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玉見過蕭戀。
他和鐘祁雖然不是一個學校的,玩的卻比同班同學還要好。
“喂,你沒事吧?”趙凌玉受不了大人們談生意的嘈雜,偷偷拿了個糕點溜了出來。
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公司年會上,他看見一個小胖子蹲在大廳門口的臺階上哭。
見小胖子不說話,趙凌玉彎腰把手里的小蛋糕遞給他:“別哭了欸,你多大了,不會還在上幼兒園吧,你爸爸媽媽在哪?”二年級的趙凌玉看見比自己小的小孩立馬擔當起了哥哥的責任。
鐘祁接過蛋糕,抹了把眼淚?!拔叶级昙壛?,不是幼兒園的小朋友。”
“???”趙凌玉瞪大了眼睛,“你騙人的吧!”他蹲下,和這個“小朋友”平視。
“我怎么騙人了,我是京敦小學二年級一班的鐘祁!”
“我是北程小學二年級四班的趙凌玉?!?p> 于是兩個不同學校的人因為一個誤會聊了起來。
年會結(jié)束,眾人陸陸續(xù)續(xù)出來,兩個孩子還在花壇旁玩耍。鐘彥榮看著自己的兒子終于和同齡人玩起來了心里欣慰了不少。他剛想開口叫兒子過來,身旁那人卻先開了口:“凌玉,回家了。”
鐘彥榮向旁邊看了一眼,今晚談的那個項目主要負責人。
“你的孩子?”鐘彥榮問了今晚第一個非工作以外的問題。
“?。俊壁w總抬眼看身旁那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兒子,他抱歉地扯了下嘴角,“家里沒人照顧他,就順帶把他帶來了。”
“旁邊那個是我兒子,看起來玩的還不錯?!辩姀s笑了笑。
或許是因為兩個孩子投緣,也可能是兩個公司未來規(guī)劃共同利益重合度高,長期合作在當晚便被簽定了下來。
兩個孩子也在大大小小那么多活動上越來越熟,每次趙凌玉不想呆在家里了就會去鐘祁家過夜。
鐘祁有段時間身體抽條迅速,從一個比同齡人矮一頭的小胖墩躥成了個棱角分明的初中生。而這僅僅過了一個暑假。
初一開學后,鐘祁喊著差不多一個暑假沒見的趙凌玉出來玩,著實把趙凌玉嚇了一跳。
“我靠,你怎么竄了這么多,都和我一樣高了!”趙凌玉暑假去了英國參加夏令營,期間因為時差原因也沒有和鐘祁視頻通話過。雖然不見面的時間長了些,但是青春期的小男生一見面就感到親切。
趙凌玉一把攬住鐘祁笑瞇瞇地說。
“那也不能永遠當‘幼兒園的小朋友’吧?!辩娖钚α诵Α?p> 兩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當鐘祁把趙凌玉領(lǐng)進花店時,他靈敏地察覺到了不太對勁。
“你小子,不會談戀愛了吧?”趙凌玉豎著食指一副我都懂的樣子。
鐘祁沒接話,趙凌玉又說,“哎喲我都懂,你凌哥什么人呀多少大場面沒見過,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鐘祁正在翻看店員給的花冊翻找著心儀的花,心思終是被吸引過去。
“只不過年紀有點小呀,這是早戀吧。算了算了,我不會給叔叔阿姨說的哈,別害怕!”說到這趙凌玉擺擺手,自己也覺得好笑忍不住捧腹大笑。
“你自己不就比我大了三個月?!辩娖钭焐线@樣說著,卻在心里想他們才沒空管我。
看到那個小冊子又被翻到第一頁,趙凌玉忍不住了?!澳愕降滓褪裁椿ò?,這么難挑的嗎?我覺得玫瑰花就挺好?!?p> 鐘祁看著冊子停留的這一頁沉思,紅色玫瑰花瓣上還有點點露珠,十分妖艷美麗。他也不是沒想過送學姐玫瑰花,可是翻過冊子下一面是月季花,和玫瑰那么像,總覺得不是獨一無二的那種。
