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必須死(二十九)
向晚輕握著鮮紅的花,低下頭勾起唇瓣。
世間多是浮世繁華,又有幾人知……
繁華的背后,是盡目荒蕪?人的原始去處早已成死路,余下的,竟只有奈何求全。
“久等。”
熟悉的溫柔一觸及肌膚,她便止住了片刻的獨思,心中哀嘆……
你還真的是陰魂不散。
嘆息是嘆息,即刻轉(zhuǎn)過身,捧起鮮花淡柔一笑:
“送你的,驚喜。”
紅黯燈光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散開,他的眼里即只剩世界里的滿墜星辰。
花的涼意在他指尖彌漫,他流露了剎那的歡愉,聽似不甚在意:“很有覺悟嘛……夫人?!?p> 那都是你T教得好,她一根筋都被你拆成了千萬根!
不為他微染的戲謔影響,她只是笑著:“夫君喜歡就是我最大的歡喜了?!?p> 所以你壓根就沒去哪,一直旁觀對吧?
假裝中計,實則暗中觀察,幸好她心志堅定,不然下場肯定十分慘烈。
默然并排走。
沉默著的氣氛沒有生澀的尷尬,反而多了幾絲安然。
[嘀,反派幸福值:80]
幸福?
她側(cè)去臉看了他一眼。
潔白如玉的光澤寡淡漠然,神色不明,眸子倒是掀起嘲諷的弧度。
像是不知曉惹他心跳的人正在看著她,即使是探究的目光。
她一別了頭,他就攬了入懷,“怎么了,夫人?!?p> 覺得你人傻好騙,她樂死了。
“時空……嗯,今夜的星,繁點黑夜?!?p> 該說些什么才好?
男人仰起頭,淡漠了的眸子忽明忽暗,漫不經(jīng)心開口:“夫人的心里,許是盛著繁星,低頭也是能見著。”
這個人……真的是讓她狠不下心來。
“目之所及,無不世間,你的心,不也是眾人之外?!?p> 她無奈說著,疲憊的掃了眼喧囂的人群。
他不說話,輕微一動,她的眼前便只有寂靜的夜林。
他這是……想殺人滅口!
咳咳,應(yīng)該不會。
“這個地方,是我的開始,以前,也會是我的以后。”
平淡得讓她差點忘卻兇險的聲音落下,她抿住唇,望著晃動的茂密黑影:楚門派的葬地嘛。
神,也會有葬禮。
“以后,可不急,夫君是神,怎會任由塵泥埋沒呢?!?p> 她甜甜笑著,仿若在訴說一個顯而易見且她堅定不移的事實。
只是眼底的淡漠早將她出賣得干凈徹底。
“夫人,若真有那么一日,你該當如何?”
當然是漠視了,那個時候,她必定早已完成任務(wù)。
深情瞧著他,勾勾唇:“生死相隨?!?p> 留下的,不會只有空白的記憶,還有無情的深情。
[嘀,反派幸福值:90]
很好,對她的一言一行深信不疑。
微偏了目光,錯過白傾眼里隱晦閃過的悲傷,她失去了得到最后真相的機會。
“夫人,喜靜、喜涼、喜夜?!?p> 他突然開口。
聽不出他的情緒,她聯(lián)想到了幸福值,應(yīng)是喜悅?
“夫君也是喜歡著吧……夫君不是孤獨的神,而是同天共地的神。”
不是因為強大而獨特的孤獨,而是心懷天下的過于同化而成天下。
無情無欲的偉大,實則更多是人性最大的溫柔。
“夫人的言語總能讓我心暖意平?!?p> 白傾淡淡的說道。
在她看不見的暗處,他悄然緊握五指。
還真是舍不得放開呢。
可,放與不放的權(quán)力,一開始就在她的手中。
哪來的留下乞求。
他該以怎么合適的言語才能緩解不知名的痛意?
向晚撇撇嘴,一個處境的人當然是知根知底的感同身受。
還有什么要扯的再扯扯,她還能摻上幾句情話,保證讓你心動不已、意難平!
“夫君說笑了,情則至……”
一道紅光直直砸來,寂靜的夜里平添了正義的音:“魔頭,納命來!”
被輕易化解的招式。
向晚輕淺一笑,擋在白傾前邊,涼涼開口:“別來無恙啊,玉霜。”
密密麻麻的人影擠在天地間,有種天地窄的錯覺,為首的是清冷面孔的少女,精致絕美的臉上堆著冰碴子。
“晚大人,他乃魔界之首,早已叛離人續(xù)和神族,您不若與我們一同……”
玉霜旁側(cè)的可愛臉蛋少年義正言辭道,下一秒臉頰就多了一道血痕。
“晚……大人!”
他不敢置信的捂住臉,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后邊的人就更是反應(yīng)劇烈,討論、討伐炸了開來。
“我和您,終還是成了敵人?!?p> 清冷的聲音一響,場面頓時安靜。
向晚看著面前褪去稚嫩的冷面少女,心里一陣嘖嘖稱奇,時空的魅力,不過就在于改變、不變。
“是敵人,終會是敵人。想畢,你早已準備多時?!?p> 世上總有這么一種人,一切皆在計劃,一切皆在掌握,可究竟是掌握了計劃,還是被計劃掌握,真該有個計較。
少女的唇間抿成了冷峻的直線。
“您,總是……讓我崇敬非常?!?p> 她不識得開古今來的神,她只認得唯一一個輕而易舉踐踏她的所有驕傲的人。
沒有超凡的強大,甚至只是只言片語,便讓她深深認同。
越是這樣,她就愈是想賭上她最為在意的尊敬,打破難逃規(guī)律囚籠的自己。
她不是眾人眼中理智的領(lǐng)袖,而是一個堪為絕致的瘋子。
“那,一戰(zhàn)?!?p> 玉霜緩緩拔劍——
向晚不慌不忙的持劍,冷淡的目光瞧過她。
“孩子,記住,拔劍也是有的順序?!?p> 輕飄飄的說完,一劍劃下她的黑發(fā)。
“首先,沒有劍鞘?!?p> 玉霜愣住了,后面的人卻氣得要翻天,吵得熱火朝天:
“晚大人既然也已叛變,不如一起……”
“圍剿勢在必行!”
“還愣著做什么,讓我等為正義正道!”
正義?所謂的非我族類,必誅之。形象的崩塌帶來的信仰之怒。
維護的“同樣”。
“要走嗎,還是殺出一條理直氣壯的血路?”
向晚輕輕問道。
真的是深情得感動死她了,這種情形下,她力排眾議選擇了他,與全世界為敵,是個有感情的東西都該感動、幸福吧?
“……你呢?”
他可以指間讓不曾觸犯他的螻蟻們消失于此,可成得了神的神,豈會所謂動怒?
問她干啥子,她才是冤大頭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