名黑衣人一腳踹在了他的后背之上,這些黑衣人樂得看好戲,自然是不會出手的,只是如同皮球般把金樺又給踢了回去,堂堂金家二郎,平日里何等的英姿,此時卻遭這等羞辱。
連續(xù)兩腳,似乎已經(jīng)消耗掉了金樺最后的一點力氣,左搖右晃不由自主的撞向了金元,都還沒等他近身,金元一個轉(zhuǎn)身飛腿,一腳便抽在了金樺的臉頰之上,空翻了兩圈才落地,然后他才上前死死的把金樺踩在了腳下。
金樺口鼻之中鮮血橫流,眼見已是出氣多入氣少了,至于他手中的青銅長劍,更是不知何時甩落了出去。
“嘖嘖,這便是族人口中的天之驕子?也不過爾爾?!苯鹪獦O盡嘲諷中還不斷的戳著腳尖,不斷加力下,已經(jīng)將金樺半張臉都踩進了沙土鋪就的道路之中。
金月實在看不下去了,她嚎叫著喊道:“金元,你個畜生,那可是你弟弟,你親弟弟?!?p> 金元抬頭瞥向了金月,滿臉的陰霾之色,他說道:“他有資格嗎?他不過是賤人生出的賤種罷了,有何資格與我稱兄道弟,又有何資格跟我爭奪家業(yè)?”
“你,你這個瘋子。”
金月確實無法反駁,正常人正常的思維又如何動搖得了一個瘋子的意志呢。一聲顫鳴,金元手中的長劍抵在了金樺的脖子上。
金元低頭直視金樺,冷笑道:“別說我這個做哥哥的不留情面,你若承認自己是賤種,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放你一條活路,也未可知?!?p> “八娘,你還在等什么?”金樺突兀的一聲暴喝,所有都看向了金月,包括金元。
感覺施壓在自己頭上的腳力沒有了重壓,金樺突然把暗藏與手的小匕刺向了金元的小腿,一聲慘叫,金元立刻抽腳,于此同時,金樺猛的暴起,決然的撲向了金元。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住了,只見金元一劍刺穿了金樺的身體,而金樺也一匕刺進了金元的脖頸。
在臨死前,金樺又再次喊了出來:“八娘,別讓我死的毫無意義?!?p> 這句話猶如一聲悶雷在金月的耳畔炸響,她全身陡然一個激靈,隨后,他便腳下一動,手中長劍所指赫然是畏畏縮縮躲在一旁的金景。
一個黑衣人大喊道:“不好,保護那小子。”
此言一出,幾個黑衣人緊隨其后,一下便有四人將金景護在了中央。
金月這一劍本就是佯攻,眼見前路暢通,腳下一轉(zhuǎn),便以最快的速度閃身而去。
身后,傳來黑衣人氣急敗壞的聲音,“不好,快追,絕不能放她跑了。”
還未咽氣的金樺望著金月退走的方向大喊道:“八娘,莫要忘了金家這十幾年的養(yǎng)育之恩。”
負責保護金景的四名黑衣人眼神復(fù)雜的望著那抱在一起死去的兩具尸體,禁不住嘆息了一聲,而后言道:“把尸體還有這個廢物,帶回去復(fù)命吧。”
狂奔中,金月早已淚流滿面,但她不能回頭,只能往甕城方向跑去,因為在她身后還有五名黑衣人在追趕。此時的金月,滿腦子都只是甕城兩個字,這已經(jīng)是她最后的執(zhí)念了。
為了自己,三娘死了,二郎也死了,還有之前那許許多多的族人,而現(xiàn)在,就只剩下了她一個,背負著這么多的血債,讓她必須將消息傳到城北的甕城之內(nèi),然后才能報仇。
金月的意志空前強大,卻依然抵消不了體力的流逝,原本就已經(jīng)到了極致的她,腳步越來越沉,速度也越來越慢,甚至于視野越來越模糊。
就在她已經(jīng)快要到北城的甕城城門前時,一道黑影卻擋在了她的面前,而此地距離北城城門不過一個轉(zhuǎn)角,三十余丈,可就是這么的近的距離,她都難以到達。
為了防范消息傳入北城的甕城內(nèi),對方又如何會不做準備呢?不說其他,只要是通往北城門的各個路口,就早早的潛伏了不下十名黑衣人,為的就是守株待兔,而現(xiàn)在,終于等到了一只兔子。
金月緊咬貝齒,憑著最后的神智,她清楚,只有一鼓作氣的沖過去,才有希望,否則,一旦停下來,萬事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