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一章,個人建議邊看邊聽網(wǎng)易云音樂<魔王>(Shadowlord)作者MONACA)
羅德忽然睜開雙眼,看著眼前充斥著黑暗的破舊房間,顫抖著想要坐起身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細如枯槁,就像是一根腐敗的木頭一樣,沒有一點血肉。
“這…怎…么…回事…”
羅德聽著傳入自己耳中沙啞如同破鑼般難聽的聲音,有些愣了愣神。
“我看的…好清楚,這明…明是…夜晚吧…”
羅德發(fā)現(xiàn)自己視力與以往完全不同了,即使是在沒有光線的深夜里,自己也可以清晰的視物。就像此刻在自己頭頂?shù)拇皯暨吪椌W(wǎng)的北地蜘蛛,他甚至能夠看清蜘蛛腿上充滿著的細小毛刺。
不知道躺了多久,羅德慢慢的挪著身體,咬著牙試圖讓自己從破爛的只剩下冰冷的破木板床上坐起來,卻不小心失去平衡摔倒了地上。
“砰!”
寂靜的夜晚,發(fā)出了巨大的動靜。
瘦弱的身軀造成了巨大的沖擊力,在破碎的木地板上發(fā)出的聲音格外刺耳。
很快,門外下層就傳來了一聲刻薄尖銳的謾罵聲。
“你搞什么鬼!我讓你住進來就不錯了,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砸我家地板?”
從門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羅德可以清晰的聽出,腳步聲的主人,是讓他入住的旅館老板,那個對他百般辱罵,對他不屑一顧的中年胖子。
“嘭嘭嘭!”
老板開始砸門。
窗口的北地蜘蛛停止了織網(wǎng)。
“開門!死窮鬼,老子讓你住進來你不感激老子也就算了,連門都不給老子開?”
“你他女馬開不開門?艸!你是不是想死!?”
叫囂著的老板,語氣充滿了憤怒,仿佛不給他開門是對他的侮辱一般。
北地蜘蛛緩緩收斂了自己的氣息,靜靜的趴在蛛網(wǎng)的邊角上,六只復(fù)眼閃爍著漆黑的光澤。
“咣當(dāng)…”
早已破舊不堪的木板大門被老板一腳踹開。
一只蒼蠅從門外率先飛了進來,發(fā)出了‘嗡嗡嗡’吵人的聲音,仿佛是在巡視自己的領(lǐng)地一般,在破舊的房屋空中耀武揚威地飛舞著。
老板挺著肥大的肚子邁著粗壯的短腿來到了躺在地板上的羅德面前,看著變得瘦如麻桿的羅德,老板先是臉色一白,嚇的往后一個踉蹌,接著像是受到侮辱一般,臉色漲紅地走了一步,低頭往他臉上吐了一口黃色的濃痰。
濃痰剛好砸在羅德側(cè)躺著露出的右眼上,腥臭粘稠的唾液順著羅德尚未閉合的眼睛縫隙里流入眼睛,眼睛帶來的刺痛讓羅德無法再睜開眼。
蒼蠅似乎是發(fā)現(xiàn)在自己的領(lǐng)地上多出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它有些小心的飛向這個靠著窗戶的大家伙,試探性的飛來飛去。
“你個癆病鬼這么回事?來租房子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現(xiàn)在卻成了這幅鬼樣子……你是不是被人雇來的,想要死在我的旅店里訛詐一筆錢?”
沒有給羅德任何辯解的機會,老板一腳踢在了羅德穿著破爛粗麻衣,只漏出些許肋骨的胸膛上。
“我可不怕你,你也不問問附近的人,誰敢在我的旅店里撒野?我就是現(xiàn)在打死你這個外鄉(xiāng)人,也不會有任何人管你!”
