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的時刻,劉晗可絲毫不吝嗇,直接給大小獨角獸各一支九葉紫藺草,再加上一支八葉紫藺草,這才一步三回頭,往前走去。
當他轉(zhuǎn)過一道山坡,再回頭看時,已不見大小獨角獸潔白矯健的身影??墒撬麉s聽得到哞哞叫聲,不由得微笑出來,雙眼中卻含著熱淚。
他初到這個元初之界,花間仙門門主李少君也好,血族第七長老布拉德盧卡也好,都是要他的命。只有這大小獨角獸,卻是能夠共患難同甘苦的伙伴!
“我會回來的!”劉晗對著大小獨角獸的方向,大聲喊道。
流水潺潺,叫喊聲回蕩在茂密的河谷森林間。
劉晗順著河谷蜿蜒而下。
走出兩天,流水匯入到一條大河。
河水奔騰洶涌,在山谷間左沖右突。劉晗翻山越嶺,始終不離開大河的范圍。如此足足走了三天,這才地勢漸緩,河水也變得平緩下來。
這天正午時分,三顆太陽高掛中天,時不時被朵朵白云遮擋。劉晗爬上前方的山峰,剛剛站穩(wěn),就不由得屏息靜氣,心中欣喜。
山峰前,是一坨坨小山峰,如同饅頭似的,擠在大河兩岸。再前方,就是一馬平川,大河從群山間奔流而出,如一條玉帶,在平原上曲折環(huán)繞。
遠方天際,隱隱可見一座大城。
壯麗美景在前,劉晗不由得詩興大發(fā),可是憋了半響,他還是連一句打油詩都蹦不出來,而是只能嘆道:“我艸!九曲黃河萬里沙,浪淘風簸自天涯。如今直上銀河去,同到牽??椗??!?p> 沒有掌聲響起,更沒有人附和著來一句“好詩!”。
山峰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只有山谷中河水奔騰的咆哮聲,嗚嗚的風聲。
劉晗飽覽美景,啃了幾顆黑松露,學著大小獨角獸嚼了一支七葉紫藺草,左手一抬,在身前空中凝聚出一小朵烏云來,控制著雨滴,匯聚到野外水壺里,喝了個飽,這才快步下山。
在群山間走了十多天,翻山越嶺無數(shù),如今這些饅頭一樣的小山丘,在劉晗眼里,就根本算不得什么。
第三天傍晚,劉晗算算時間,次日也該走出這片山區(qū),抵達平原了。他走下一座小山丘,準備在背風的地方,扎下營帳。
雖說這些是饅頭一樣的小山丘,其實高度也至少有個千八百米,同樣有溝壑起伏,林木茂盛,只是跟鼎泰山那樣的高山深壑相比,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剛剛走到山腳,踏上一條林間小路,劉晗就猛然止步,眉頭緊鎖,看向山腳右側(cè)。林木間,響起一陣沙沙聲,灌木搖晃著,正有什么東西往這里奔來。
這是什么野獸?劉晗心里很是疑惑。
這兩天來,在這些饅頭一樣的小山丘間,他只是偶爾見到有野雞一樣的東西,從灌木叢中飛起,或是鉆進灌木從中,消失不見。
這些野生動物十分機警,他愣是只聞其聲,未曾見到真容。
可是這個東西,似乎很是有些不太一樣。
劉晗站在小路中,驀然之間,從林木間竄出一頭……狼!
齜牙咧嘴,牙尖利齒,一雙黃褐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劉晗,帶著狂野的死亡氣息。
最為恐怖的,還是這頭狼的個頭。足足有地球上小牛犢那么高大,四肢健壯,微微低伏上身,作勢欲撲。
瑪?shù)?!劉晗轉(zhuǎn)身就跑。
身后風聲呼呼,那頭小牛犢一般高大的野狼,喘著粗重的氣息,追了上來。
在這個鬼地方,以劉晗現(xiàn)在的這點可憐生存經(jīng)驗,就是千萬別莽撞,想要活下來,活得長久,慫一點,才是最佳的策略。硬扛,說不定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腹深處那團火由平緩變得狂猛起來,噴吐出一股股熱流,在體內(nèi)奔涌。劉晗速度越來越快,沿著這條似有若無的林間小路,埋頭狂奔。
可是這頭野狼,速度竟然絲毫不輸給那頭狼人,四腿奔騰,竟然一直保持著二三十步的距離,緊追不舍。
天色漸漸暗下來,這頭該死的野狼,還是不依不饒的,追在身后。前方流水潺潺,劉晗精神大振,在Y形岔路往左一轉(zhuǎn),狂奔十多分鐘,來到一條小河邊。
小河頗寬,此時處于枯水期,只在河谷中心有流水奔涌。在這段平緩寬廣的河段,獨木橋飛架對岸,河中心一段斷裂出一個缺口。劉晗想都沒想,直接奔上獨木橋,在缺口處騰身而起,落在對面。
這個缺口有兩三米寬,獨木橋斷口處,如同被刀切過一樣,甚是光滑。
野狼終于在缺口那頭停了下來,對著劉晗裂著大嘴,吐出鮮紅的舌頭,喉間發(fā)出低吼,低沉而又帶著強烈的威脅意味。
劉晗放下心來,對著野狼伸出右手,豎起中指,比劃了兩下,才意識到有些不妥,嘿嘿一笑,罵道:“該死的東西,追老子追了這么久!想死么!過來??!該死的東西!”
野狼似是能聽懂劉晗的謾罵,作勢欲躍,卻在缺口前,又縮了回去。
“怎么?怕了?該死的東西!過來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劉晗越發(fā)放下心來,暢快痛罵。
終于,野狼似是忍受不了這般羞辱,低著身子,往后退開數(shù)步,發(fā)力疾奔。
艸!劉晗連忙后退,隨時準備轉(zhuǎn)身就跑。
野狼吼叫一聲,躍起在空中。就在這時,劉晗正要轉(zhuǎn)身,聽得野狼一聲慘嚎,腹部被一道黑影掠過,鮮血混雜著腸子什么的,嘩啦往下灑落,如下了一場血雨似的。
我艸!什么情況!劉晗不假思索,往前飛奔,合身一撲,正好在缺口邊緣,抓住野狼的前腿,拽住它的跌勢。
野狼已是氣息奄奄,低沉的喉間低吼,化成悲鳴嗚咽。缺口下的河水,如同沸騰了一般,一條條半米長的魚躍出水面,頭上帶著一根長達半米的尖刺,在空中劃過,正如一道隱晦的刀光一般。
整個后腿和下半身,已經(jīng)被這群怪魚給切得支離破碎,一坨坨血肉掉落河水中,血水劇烈翻涌,片刻之后,就只見到白骨在河水中載浮載沉,順水漂流而去。
野狼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