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劉晗如同做了一個超長的夢。夢里有斗轉星移,滄海桑田,有仙人橫渡,惡魔橫行,有星海深空,宇宙洪荒,有戰(zhàn)艦潛行,光芒爆發(fā)。
有負重而行,有“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絕望。
有桀桀笑聲,有死,有生。
有人奪舍!
劉晗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回想起夢中的絕望,一顆心砰砰直跳。
他躺在亂石堆中,不遠處的地上,橫臥著一個人,衣衫華麗,卻殘破不堪,露出在外面的肌膚,皺皴如老樹皮,沒有一點彈性。
這個人已經沒有一丁點的生氣。
李少君!
劉晗腦中閃過一個名字。
這不是夢!而是真的!
這個人自稱李少君,那多半就沒錯了。
這里是鼎泰山,三界之一的元初界。這個李少君把他從地球悄無聲息地弄到這里來,可不是安著什么好心,而是為了他的這幅身體。
種魔灌頂大法!奪人軀殼,如同換身衣服一樣,甚是歹毒邪惡。
劉晗想起來李少君告訴他的這些話,把這些信息提煉出來,牢牢記住。
李少君的仇敵是多情公子侯若白。兩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在這里一場大戰(zhàn)。而李少君為了擺脫多情公子侯若白的追殺,就策劃了這個瞞天過海的妙計。本來他已經得手,可是最終卻人算不如天算,出了岔子。
這個岔子的結果,就是李少君隕落身死,而被李少君當做鼎爐奪舍的劉晗,卻活了下來。
哈哈哈……
劉晗想明白這個細節(jié),忍不住欣喜若狂,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活下來的感覺,是如此美妙!
妙?。≌媸敲畈豢裳?!
劉晗仰頭深深吸一口氣,品出空氣中的絲絲縷縷的香甜可口,真是前所未有。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少君的尸體,如同一具干尸。
這個人當時看起來時,雖然灰頭灰臉的,鼻青臉腫,但是卻掩蓋不住俊朗豐神。就連劉晗這個直男,都覺得李少君豐神俊朗,鶴發(fā)童顏,那的確是因為李少君就是個美男子。
可是現(xiàn)在,李少君的尸體卻縮小了一圈,干癟癟的,面目猙獰,如同一具木乃伊。
劉晗轉身就走。走出兩步,他還是停下腳,轉過身來,嘆口氣道:“李少君啊李少君,念在你我同為地球出身,我還是為你收個干尸吧。如果你說的話不是騙人,從漢武帝劉徹時活到現(xiàn)在,你已經活了兩千多年,也早就活夠了。這次得償所愿,遭了天劫,你可不要怨恨于我哈!咱們有冤報冤。身死為大,我就不再怨恨你了,你呢,也就也別來冤我。咱們還是相忘于三界,兩不相欠,彼此相安?!?p> 劉晗一邊拖著李少君的干尸,一邊絮絮叨叨。他覺得腳下飄飄蕩蕩的,跟不真實似的,似乎腳下踩著的不是石塊,而是一團團棉花。
走出十來步,他歇下來,回過頭一看,就正好看到那個蒲團。心里想著,這個蒲團也許是個寶貝呢,扔在這兒太可惜了,還是一起帶走吧。
劉晗腳步虛浮,走了回去,撿起蒲團。
一入手,他就覺得很神奇。
蒲團手感非常好,溫潤如玉,不涼不燥。更神奇的是,他心里本來各種念頭紛至沓來,沒有一刻平靜,現(xiàn)在卻一下子就變得安寧下來。
天?。∥以趺磿堰@茬給忘了!劉晗腦海中如有一道電光閃過,耀亮所有的迷霧。
這里是三界之一的元初之界,李少君又是從漢武帝劉徹時活到現(xiàn)在的,活了兩千多年的老怪物,能帶在身邊的,怎么可能是凡品!
這個蒲團,肯定不凡!
李少君身上,肯定還有寶物!
劉晗精神大振,快步奔到李少君的干尸邊,蹲下身,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搜尋了一遍。
可是劉晗大失所望,什么都沒有找到。
“怎么可能!”劉晗頹然坐下,心中十分不甘。
朝陽升起,照在光禿禿的巖峰頂上,越發(fā)顯得李少君的干尸十分陰森可怖。
“不可能!”劉晗很肯定地自言自語,拿起蒲團,仔仔細細地反復查看。
蒲團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編織而成,渾然一體,沒有藏東西的跡象。
劉晗還是把目光投向李少君的干尸上。李少君為了擺脫多情公子侯若白的追殺,如此處心積慮,不惜跑到地球上,把自己弄到這里來,策劃出這么一出瞞天過海的計謀。
這么個心思縝密的人,重要的東西,肯定是隨身攜帶,這樣才能睡得安穩(wěn)。
那么李少君會把寶貝藏在哪里呢?
劉晗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快步到巖壁下,把背包背來,拿出里面的外科手術套裝,準備給李少君的干尸來個里里外外仔仔細細地大搜查。
他是第九軍醫(yī)大學的醫(yī)學生,還有一年就要畢業(yè),解剖課也學得十分扎實,現(xiàn)在在這里,解剖個干尸,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李少君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布料,很是神奇。這身衣服已經殘破不堪,藏不住什么東西。
整具干尸皺巴巴的,如同皸裂的老樹皮。劉晗逐寸捏了一遍,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劉晗卻愈挫愈勇,勁頭十足,拿起軍用狗腿砍刀作為剃刀,剃光干尸的頭發(fā)。然后從頭頂開始,再一點點檢查,到嘴巴時,順手捏著干尸下巴,把口腔里也仔細搜尋一遍。
檢查完前面,劉晗把干尸翻個身,把后背也給仔細檢查一遍。
還是一無所獲。
劉晗也有些泄氣。
他還是認定李少君肯定是藏了東西,作為一個活了兩千多年的老怪物,不可能如此“干干凈凈”。
瑪?shù)?!既然你做得來初一,那我就做得來十五?p> 劉晗一狠心,就以石臺為解剖手術臺,開始解剖李少君的干尸。
打開胸腔一看,劉晗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少君還真的成了一具名副其實的干尸,不光是皮膚皺巴巴的,如皸裂的老樹皮,就是胸腔里的內臟,心,肝,肺,等等,也是干巴巴的一團,毫無彈性。
腹腔里也沒好到那里去。
胃萎縮成一個干癟的布袋似的,里面似乎是有粉末一樣的東西。
劉晗一不做二不休,一刀劃開干癟的胃袋,只是稍微一搜查,就狂喜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