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的計程車已經帶有一種年代感,但是卻和這座城市出奇的相配,車里放著一種音樂,節(jié)奏偏輕快,使得這一路上不用太沉悶。
司機是一個看起來精神的小伙子,有些風趣,同樣也非常有禮貌,但是查爾斯明白,能和大胡子維斯搞到一起的人,基本上多多少少都帶點黑色。
他熱情的自我介紹在被查爾斯和安妮都忽略之后,就乖乖閉上了嘴,安靜專注的開車。
北郊墓園,從昨晚開始查爾斯就在拿著手機搜索地圖了,握住【狼人約翰的匕首】,指引的方向被查爾斯定位在北郊墓園。
當然,當然讓他不得不留心一點的是,再靠近北郊墓園的地方有一家著名的精神病院,還有一個有些年頭的教堂。
車子在墓園門口停下的時候,司機小哥大方的表示可以免單,他有些扭捏的神色已經將他的目的出賣的一干二盡。
“需要等你們嗎?查爾斯先生。”司機躬身問道,顯示出最大敬意。
但是查爾斯心里面已經越來越不爽了,他和他明明素不相識,但是司機卻連他的名字都知道了。
“離開山楂樹街,我只說一遍?!辈闋査箤⒁粡堃话冁^的鈔票插在了司機的上衣口袋,然后牽起了安妮的手走進面前這個有些陰森的墓地。
司機在上車之后就掏出了手機,很快電話的那頭就傳來維斯咆哮如雷的聲音:“蠢貨,為什么不解釋清楚?你是一個司機,懂嗎?他還只是個少年,他需要一輛車,多么好的機會,被你給搞砸了,滾回來,我要立刻,馬上見到你!”
他發(fā)誓,這個電話不是打給Boss的,通常這個時間維斯都在睡覺。
但是他顯然低估了查爾斯在維斯心中的重要性,大胡子是怎么吩咐酒保來著?
“就算是他的床上躺著三個大胸脯的小娘們兒有關于于查爾斯的任何事情,他都要在第一時間知道?!?p> 放下手剎,司機頹廢的看了一眼墓園,車子緩緩的行駛,消失在了街道上,第一次出任務就失敗了,看來他真的是個廢物,連當一個混混都做不好。
查爾斯帶著安妮朝著墓園的深處走去,從一開始還時常能看見鮮花擺放的墓地,到之后一座座豎起的落滿灰塵的十字架,越是往里走,整個墓園都有些詭異的寂靜感。
“查爾斯,我看見了那些十字架前都寫著軍隊的番號還有掛在上面的五角星和圓形徽章,那些是戰(zhàn)死的軍人嗎?”安妮問道,這樣的場景她還是第一次見。
“應該是的,這座城市也曾經過戰(zhàn)火的洗禮,有些人應該被銘記,但是已經躺在這偏僻的角落中無人問津?!辈闋査拐f道。
再往深處走,野草已經沒過了膝蓋,遠處就能看見一片深深的樹林。
安妮從查爾斯的口袋中掏出了匕首,握在手中,仔細的感應著。
那種淡淡的血腥味已經隨著他們向著樹林的接近越發(fā)的明顯。
“就在那里,查爾斯,你想怎么辦?”安妮睜開眼問道。
“我還沒想好,如果可以的,我想讓他們停止這一些無意義的事情。”查爾斯覺得每天生活在被監(jiān)視中簡直不要太糟糕。
那是一種不知道還好,一旦知道了就像是背心被蚊子叮了一個包,但是又穿著厚厚的衣服,撓都撓不到,但是又癢的不行那種感覺。
“如果他們不呢?”
“那就讓他們去見上帝?!?p> “為什么不是魔鬼?”
查爾斯想了想,突然就想起了那個惡魔皇帝的第一順位繼承者的稱號,聲音之中帶著一絲冰冷的說道:“因為我就是魔鬼啊?!?p> 安妮認真的點了點頭:“我也是,好巧啊,查爾斯?!贝蛄艘粋€響指,安妮的食指之上冒出了一撮火苗,好像已經迫不及待的要焚燒點什么。
是一片白樺樹林,此時的初秋的季節(jié),樹葉已經變的枯黃,或許就是在等待著一場秋雨或者秋風,落葉便會歸根。
走在林間的小道上,午后的陽光的從樹蔭之間灑落,帶著一種祥和的感覺。
如果這里的溫度能夠在高一些,不這么寒冷,那么安妮則是相當的滿意,她甚至覺得住在這里也不錯。
跟隨著指引來到樹林深處的時候,一座破敗的小木屋出現在二人的視線當中。
如果不是走的足夠深,那么這座看起來像是守林人遺棄的小木屋也許就會安靜的腐爛在這里。
查爾斯和安妮就那么安靜的站在木屋前,也沒有說話,也沒有去開門。
只是耳邊能聽見屋子里人的呼吸聲,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一般。
安妮撿起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順著窗戶忍了進去,熟睡的聲音被打破,一聲惱羞成怒的叫罵聲傳來。
“該死的家伙,現在可是白天,不睡覺晚上還怎么有精神干那事兒?”
