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越野車內(nèi)彌漫著壓抑與冰冷。
副駕上的余諾小心翼翼控制著呼吸與動作,生怕自己弄出太大聲音提醒身旁這位。
此時她只想努力當好一塊背景板,順利回家。
“離那人遠一點?!奔净磩C的聲音冰冷而簡短,狹長的瞳眸中攜著寒意。
此時他的心情十分不愉悅。
那人周身的氣息收斂的滴水不漏,但是他仍舊感受到了一絲厭惡的氣息。
雖然不完整,卻沒想到竟然能從那場浩劫中幸存下來。
只不過一樣令他討厭。
這廂余諾以為自己聽錯了。
思慮片刻她明白過來季淮凜口中那人指的是誰。
只是景筠礙著他什么事兒了?
余諾想不明白。
她自然不會將疑問問出口,只是在考慮該怎么回答。
沒有聽到回答,季淮凜轉(zhuǎn)頭看向副駕,墨黑深邃的瞳仁中瞬間結(jié)起一層寒霜。
“你有意見?”
余諾心頓時一抖,下意識的開口,“沒有意見。”
說罷,她盡力保持著一副沒有異議的面孔。
但是對方冷厲的目光有著很強的穿透力,讓余諾感覺自己仿佛不著一縷的赤果著身體,從里到外完全毫無保留的展示在對方眼下。
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
剛才遠距離的時候,季淮凜明明在余諾身上覺察到一絲異變,但是此時看來竟然沒有變化。
有什么東西……連他都騙過去了嗎?
當他的視線再次落在女孩纖細優(yōu)美的脖頸的時候,眸色深沉幽暗下來。
這一瞬,季淮凜似乎聽到了雪白的肌膚下汩汩的流淌的血液聲。
異常清晰。
仿佛在提醒著他,那種甜膩、甘美誘人的味道……
只聞過一次,卻已深深的鐫刻在了靈魂深處。
對比剛剛在那所醫(yī)院后街抓到的一只百年惡鬼,味道竟然也如同嚼蠟。
想到這里,那雙幽暗如深潭的眸子中紅光一閃而逝。
就在余諾感覺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對方卻收回了目光。
窒息的壓迫感也繼而消散,她微不可覺的輕輕舒出一口氣。
并且自覺的在副駕駛團成一團。
心中卻在忐忑這是放過她了嗎?
只是季淮凜為什么會去華壹醫(yī)院找她?
難不成她體內(nèi)的那滴血珠還帶著定位功能?
如果真的可以定位的話,自己平時一舉一動他會不會也知道?
想到這里,余諾的心瞬間沉到了底。
不想死必定會付出一定代價。
但是這個代價不包括,將隱私毫無保留的呈現(xiàn)到另一個人面前。
余諾側(cè)臉,望著對方,眸色暗了暗。
最終咬著牙,迂回的開口,“你怎么……會去華壹醫(yī)院?”
季淮凜仿佛正在認真開車,那雙眸映出不斷流動的璀璨燈火,最終那幽黑卻未染半分。
良久之后,冷冷的兩字,“順路。”
余諾一怔,她以為季淮凜不會回答了。
不過,答案反而余諾更加糾結(jié)。
到底有沒有定位功能呢?
很顯然,繼續(xù)問下去的話,胳膊再多點傷口什么的就不美妙了。
于是,在她滿腦子的糾結(jié)中,越野車終于停在了嘉禾公寓樓下。
余諾直起腰身,手指放在車門開關(guān)上,神經(jīng)緊繃。
“謝謝您送我回家,我就先回去了,您路上小心!”
話落音,車內(nèi)卻是一陣沉默。
余諾微抿著唇,睫毛顫了顫。
“嗯?!?p>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幾乎是從鼻子里哼出來的。
卻讓她頓時松了一口氣。
……
第二天,余諾直接睡到半下午。
昨晚查資料查到凌晨四五點鐘,醒來腦袋依舊感覺昏昏沉沉。
換紗布的時候余諾卻發(fā)現(xiàn),手心處原本猙獰可怖的傷口,此時只剩下淺淺的一道傷痕,不仔細看的話幾乎看不出。
“奇怪!”
她用另一只手搓了搓傷痕,不疼不癢。
眸底充滿疑惑,自言自語,“我記得傷口還蠻嚴重的,怎么好的這么快?”
說著又將手腕處的紗布也拆了下來。
果然,手腕處的傷口也只留下一道淺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