“我可告訴你,極冰城守衛(wèi)隊長可是我的好兄弟,就算是直接弄死你,最后你也是白死,呸!垃圾!廢物!?!?p> 老板看著飛撞在破床邊上的羅德,有些不屑地低頭再一次吐了一口濃痰,這次的濃痰砸在了羅德的左眼上,讓羅德失去了唯一的視野,也再也看不到任何,任何可以讓他內(nèi)心產(chǎn)生波動的事物。
蒼蠅威風(fēng)凜凜的繞著收斂氣息的北地蜘蛛飛舞著,在蒼蠅看來,這個默不作聲的大家伙是一個面對自己的凌厲攻勢無能為力的懦夫,于是蒼蠅更加囂張了,貼著這個懦夫飛舞著,炫耀著自己的強大。
“怎么?不說話了?啞巴了?”
胖老板充滿橫肉的胖臉上露出高高在上的滿足感與優(yōu)越感,他看著滾落在地上,眨著眼努力把自己的口水?dāng)D出的羅德,有些開心地笑了起來。
“窮鬼就要有窮鬼的自覺,明天你就滾蛋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胖老板仿佛是不解氣似的,伸出右腳踩住了羅德的腦袋,用力的往地板上摩擦著,木刺在干瘦的臉上勾勒出一排排血痕。
“今天我心情好,就饒你一條狗命,明天白天別讓我再看到你,聽!懂!了!嗎?”
“退……錢…”
似乎是聽到了什么,胖老板面色有些凝重,他不再發(fā)出聲音,伸著沒有脖子的腦袋四處張望著什么,試圖找到發(fā)出聲音的源頭。
“把…錢…退…給…我…”
確定了,從自己的鞋板下,傳來猶如蚊子般的聲音!
胖老板腦袋忽然炸裂。
“我去你女馬的!你再他女馬跟我說一遍!!?”
“砰!”
“砰!”
“再跟老子說一遍?我去你大爺?shù)?想死是吧?”
“砰!”
用腳狠狠的踢飛了麻桿三次,似乎是發(fā)泄完了,胖老板再一次踩在了頭上,捻了捻腳,不屑的冷聲道。
“退錢?你個傻X你是不是被我踩傻了?”
“這錢,就是你的賣命錢,懂了嗎?”
“你能活著,是我對你的……”
“仁慈……”
胖臉居高臨下的看著腳下的癆病鬼,癆病鬼卻痛苦的眨著發(fā)處刺痛的雙眼,只能看到一個輪廓。
就像是一只胖蒼蠅。
蒼蠅飛的越發(fā)的歡快,很快,似乎是膩歪了,蒼蠅忽然向著窗外飛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道路被一根根細小的蛛絲擋住了,蒼蠅狠狠地撞了上去。
北地蜘蛛粗壯的剛毛忽然抖了抖,復(fù)眼發(fā)出了攝人的冷芒。
胖老板忽然失去了繼續(xù)折辱一個廢人的興趣,不再多言,轉(zhuǎn)身就要向外走去,卻在剛剛邁出左腿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腿被拉住了,低頭一看,是一只枯槁如同朽木的手臂。
蒼蠅劇烈的掙扎著,閃動著翅膀,試圖脫離這些粘人的蛛絲
北地蜘蛛踏著沉穩(wěn)而又冰冷的步伐,不慌不忙的在蛛絲上移動著。
胖老板正要補上左腳踹開廢人,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腿小腿處傳來劇痛,原來是那只干枯的手掌,此刻卻猶如鋒利的鋼釘一樣扎進了自己的小腿里,有鮮血緩緩從褲腿處流出。
“啊啊啊!我去,你放手啊!放開我!”
