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何時隨我赴死
儒家圣人仲由的巨大法相來到姑蘇劍池南部戰(zhàn)場。
而姑蘇劍池那邊,無雙劍陣在瀛國修士的攻擊之下,效力卻在逐漸減弱,感覺再過個一時半刻,這個本就就不完備的無雙劍陣就要被完全攻破。
云端,我孫子吉翔看向北邊,高聲怒斥道:“說好了三教不會干涉兩國戰(zhàn)爭,現(xiàn)在儒家是要親手撕毀盟約嗎?。俊?p> 仲由的巨大法相一拳揮下頭,砸在瀛國的軍陣之中。
“仲由自離開文廟的那一刻起,已不再是儒家弟子!”
“既然不是儒家弟子,那那些三教的盟約規(guī)矩對我自然也是不奏效的!”
又是一拳,砸爛一個軍陣。
我孫子吉翔大怒,御劍來到仲由跟前,“汝這是自尋死路!”
仲由收起法相,現(xiàn)出真身,是一位相貌剛毅的白衣儒士,“喲,還是個劍修,都說劍修打架本事最厲害,那和我打打看?”
我孫子吉翔將妖刀村正握在手中,“哼,吾手下還未死過文廟圣賢,今日汝便是第一位?!?p> 遠(yuǎn)處,周明繁打開八咫鏡,試圖找出仲由出手的真正原因。
仲由如此不計后果地相助劍池,到底是這位圣人自己的選擇,還是文廟的暗中授意?
佛道兩家大佬入局,意圖很明顯,說到底都是為了翩然峰上的那個東西。
對于這個瀛國高層先前也有過交代,如果此次姑蘇劍池圍山之戰(zhàn)能得到那個東西最好,如果得不到反而被三教的人插手,也不要太過在意,因?yàn)楫吘鼓鞘莻€燙手的山芋,以瀛國現(xiàn)在的國力去接受那個東西還是有點(diǎn)困難,被三教中人奪去了反而還能分?jǐn)傄幌乱暰€。
但儒家這位圣賢卻反其道而行之,與佛家道門的兩位大佬完全不同,那個東西他看都不看一眼,只是隨手試了一下翩然峰禁制的強(qiáng)度,然后轉(zhuǎn)身便來到了這南部戰(zhàn)場。
素來聽聞文廟七十二圣賢之一的仲由性情剛直,好勇尚武,入儒門前還曾打過他現(xiàn)在的恩師,現(xiàn)在看來傳言非虛。
周明繁甚至擔(dān)憂,如果今天這一役最后被文廟插手,那最后的戰(zhàn)爭結(jié)果恐怕都很難預(yù)測。
而且還有一點(diǎn),不論仲由馳援姑蘇劍池的背后是不是有文廟的意思,現(xiàn)在瀛國的局勢都很被動。
不殺他,任由他錘爛軍陣斷不可能,殺他,且不管他離開文廟這件事是真是假,文廟必然會秋后算賬。
仲由不僅在七十二圣賢里排名極為靠前,更是文廟供奉牌位里最中間那位的得意學(xué)生,殺了他不就等于與文廟結(jié)了死仇了嗎?
很快,八咫鏡上就出現(xiàn)了一道訊息。
“仲由,素任俠。”
周明繁冷笑,呵,又是個腦子抽了的儒家圣人。
看來仲由的此次出手,背后是沒有儒家的意思,對他來說不過是做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罷了。
但是當(dāng)下局面由不得周明繁糾結(jié),殺與不殺必須得二選一。
這位仲圣人可以算是儒家圣人里打架本事最好的那幾位之一,真要打起來,吉翔君很可能還不是他的對手。
周明繁停下手中揮動的羽扇,另一只疊在另一只手上,閉上雙眼,心中飛速考量。
片刻之后,周明繁抬起眼皮,“罷了,既然人家不給面子,那也不必給人留面子了?!?p> 一個黑色身影從虛空之中走來,她的口中發(fā)出桀桀笑聲。
“讀書人嗎?奴婢最喜歡讀書人了~”
周明繁閉上雙眼不去看身后那個女子,因?yàn)樽鳛殄瓏鴤髡f里的著名妖怪之一,尋常人看她看到的多是一副嚇人的白骨,但某些被她中意之人看到卻的是一副姣好的面容。
不管是白骨相還是美女相,周明繁都不想看到。
“你是我手中的最后一張牌,莫要讓我失望了?!?p> 黑暗之中,那名身形姣好的女子踩著妖嬈的步伐緩步走向仲由。
“骨女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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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劍陣之中,原本已經(jīng)準(zhǔn)備做最后殊死一搏的劍池眾人,看到了出現(xiàn)在北方巨大的白衣圣人法相,本已枯竭的希望重新燃起。
“大家快看!儒家圣人來支援我們了!”
“大家打起精神來,莫要讓瀛國那幫狗崽子看扁了我們!”
“殺光賊寇!”
唐師簡看著自李書文死后一直低迷的士氣因?yàn)槿寮沂ト说牡絹矶匦氯计穑闹惺挚煳?,她看向晏池,“晏宗主是否早就料到仲圣人會出手援助我們??p> 晏池卻搖搖頭笑道:“我又不是神明,哪能事事未卜先知。”
唐師簡嘆道:“不過有了儒家插手,看來天不亡我劍池?!?p> 柴慕容卻持不同看法,“這位儒家圣人雖已出手,但形式仍舊不容樂觀,并且整座文廟,不會只派出一個圣人支援我們吧?”
被潑了冷水的唐師簡毫不客氣地回道:“柴供奉怎么總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要我說既然文廟支援我們,我們就該沖殺出去,與仲圣人里應(yīng)外合,殺他個片甲不留!”
“哼,殺出去?中間隔著十萬大軍殺出去?唐供奉你一個人送死可以,但請別帶著我們一起送死?!?p> 柴慕容作為女子劍仙,脾氣又可曾好了?
“哦~也難怪,方才大概是被方宇謙長老罵了迂腐,這次倒是想表現(xiàn)得爺們了?”
“柴慕容你!”
眼看兩人壓不住火就要打起來,眾位劍池弟子紛紛站出來調(diào)解。
只是奇怪的是,作為一宗之主的晏池以及在場剩下的唯一一位執(zhí)事長老于大猷,兩人卻一言不發(fā)。
晏池仍在筱冢櫻蘭的四相炎陣邊上運(yùn)轉(zhuǎn)著血腥秘法,并且已經(jīng)到了關(guān)鍵時刻,護(hù)衛(wèi)在晏池身旁的幾位劍池高手也不敢懈怠分毫。
而于大猷面無表情地抱著李書文的尸體孤坐在遠(yuǎn)處,旁邊是包括小馬步在內(nèi)的幾個李書文的親傳弟子。
至于被李書文重傷的照國萬藏和雙葉山定次兩位橫綱,則早已退出無雙劍陣被瀛國救走。
這個時候如果劍池這邊再出內(nèi)亂,無異于是雪上加霜。
就在這時,晏池那邊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凝練,站起身,一身血煞之氣縈繞,手中龍游劍上血?dú)鈩C然。
她轉(zhuǎn)身看向身后眾人,血紅的眸子之中殺意鼎盛。
“諸位,何時隨我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