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們很般配
風(fēng)詣之回到沐風(fēng)殿,想到丹藥事件,腦子里蹦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登時,他施了個召喚術(shù),等待著冥王的回應(yīng)。
“這么著急叫我來何事?”
冥王來得及時,一盞茶的功夫就出現(xiàn)在眼前。
風(fēng)詣之惴惴不安道:“赤云,你說梼杌會不會沒死?”
“為什么這么問,梼杌不是早在五百年前就被你和莫染封印了嗎?封印出問題了?”
“前些天我回血??催^,莫染的尸身還在,梼杌的元神也還在她體內(nèi),封印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你看看這個?!憋L(fēng)詣之拿出一塊手帕,遞給冥王,“這上面有噬魂魔的血跡?!?p> 冥王不可思議道:“噬魂魔?藥仙谷也會有魔出現(xiàn)?這又跟梼杌有什么關(guān)系?”
風(fēng)詣之的靈力大不如前,但尋常的魔也不敢在他身邊造次,更別說敢闖他這遍布山谷的陣法了。
風(fēng)詣之向冥王道出這些天的試藥之事,而噬魂魔的血跡是在木童吐的血中發(fā)現(xiàn)的。
“也就是說,有人在南宮玉給你的丹藥里摻了噬魂魔的血?這不太可能吧,若真如此,那就是有人勾結(jié)魔族,可人魔向來勢不兩立,誰有如此本事馴服噬魂魔還能取它的血?”
冥王說得不無道理,自千年前人魔大戰(zhàn),魔族戰(zhàn)敗后,魔族勢力較蚩尤在世時已逐漸式微,但實力仍不可小覷,只因魔族忌憚人族有神族庇佑,千年來才未敢再來犯。
就拿噬魂魔來說,一只成年的噬魂魔沒有數(shù)十名十年以上修為的修士是難以拿下的。
且魔族生性偏執(zhí)要強,若是被擒,寧愿神形俱滅也斷不會讓人取血自用這般侮辱。
那日南宮玉提議用岑暮曉的身體來試藥,風(fēng)詣之就有些疑心他是如何這么快收到消息的。
于是,風(fēng)詣之將丹藥帶回,放在一個較顯眼的地方,撤了正殿結(jié)界,想看看是否會有人來動手腳,結(jié)果證明他的懷疑果然沒錯。
“直到木童替換丹藥又吃了丹藥,我才知道幕后定然有人策劃?!?p> 風(fēng)詣之回憶著,在冥王眼前來回踱步,“噬魂魔的血又腥又黑,放在飯菜里立馬就能被察覺,唯有放在丹藥里通過丹爐煉制,方可稍稍壓下血腥?!?p> 尋常人誤食噬魂魔的血只會不省人事尚不致死,而對于魂魄有殘缺的她便會腐蝕消散魂魄再也無法聚合!
風(fēng)詣之雙拳收緊,“我實在想不到除了梼杌還會有誰對她有這么深的怨恨。”
冥王道:“多虧了你的疑心病,要不然這丫頭當真是神仙也救不回。”
只要有關(guān)她的事情,風(fēng)詣之總會格外留心,冥王一點也不意外他的謹慎。
“此事不一定與梼杌有關(guān),若他真的復(fù)活,為何不直接來找她?何必大費周折去設(shè)計一個可能會敗露的陰謀?!?p> 風(fēng)詣之嘆道:“但愿是我多心了……”
冥王道:“穩(wěn)妥起見,我會多到血海幫你留意梼杌,有沒有可能是南宮玉?”
風(fēng)詣之搖頭:“不會是他,南宮玉并不知曉我與暮曉之前相識,我一口拒絕不讓用她的身體試藥,他并未過多糾纏?!?p> 長生不死之藥是南宮玉的命根子,相比起死人,他是更樂意用活人試藥的。
從他得知木童中毒之后的種種表現(xiàn)來看也不會是他所為,他只是被人利用還不自知。
風(fēng)詣之又道出另一個猜測:“倘若不是梼杌,那最有可能便是與衡山有關(guān)?!?p> 上次的敕垚獸來得蹊蹺,他擔心岑暮曉他們一行人來藥仙谷會遇到危險,才一路上跟著他們。
“我在呂梁城遇到火系術(shù)法控制的敕垚獸,過些天我可能得去一趟衡山探個究竟,可否借你火符一用?”
