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8案’的兇手正是巧妙的避開了攝像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才迫使追查的線索半途中斷。如果錢老二是逃亡,必然會攜帶行李,如果是平常離開,又為何要刻意避開監(jiān)控攝像頭?
最后一個拍到的監(jiān)控影像是他從家中走出來的那幾秒鐘,此后便再沒有追尋到他的影蹤。
這一切的指向,這間辦公室里的兩個人心知肚明。最近這一環(huán)接一環(huán)的案子根本沒有表面那么簡單。
然而了解歸了解,心無旁騖的向前沖又是另外一件事。
所以,井然還是頗為無奈的接著說:“你知道現(xiàn)在的時期比較敏感,單憑兩起案子就貿(mào)然將案件定性為連環(huán)案的話,勢必會帶來社會恐慌,而且上面的領導們……”
“如果,我們的判斷是準確的呢?”平易道,“正是因為現(xiàn)在是敏感時期,我們的警惕性就該更高一些,難道還要等多發(fā)生幾起之后再做判斷嗎?”
井然不可否認的點點頭,現(xiàn)在這個時候如果前怕狼后怕虎肯定是不行的,那也不像是他和他們刑偵支隊平時的風格。
“我用5年前的‘十四日案’做對比,試著再說服一下。”井然話鋒一轉(zhuǎn),果斷道,“該怎么查就怎么查,我去解釋,要是我不行,還有老姜。”
“我就知道你這邊肯定沒問題?!逼揭卓聪蛩?,不由想起他們一起曾在警校里的舊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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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市四平區(qū),一座嶄新高檔的白色大樓,由于它現(xiàn)代化的設計和美感,讓人在沒有看到它的牌子前,根本猜不到這里是做什么的。
平易下了車,從大門口快步進入,途徑門口的牌子,上面寫著幾個醒目的大字:星際療養(yǎng)院。
這里處于Q市的最西邊,相較另外幾個區(qū),四平區(qū)屬于那種地廣人稀,以度假休閑為主的一個區(qū)域,近些年,這里作為Q市的經(jīng)濟開發(fā)區(qū),隨著大力開發(fā),許多新的建設都在不斷完成完善中。
這家療養(yǎng)院是平易在這個城市里千挑萬選之后選中的,只因這里有全方位的醫(yī)療設施、陪護和最好的環(huán)境。
顯然這個地方對于他來說并不陌生,和前臺小姐熟絡的打過招呼之后,他便直奔電梯而去,這個療養(yǎng)院人少,安靜,享受著賓至如歸的貼心服務,當然這一切都是和這里昂貴的價格掛鉤的。
電梯門開了,從里面出來一個人。
平易看了他一眼,身高和自己差不多,裝扮很酷卻看不出年紀,板鞋,暗色的牛仔褲,黑色的套頭衫,超大的黑墨鏡。
引起平易關(guān)注的是,這個人將套頭衫的帽子牢牢的戴在頭上,手上戴著一副同樣是黑顏色的手套。
——這么熱的天,是特殊癖好,還是有什么問題?
平易在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這么想著,心下猜測,不由多打量了幾眼,就在平易看他的時候,他的臉也微微側(cè)向平易這邊瞟了一眼。
在他的嘴角處有一道隱隱的疤痕。
平易搭了一句話:“不熱嗎?哥們?!边@種搭訕讓人覺得真有病而且欠揍。
男人沒有任何停留,穿過他身邊,走出一段距離之后,用很沙啞的聲音回了兩個字:“謝謝?!?p> 平易一邊關(guān)電梯門一邊撓撓眉心,這問題夠傻,這回答也夠操蛋的。
他走到9013門前,停了一下,將手中的花又整理了一下,讓嘴角的笑更明顯一些,雖然她看不到,至少這樣會讓聲音聽上去開心些。
他推開門的同時喊道:“洛姨!”
窗邊輪椅上有一個中年偏上的女人,她聞聲轉(zhuǎn)過頭來,雙手向前摸索了一下:“小易?”
“哎!是我。”平易走上前牽了一下她的手,將手里的花放入她的懷中,那個被他稱為洛姨的女人聞到花香,立即開心的笑了起來,“是百合……”
“香嗎?”
“香?!?p> “對不起,上個周沒來看你,因為有點事情耽誤了?!逼揭椎馈?p> 女人看著他說話的方向:“你不用經(jīng)常過來,這里的人對我特別好,真應該當面和小南的領導們好好說聲謝謝,給我找了這么好的地方,對我這么照顧。”
“這都是應該的,洛姨?!逼揭撞敛潦郑髌鹛O果來。
“洛南那個孩子說到底就是福薄,如果還活著,身邊有你這么一個好的師傅該多好啊?!甭迥系膵寢屨f著就掉下了眼淚。
平易露出少有的慌張,忙遞過紙巾:“洛姨,醫(yī)生說你不能再哭了,你的眼睛不能再受刺激。”
“對,不能哭了……”她將眼淚擦掉。
女人很想再看看眼前這個孩子,記憶中她似乎只在兩年前見過他一次,高瘦帥氣,那一年是洛南參加工作后,第一次帶同事回家吃飯。
洛南從小只跟著她生活,內(nèi)向不愛說話,自從跟了這個師傅之后,人也愛笑,性格也變得開朗。后來他去執(zhí)行任務再也沒有回來,如果不是這個叫平易的孩子出現(xiàn)的早,怕是那個時候她早已去和洛南作伴了。就從那個時候,她的眼睛再也看不見了,醫(yī)生說是哭的太多加上眼睛舊疾,沒太有恢復的可能。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平易的眼眶早已通紅,他隱去淚水,清了一下聲音,不想流露出鼻音:“我不是一個好師傅,沒有在我身邊不見得是一件壞事。從今以后,您安心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我會照顧您的?!?p> “小易……其實你不必如此的……”洛媽媽摸摸索索的向前,終于摸到了平易的手,“過好你自己的生活比什么都重要?!?p> “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逼揭椎哪樕兊媚兀罢业胶λ缆迥系哪莻€人,我不相信他真的已經(jīng)死了!”
洛媽媽擦擦眼睛,拍拍他的手:“危險的事情不要再去做了,洛南如果還活著,他也不希望你為他去冒險。”
平易想到那一只血跡斑駁的手,想起那張署著‘A’標識的字條,他的心火燒般像要快炸掉一樣。
都說‘A’在那場爆炸中已經(jīng)死了,但是他既然已經(jīng)識破了洛南的身份,為什么又會出現(xiàn)在那個交易地點呢?如果他沒有識破,那么洛南的那只手又是怎么回事?所有的人一網(wǎng)打盡,都葬身于那場火海之中?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