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市公安局市刑警支隊的會議室里，此刻坐滿了人。這是6.28河川鎮(zhèn)廢棄倉庫殺人案發(fā)生的第3天。
姜局姜洪偉坐在投影屏幕的正對面，表情嚴肅。長桌兩側坐滿了本案的辦事人員，另外法醫(yī)小李、苗紅和痕跡科的人都在場。
站在屏幕前講解案情的正是Q市刑警隊支隊長井然。
大屏上顯示著死者的詳細資料。
“昨天我們已經查清了死者的身份：李露露，女，24歲，現(xiàn)在Q市某大型公司前臺工作。被害人畢業(yè)之后就在這家公司工作，已經快一年，根據(jù)同事們反映，她平日里除了喜歡買一些女孩子用的化妝品，名品包之類的東西，似乎沒有其它過分要求和喜好，吃住都比較簡單。在公司附近和一個女孩兒合租了一套二居室的房子，據(jù)室友講，報警前李露露有3天沒有回宿舍了，她有一個相識2年的男朋友，偶爾會住在男朋友那里，由于之前也有過連著幾天沒回來住的情況，所以室友并沒有覺得奇怪。直到李露露的男友找到她，說李露露失聯(lián)了?！?p> “她男朋友的調查情況，吳上你來說一下?！本怀瘏巧蠑[擺手。
吳上點點頭，翻開調查記錄說道：“死者男朋友叫陳軍，兩人是在2年前朋友聚會上認識的，據(jù)說感情一直還不錯。根據(jù)陳軍講述，在案發(fā)5天前的晚上，他們因為一些小問題吵了一架，死者賭氣從陳軍家離開，當時時間是晚上8點左右。之前兩人也會經常吵架，通常離開后的李露露會回她自己的宿舍。當天晚上10點多的時候，陳軍撥打過死者電話，手機是無人接聽狀態(tài)，他以為死者還在生氣，想緩幾天再聯(lián)系，兩天之后再聯(lián)系時手機已經關機，他在第三天的時候找了她的室友和公司詢問，她當天晚上并沒有回宿舍，也沒有去過公司，于是選擇了報警?！?p> 吳上繼續(xù)說：“目前，根據(jù)小區(qū)監(jiān)控和鄰居目擊信息基本能排除與死者關系較為密切的這兩個人的嫌疑?！?p> 坐在一旁的平易補充道：“根據(jù)追蹤顯示，被害人是在從公交車下來之后一段沒有監(jiān)控的地區(qū)失蹤的，也就是說兇手是一個具有很強反偵查能力的人，他在作案之前對當時的環(huán)境做了充分的準備工作，所以，我認為此案件不屬于激情殺人?！?p> “這個案子不是激情殺人，也不是相識人之間的糾葛殺人……所以是隨機……”旁邊的大眼睛女警看了平易一眼道，又欲言又止。
平易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這一類兇手一般根據(jù)自己需求，隨機但是有選擇性的選擇自己的獵物。”
可能是這個比喻過于露骨，姜洪偉在聽著點頭的同時，表情愈加嚴肅起來。
“是典型的變態(tài)殺人?！本豢戳艘谎鄯ㄡt(yī)部，“請法醫(yī)部把被害人尸體的情況和殺人特征和大家說一下?！?p> 法醫(yī)小李將電腦打開，現(xiàn)場照片頓時出現(xiàn)在大屏幕上，第一張照片就是平易他們第一次看到尸體的樣子，坐姿奇怪且僵直。當屏幕出現(xiàn)第二張照片的時候，現(xiàn)場出現(xiàn)了低呼聲，正是死者的臉，正面的臉上兩道明顯的害刂痕，整張臉呈現(xiàn)出一種死氣的獰笑感，正是這種感覺，才讓猛然看到的人心生怖意。
“死者在案發(fā)現(xiàn)場時全身赤衤果，被發(fā)現(xiàn)時的狀態(tài)就是照片上的樣子，卻并沒有忄生侵痕跡。”
“真他媽的變態(tài)！”現(xiàn)場的刑警大多都是出警出現(xiàn)場3年以上的人，也算是見過各類現(xiàn)場的行家了，仍舊被眼前死者的死亡狀態(tài)震撼到了。