冥王的真身是麒麟,主修的是火系術(shù)法。
神族術(shù)法超脫于五行之外,也是有主攻方向的。
風(fēng)詣之現(xiàn)今靈力微弱,除了主攻的木系術(shù)法登峰造極以外,對于其他派系的高深陣法并非暢通無阻,若是想悄無聲息地潛入衡山并不簡單。
冥王提醒道:“借你用當然可以,事先說好,若是人為,與魔族無關(guān),即使此人罪大惡極,你也不可造殺孽?!?p> 風(fēng)詣之要是動手殺了凡人,神籍怕是就保不住了。
他從不在意這些虛職,但若日后梼杌真的死而復(fù)生,他又失去神力,將無法與梼杌相抗衡。
如今,天界那些作壁上觀的神主張適者生存,一心向著人族的女媧和燭龍早已身歸混沌。
只要不威脅到神族權(quán)威,不會有神靈愿意插手人魔相爭。
風(fēng)詣之要保岑暮曉平安,保她所在的人界安定,便只有他自己強大才行。
他五百年沒回旸谷,靈力便已耗盡,只能待在藥仙谷這種靈氣充沛之處獲得些許靈力,卻無法發(fā)揮全部潛能。
若真脫了神籍便永生永世再也無法回到旸谷,回歸神木獲得全部靈力。
冥王所言是為他著想。
“我知道,我會沉住氣的。凡人自有命數(shù),我已經(jīng)很控制自己不去干擾了?!憋L(fēng)詣之嘆了口氣,“就連南宮玉這種小人我都忍了,你放心吧?!?p> 冥王手中化出一道火符,拍進他的肩上,“但愿你能一直保持下去,不要為那個丫頭失控犯傻,火符交給你了,記住我說的!”
“木童我救下了,你不會怪我吧?要不是因為我,她未必會出事?!?p> 風(fēng)詣之邊說邊施了個基礎(chǔ)的火系術(shù)法試試,頓時屋內(nèi)的燭火大亮,看來火符已經(jīng)生效。
“木童陽壽未盡,既是可能與魔族有關(guān),我不想管,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p> 冥王向來拿風(fēng)詣之沒辦法,說也說了,勸也勸了,總不能真押他去九重天治罪吧。
他胡作非為又不是一兩天了,要是再多幾個像他這樣愛管凡人閑事的糊涂神君,那冥界的差事當真要輕松很多了。
……
風(fēng)詣之離開后,木童才與岑暮曉道出醫(yī)仙是如何救下她的。
“醫(yī)仙看似冷漠,實則生性善良,救我實屬忠于本心,但我總覺得他救我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姑娘你?!?p> 從剛剛岑暮曉與風(fēng)詣之的談話來看,兩人默契十足。
木童感覺他們二人并非尋常醫(yī)者與患者的關(guān)系。
岑暮曉愣了一下:“為何這么說?”
“那天,我看見了,看見姑娘你為了我傷心流淚,看見醫(yī)仙想為你擦淚,然后你暈倒了,他抱起你的動作就像是……”
木童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看到的那一幕,頓了頓,接著說:“就像是捧著一個易碎的瓷器,我看不出他當時的神情,但我想他一定特別害怕失去你,所以他才會救下我,只因不想見你傷心難過?!?p> 木童一臉認真地說著,岑暮曉覺得有些夸張,心里卻忍不住遐想:會是這樣嗎?他心里會這么在意自己嗎?
岑暮曉在發(fā)呆,木童以為她不信自己說的,又道:“真的,姑娘你不信嗎?那天我全身輕飄飄的,飄了起來,飄在我的身體旁,醫(yī)仙送你回屋之后,就安排幾個人把我的身體送到了這里。”
“然后不知過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醒過來了。姑娘你生得這么美,心腸又這么好,我猜醫(yī)仙他是喜歡你的?!?p> 岑暮曉笑了笑,道:“我信,我當然信你看到的一切,我每次離魂癥發(fā)作就和你當時的狀態(tài)一模一樣。你是不是也喜歡他?為了他差點連命都丟了?!?p> 木童連連搖頭,望著藥仙谷的方向,一臉憧憬,“哪有!我對醫(yī)仙只有仰慕,他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對我來說太耀眼了,只可遠觀,哪里是我這種平凡人能夠得著的,對于姑娘你就不一樣了,你們很般配。”
岑暮曉滿心歡喜,又見木童如此害羞便叉開話題:“以后別叫我姑娘啦,叫姑娘多生分,你現(xiàn)在已恢復(fù)自由身,愿意跟我一起回華山嗎?或者你有沒有自己想去的地方?”
“只要姑娘……不對,只要曉曉你愿意收留我,我當然愿意跟著你、服侍你!”
就這樣,兩個姑娘拉開了話匣子,一聊便聊到了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