胖老板發(fā)出慘叫,掙扎著,蠕動著。劇痛讓他在運動中無法繼續(xù)保持平衡,一屁股摔在了破舊的木地板上,讓本就破舊的木質(zhì)地板發(fā)出了巨大的哀鳴。
然而,整個旅館的住戶卻都習(xí)以為常地用手捂住了耳朵。
蒼蠅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掙扎的更加劇烈了。
北地蜘蛛看著被束縛在蛛網(wǎng)中心掙扎的獵物,復(fù)眼流露出了殘酷的光芒,緩緩的張開了自己的獠牙。
感受著右小腿漸漸失去的直覺,胖老板恐懼的尖叫著,顫抖著,掙扎著,試圖逃離這只可怕的手臂。
旅館的住戶聽著從未聽到過的慘叫聲,以為又是哪一個新住戶又得罪了這里的胖老板,正在被胖老板折磨。
沒有人選擇站出來阻止這場慘劇。
在這里住著的居民,誰沒有經(jīng)歷過虐待?拼命忍耐,慢慢習(xí)慣就好了,只要活著,總有一天要適應(yīng)的。于是住戶們一個個都放下手,拿起破舊的棉被死死地捂住耳朵。
胖老板發(fā)現(xiàn)自己始終無法掙脫后,就叫的更加凄厲,希望有人能夠進來幫自己脫困。
蒼蠅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震動著翅膀,卻仍舊無力逃脫,只能驚懼地看著北地蜘蛛一步步的逼近。
胖老板右小腿流出的鮮血卻沒有滴撒在地上,而是被干枯的手掌吸收,讓手掌漸漸的有了血肉,有了光澤。
胖老板感受著越來越冰涼的身體,恐懼已經(jīng)徹底擊潰了理智,他打著牙戰(zhàn),挪動著肥胖的身體,重重的對著這個手掌的主人磕了幾個頭,額頭被木茬子刺破,滲出了一道道密集的血痕……。就像是剛才的癆病鬼。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
“嗚嗚嗚…大哥,爺爺,祖宗!”
“求求…求求你!饒了我吧……”
“……”
北地蜘蛛走到了終點,蒼蠅發(fā)了瘋一樣的掙扎著。就像是以往做得那樣,北地蜘蛛張開自己的獠牙,撕扯著蒼蠅的殘軀,緩緩咀嚼著,吞咽著…品味著…
蒼蠅終于停止了所有的動作,整個身體被撕扯為幾段,有的地方散落在冰冷的蛛網(wǎng)上,等待著主人隨時拾取,有的,已經(jīng)進入了主人的口中,化為生存的能量。
胖老板面露絕望的看著自己的鮮血一點點的流向自己的右小腿,似乎這血流包含了自己的血肉一般,自己的身體也肉眼可見的干癟了下去。
就像是…就像是…
剛才躺在地上的癆病鬼一樣……
“放…過…我…”
“求…”
最后的哀求與悲吟消失,房間重新恢復(fù)寧靜。
旅店的住戶們松了口氣,放下了捂在耳朵上的破棉被。終于結(jié)束了,看來,今天能睡個好覺了。
羅德閉著眼睛,默不作聲的一抬手,一道殘余的血流從胖老板的尸體破口處飛出,沖向了自己的雙眼。
胖老板的尸體徹底變成了一張皮,連骨頭都沒留下,只剩下面部黑漆漆的空洞訴說著自身恐懼的遭遇。
“不夠……”
在用鮮血清洗過雙眼后,羅德踱步到了鏡子面前。
睜開猩紅色的雙眸,看了看自己變得有些修長白皙的手指,還有閃爍著邪異光澤的深紅色指甲蓋,看了看自己變得有些苗條,有些怪異的鼓脹前胸,卻充滿力量的身體??戳丝?,自己更加妖異深邃,變得柔和美麗的五官,變得蒼白茂密的披肩銀發(fā)。
“不夠……”
“嘎吱嘎吱……”
卓越的聽力讓羅德看向了正在進食的北地蜘蛛。
邊走著,衣物隨著腳步的交錯而一件件掉落在地,羅德赤裸著光潔柔和的身體,來到北地蜘蛛面前,翹起修長白皙的食指。
似乎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北地蜘蛛放棄了進食,邁著八條長滿剛毛的長腿走了上去。
看著北地蜘蛛復(fù)眼里透露出疑惑的光澤,羅德有些沙啞而陰柔的嗓音在空蕩蕩的房間響起。
“小家伙。”
“你是否知道。”
“什么叫做?!?p> “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