屋子里似乎格外的整潔,兩張相鄰的床上躺著兩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
如果查爾斯在那個夜里能夠早一些趕到鐘樓,那么他就會發(fā)現,這些人的打扮其實都是一個模樣。
“你在狗叫什么?如果你不給我一個解釋,那么我就會向上面舉報說你素質太差,不適合執(zhí)行外出任務?!?p> 那被石頭正中額頭的男人從床上摸索出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質問的看著對床的男子。
而倆人先是一愣,忽然就翻身而起,匆匆?guī)鹈弊?,走到了門口。
“你們好,先生們,我叫安妮,聽說你們找我?”安妮語調歡快的說道。
手掌中上卻是燃燒起一簇火焰,配上安妮酒紅色的長發(fā),看起來有一種分外和諧的感覺。
“覺醒者!果然是你!”男子將手手伸進了腰間,在看到安妮的一瞬間就像是明白了什么。
一把看起來復古的老式左輪手槍被飛快的拔出。
兩人整齊劃一的動作,像是訓練有素一般。
但是正當扳機扣下的那一剎那,一道血紅色的光影閃過。
二人握著槍的手被齊齊斬斷掉落在地上,查爾斯出現在兩人的背后。
手中的匕首上面,粘稠而又漆黑的血液都在告訴他眼前的二人并不是普通人。
那被斬落兩只左手微微顫動,二人并沒有太過驚訝,反而是查爾斯眼神一緊。
那掉落在地上還緊緊握著槍的手指微微彎曲,兩道銀白色的光芒朝著安妮激射而出。
幾乎就在同時,一個火焰行狀的圓盾守護在安妮的身前。
但是那銀白色的子彈卻依然破盾而過,安妮的之所以信心滿滿要跟著來就是因為自己認為她有足夠的實力來保護自己。
火焰盾牌的防御力是經過查爾斯認可的,但是卻在這老舊的左輪手槍前脆的跟紙一般。
被子彈擊中的安妮一瞬間受到巨大的沖擊力向后飛去。
查爾斯從二人的背后狂奔而出,那帶著黑色血液的匕首,飛快的朝著二人的心臟捅出兩刀。
詭異的熟悉感,查爾斯都能清楚的感覺到,在這一過程中對方的肋骨被戳斷的那種感覺。
他慌忙的停在安妮的身前,身后的二人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目光。
“兩個覺醒者!”聲音帶著悔恨,但是身體卻開始緩緩的倒下。
查爾斯抱起安妮,安妮的目光渙散著,但是查爾斯找遍了安妮全身上下都沒發(fā)現彈孔的存在。
只是心口和眉心有一道淺淺的銀色光芒閃動著。
查爾斯有些慌亂,但是很快懷中的安妮就深深的喘了一口氣過來。
她驚訝的開口:“我以為自己要死了,查爾斯!”
安妮摸摸自己的額頭還有心口,那樣強大的推力,竟然連一絲傷痕都沒有落下,這很不正常。
“感覺到有哪里不舒服嗎?”查爾斯嚴肅的問道。
“當然,感覺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從眉心和心口再向身體里鉆,但是那種力量被消除了,現在我感覺好極了,查爾斯。”
安妮抬起右手,食指之上的蛇形指環(huán)緩緩的顯現,“就是這玩意兒,我能感覺到,它消除了那種力量對我的侵襲,簡直不可思議?!?p> 查爾斯的視線之中,安妮眉心的銀色光芒卻是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安妮起身看著已經失去生命氣息的兩個黑衣人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本來以為能夠知道些什么呢?”
查爾斯走到近前,剛才的盛怒之下,查爾斯卻是爆發(fā)出了壓抑著很久的那種殺戮的欲望,就像是身體被喚醒一般。
那些從心臟之中流出的血液不再是黑色,鮮艷的血紅格外的刺眼。
安妮揮手間兩團火苗覆蓋在了兩人的尸體之上,包括那兩截斷肢,統(tǒng)統(tǒng)都在火焰之中化為灰燼。
連身下的落葉都沒有被波及,小屋的地板上也沒有留下灼燒的痕跡。
這讓查爾斯感覺到很神奇,火焰散去,兩只老舊的左輪手槍還有一個鐵盒被存留了下來。
安妮上前撿起,卻發(fā)現手槍上沒有一絲灼燒過的灼熱感,那鐵盒卻是怎么都打不開。
安妮將其丟入隨身的挎包中,走到查爾斯身邊,這下沒有人了吧?
查爾斯點了點頭,腦海之中的羊皮卷上已經再度收獲了兩點罪惡值,任務評分卻第一次取得了滿分。
查爾斯其實還想說還有珍妮小姐,但是似乎沒有感覺到安妮對她的排斥,所以也就沒有多說。
當他們離開墓園的時候,教堂的晚鐘聲響起,而就在隔壁的精神病院當中,一個傻笑著中年男子像是嗅到什么一般,瘋狂的在房間之中大吵大鬧。
坐在計程車里的查爾斯回頭看了一眼教堂背后那一棟白色的院落,深深掩藏起了心中那種殺戮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