他的善良姐姐應(yīng)該有屬于自己獨一無二的花。
于是逛了一圈花店,鐘祁也沒買到一束心儀的花。店員見他們年紀都不太大,也沒有對他們很上心,走了就走了,小孩子家家的學大人買花湊什么熱鬧。
終于,在趙凌玉的追問下鐘祁終于說出了瀟戀的名字。
后來在鐘祁的手機相冊里也有瀟戀的身影。趙凌玉有時候會想,如果瀟戀還在的話,鐘祁會不會還和之前那樣自己說一句他懟十句??上]如果。斯人已逝,他們能做到的只有過好自己的生活。
四中為了緩解學生學習壓力,要求每班在窗臺擺放一些綠植。十一班家委會自發(fā)買了些綠植擺在了教室窗臺,商家見家長們這么熱情,也好心地贈送了幾盆紅玫瑰點綴在眾多綠植里面。
“哇,果然有舒緩壓力的作用,看到它們心情會好很多欸。”宋清顏下課伸了個懶腰,頭一次沒有趁課間補覺,而是走到窗臺細細觀察這些“新來的小伙伴”。
“桐桐,你來看,這幾多玫瑰花好好看??!”葛桐聽見趙凌玉在叫她,也跟著走了上去。
“為什么不是月季花?”葛桐小聲地說,“月季花和玫瑰花長得差不多,價格卻那么不同?!?p> “哎呀管他呢,好看不就行啦。不行,我去找一下班長給她說一下安排同學值日照顧這些綠植的事?!彼吻孱伳罅四蟾鹜┑哪?,“每個同學輪流值日,這樣就每天都有人給它們澆水啦!”
宋清顏還呆在窗臺前看著這盆玫瑰,可能運過來的時候不小心壓到了,其中一朵玫瑰的花瓣搖搖欲墜。
宋清顏正在想要不要摘掉,一個人從教室外走過,帶過的風把那花瓣直接吹掉了。甚至葛桐還沒有碰到那片花瓣。
“誒你干嘛啊!”一個眼尖的女同學看見花瓣掉地下了立馬大喊,大課間原本嬉鬧的教室突然安靜了下來,講臺旁和班長說話的宋清顏也看了過去。
“你怎么隨便揪花瓣呀!這是屬于大家的花,又不是你一個人的?!笨匆娙藗兌荚谕@邊看,那個女生越發(fā)得意起來,她原本就不怎么看得慣平時不理人的葛桐,又看見表白墻上葛桐和鐘祁的緋聞后更討厭葛桐了。
“不是我,是它自己掉的?!备鹜┖笸肆艘徊?,生怕再有什么意外又掉一片花瓣。
“呵,誰知道呢?”那女生朝看了眼身邊那人,滿臉唏噓說,“自己天天不爽故意揪花瓣,心理有毛病吧。”說的聲音不算大,卻直直刺進葛桐心里。
宋清顏沒怎么聽清那人說了什么,但是她看到葛桐一下子變了臉色就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說什么呢你!有時間管別人不如花點精力在自己身上,天天就知道給別人挑刺了,閑不閑啊你!”宋清顏跑下講臺,把葛桐拉到身后。
那女生也不服氣,覺得宋清顏就仗著自己學習好什么都管,“那這又關(guān)你什么事啊?”
“關(guān)我什么事?你空口污蔑人就關(guān)我事了!你對我好朋友說難聽的話就關(guān)我事了!怎么?就只敢自己惹事不敢聽別人說是吧!”
葛桐在身后拉了拉宋清顏,不想讓她們吵了。
宋清顏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多愛管閑事,那小破紙條都快傳我腳下了,天天就誰喜歡誰、誰討厭誰的,誰誰誰又勾引鐘祁了?!彼吻孱亴嵲谑侨滩涣肆?,她想起來那次前面這幾個女生上英語課傳紙條,結(jié)果扔的猛了扔到了葛桐筆筒里,葛桐下午收拾筆筒才發(fā)現(xiàn)里面那張小紙條上全是內(nèi)涵自己的話。
“做人別太惡心!”宋清顏罵的那幾個人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