“它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兇殺案，在死者身上留下的標志性特征太過明顯，我們有理由相信，這種案件是有計劃和預謀性的殺人案?！逼揭妆緛硐朐僬f的詳細一點，但是介于目前的某些定論只是心證，他放棄了繼續(xù)陳述的想法。
“她是在，在笑！”還是那個大眼睛的女警看著照片突然說道，“就像是小丑的笑……”
在場的刑警們又同時看向屏幕上那張不忍直視的照片，經過大眼睛女刑警曹晶瑩這么一說，在場所有人都覺得，哎……還真是像。
“行啊本家，你的聯(lián)想能力夠豐富的啊?！辈転I朝她呲著牙，露出燦爛一笑，沒想到被自己女神的一個白眼，瞬間KO。
“平老師，您說的標志性就是指這個嗎？”曹濱及時收心，將一腔熱血涌向工作。
“不止?！?p> “手！”曹晶瑩顯然屬于那種上學期間的好學生代表，對于引導性的問題能夠快速給出答案。
“那你覺得她的雙手交叉在一起代表什么意思？”平易不見表情的臉上露出淡淡一笑，繼續(xù)問她。
女刑警曹晶瑩沉思了一會兒，搖搖頭。
“懺悔？”“祈禱？”眾說紛紜。
吳上抬起頭的時候對上平易投來的目光：“虔誠?！?p> 然而跟他對上目光的那個人并沒有給他任何回應，而是轉頭對著井然和姜局長說道：“關于兇手的側寫，我稍后會以報告的形式提交?！?p> 姜局長點點頭：“大家辛苦了，我聽說昨天很多同事又通宵了，鑒于目前咱們這里的特殊性，上級要求我們的查案辦案的效率一定要快準狠！當然，這個要求就算是放在平時也要嚴格執(zhí)行。所以，希望大家抓好偵破方向，一鼓作氣，將兇手早日抓獲。將上面指示精神傳給大家，也是今天這個會議的主要目的?！崩暇珠L緩了緩，目光環(huán)視了一圈之后繼續(xù)說，“另外一件事就是和大家介紹一個咱們剛剛借調過來的新同志，平易?！?p> 提起平易的名字，特別是技術科的幾個小姑娘開始向著平易這邊看過來，還禁不止朝他笑。
“對，就是你們聽說過的那個平易，他會在這里配合咱們市刑警隊參會期間的所有案件的偵查工作，大家熱烈歡迎?！?p> 聽到這個消息后，整間會議室立即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其中鼓掌最熱烈的當屬那個大眼睛姑娘曹晶瑩同志，她以絕對優(yōu)勢壓倒了技術科的那幾個小姑娘。自打上次審訊室那會兒，她就被這個神一般的人物迷的七葷八素的了，這里的同事們都知道他們警隊里的‘一枝花’同志是個名副其實的顏控。
“那么，剩下的，也是最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們大家了，說好了，這次如果能夠偵破順利，在實現(xiàn)團餐之外，每個有功之臣都有獎勵！”姜局長一拍桌子說道。
井然旁邊的小刑警在底下小聲嘀咕，還自帶節(jié)拍，“姜局一笑，準有任務，姜局請客，面館擼串。”
井然回頭給他一巴掌：“胡說八道些什么？”
小刑警瞪著眼睛，明顯不服：“咋，支隊長，您還見過鐵公雞能請客？”
“詞都能說錯，真有你的?！本徊恍嫉幕氐伤谎邸?p> “……”
會議一結束，吳上劃拉起桌子上的筆記本子就準備開溜。
“哪去？”平易反手一抓。
“起開?！彼济疑隙紟е辜薄?p> 平易平日里見的他都是那種溫和平順的樣子，今天第一次見他毛躁蠻橫的表情，頓覺有趣，不由拉的更緊了些：“咋了，說說唄?！?p> “吳上！”姜局長的聲音在他們背后響起。
一聽到那位的說話聲音，吳上瞬時就像被打蔫了的茄子，從急躁的激昂狀態(tài)秒回頹廢模樣，手無力的從平易的掌間抽離。
平易隱隱聽到他在輕輕叫喚，聯(lián)想到那種無助的貓科動物，“姜伯伯……啊，去哪兒？您辦公室？不，不是，什么事兒啊，我這還要跑現(xiàn)場呢……”
平易不用回頭都能猜到他此時此刻的模樣，不由揚起嘴角：“至于嗎？小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