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夏太幫忙宣傳之后,不出一個禮拜,“平易畫室”已經(jīng)接到了十幾個學(xué)生家長的電話咨詢,由于學(xué)生年紀(jì)的不同,平易擬計劃在周六周日分兩個班,小孩子放在周六上課,大點的孩子安排在周日,早些空閑的時候,他已經(jīng)去教育局申請了一個臨時辦學(xué)許可?,F(xiàn)在似乎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了……
平易看著這一屋子的凌亂,如果就這樣,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一日三餐,清晨、中午、晚上,在時光里偷閑,可不可以?眼前這所有的一切是自己以前從未想過的,他現(xiàn)在似乎完全在按照另一個人的想法在生活。平易用手狠狠的搓了搓臉,如果那個人還活著,這會不會就是他夢想中以后的生活?他會不會為此刻正在進(jìn)行的一切而感到歡喜?
下午的時候,井然過來了一趟,看見平易掛在外面的木頭牌子“平易畫室”。他皺了一下眉頭:“你這叫‘棄戎從文’嗎?”
“我這叫‘糊口度日’?!逼揭滓贿呎碇嫾?,一邊打著哈哈。
“不瞞你說,我打電話問S市那邊的同事了,他們也只是知道一些表面上的狀況,說不出個所以然……所以,你到底是為了什么非要離開?”井然忍不住問道。
“誰讓你打聽的?”
“我……”井然竟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火冒三丈的火花星子,驚嚇到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如果是別人問的話,我讓他連一半說不完就滾出去了。”
“嘿嘿,這么說,對我還有特殊優(yōu)待了?”井然嘿嘿笑著往旁邊站了站。
“呵呵,那是因為現(xiàn)在有個快遞放樓下了,需要你幫我搬上來。”
“什么……東西?”
“電腦桌和電腦?!逼揭锥Y貌的笑笑。
井然透過房門,看了看對面西戶:“早知道,就不來湊這熱鬧了。”
“要不是你執(zhí)意把吳少爺調(diào)去刑偵隊,這個時候興許他還能幫上我的忙呢?!逼揭椎故菨M腹委屈的嘆了一口氣。
“什么叫我執(zhí)意?還不是您老人家明里暗里的不停指點我,我才那樣干的?!本豢吭趬ι系芍?。
平易從鼻子里噴出一個‘哼’,結(jié)果力道不對,差點岔了氣,“我可沒那么干啊,我一個無業(yè)人員怎么可能指使你,還給你出謀劃策?”
“為這事,我差點跟我們家老局長剛起來,我告訴你我可是看你才這么干的。”井然挺了挺胸脯,一臉的舍我其誰。
“呵呵,我要是你,才不會這么莽撞的做事!”平易對他正義凌然的模樣視而不見。
井然皮笑肉不笑:“現(xiàn)在把這少爺再從隊里請出來,也是來得及的呀。”
“不香嗎?”平易看著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光明正大的挑釁道。
“挺香的?!彼廊怀姓J(rèn)。
“他不好嗎?”
“好??!”
“那你在這兒廢什么話?!?p> “還不是你起的頭?”井然還想往后退一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后面就是墻。
平易將最后的一絲忍無可忍全都甩給了他:“我說,你到底搬不搬了?”
“搬!
……
井然用肩頂起電腦桌,還指望著旁邊那人能搭把手,沒想到,這人只負(fù)責(zé)將桌子扶到他肩上,另外將主機盒子的捆繩塞到他的另一只空著的手上。這一切行云流水的操作在井然一臉驚異中結(jié)束,操作者理所當(dāng)然的抱起顯示屏,獨自上樓,理由是待在他后面太危險。
“咱們有點五講四美行嗎?”井然哼哧哼哧把桌子和主機給他卸在客廳里。
“就這么點東西還不夠您這個堂堂的體能優(yōu)異生展現(xiàn)吶?!遍W開這個一身臭汗的人,平易優(yōu)雅的半蹲在地上將顯示屏和主機的外包裝依次打開。
“我干嘛非得展示呢?”井然擦擦汗,站到窗口邊涼快,“要展示也不能對著你一個大老爺們展示哇!”
“對著好姑娘展示完就跑路,這個你不是最在行嗎?平易用眼睛往上瞟了他一眼,聲音變得冷了起來。
井然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你不會一直對那件事情耿耿于懷吧。”
“我于懷什么?”平易將拆下來的包裝一把扔到一邊。
“我就說你那么多年都不搭理我,一見面就陰陽怪氣的,說到底都是因為那件事吧?”井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既然話說到這兒了,你當(dāng)時為什么要離開,離開的理由你和我說了嗎?”
平易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我離開是因為有任務(wù)!”
“那就不允許我離開她時另有隱情嗎?”井然俯身沖他吼了一句。
“所有的話,你都應(yīng)該對于小容說,不是我。你跟我說不著?!逼揭渍酒饋硪煌崎T,“你走吧?!?p> 他聲音瞬時變?。骸盀槭裁醋屛易撸渴且驗槲液鹉懔藛??”
“井然你有沒有良心,你還是個人嗎?一句話沒有走了好幾年,你他媽好歹走前跟人家分個手啊,耽誤那么多年,毀了一個女孩一輩子,你懂不懂?!”
“我回來找她,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p> 平易看著他,一副無可救藥的表情:“要我也結(jié)!”
“這么說有意思嗎?事情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了,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你難道一點不懂我嗎?我都沒有問你原因,你為什么就不能像我一樣?”井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的眼神里有那么一瞬間復(fù)雜難辨,在此刻,平易似乎看到了他自己。
平易看著他,半響道:“我那么做至少沒有傷害到別人,而你……音信全無數(shù)年,小容最后連警察都沒做成,你可問過原因?”
“我……”
“你和她都沒說什么,跟我更說不著!快滾蛋?!逼揭字噶酥搁T外。
井然看著他,一時間竟忘記了解釋,他把話咽了回去,氣沖沖的大步流星出了門。
6年前,他和井然是同一所刑警學(xué)院的同學(xué),兩個人勢均力敵又各有所長。金三角地區(qū)有一個特大販毒制毒窩點被前線偵查人員優(yōu)先獲取了情報,在當(dāng)?shù)丶毙枰粋€年輕面生且有強大心理素質(zhì)的人前往潛伏深挖,并及時傳達(dá)出信息。當(dāng)時的范副局在幾十個極優(yōu)的學(xué)員當(dāng)中選擇了他,于是,平易就這么毫無征兆的開始了他長達(dá)四年的潛伏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