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靈性反饋告訴我，是枷咒和餌咒各一枚……這算什么，新手禮包？夏子器心中暗喜，
有了這份禮包，自己又能多出幾分勝算。
“霍姆斯，你在用心聽么？”
“當然?！?p> 夏子器回過神，對神父灑然一笑。
……
天色越發(fā)昏暗了，本就不爭氣的陽光徹底被夜幕驅(qū)離。
教堂迎來了今天第一位客人，也是唯一的客人——穿著平民服裝、用面紗遮住臉龐的茱莉亞·凱珀爾，低調(diào)的衣裙遮不住貴族小姐的優(yōu)雅氣質(zhì)。
“這位是……”
茱莉亞看著夏子器，眼神猶疑中帶著一絲警惕。
這本該是一場極其私密的婚禮，她沒想到會有外人在。
“這是霍姆斯先生，一位旅行者，同時也是一位開明的紳士。他愿意為你們的婚禮獻上祝福?！鄙窀附榻B。
茱莉亞眼神緩和，提起裙擺行禮：
“那真是太感謝了?！?p> 二人把收藏室讓給茱莉亞換婚紗和化妝，過了大概一個小時，一位光彩照人的新娘出現(xiàn)在大廳中。
很快，夜色徹底籠罩了鎮(zhèn)子，在這樣的夜里，酒館都不樂意開門，整座小鎮(zhèn)顯得寂靜又黑沉。
等啊等，等啊等，
新郎遲遲不到。
“我沿著?？私秩フ铱死锼??！鄙窀柑嶂L燈，推門而出。
兩分鐘后，夏子器一拍腦門，
說：“哎呀，神父忘記帶手杖了。”
茱莉亞一怔：
“神父的身體很好……”
話沒說完，夏子器已經(jīng)徑直走進了神父的臥室。
“先生，隨便進別人的房間是不禮貌的……”
茱莉亞話沒有說完，就看到夏子器拎著一根結(jié)實的鑲銀手杖，離開臥室。
夏子器揮了揮手杖，
迅猛的動作好似騎士掄錘、武士揮劍，
風聲沉重。
“這根不錯，我給神父送過去?！?p> 夏子器看向茱莉亞，
“小姐，你剛剛說了什么？我沒聽清?！?p> “……”茱莉亞搖了搖頭，“我什么都沒說?！?p> “那應該是我聽錯了?！?p> 夏子器將手杖提在左手上，也不拎風燈，壓了壓禮帽的帽檐，黑色長風衣溶入教堂外的夜色。
……
神父沒直接去?？私郑窍却蜷_郵箱，拿出一個包裹夾在胳膊下，這才踏上了街道。
由于經(jīng)濟原因，小鎮(zhèn)并沒有修路燈。星月的光輝刺不破云層，
潮濕而黏稠的黑暗中，那盞風燈是唯一的光源，散發(fā)出溫暖而柔和的光芒。
身穿洗舊灰西裝的克里斯正快步走在路上，看到昏黃燈光，手掌往口袋一捂，臉色警覺。
認清來者是誰，他才放松了神情。
“克里斯，你遲到了?！?p> 神父語氣中并無責怪，更多的是詢問。
“銀匠臨時給戒指提價，弄得有些麻煩?！笨死锼拐f，“不過麻煩已經(jīng)解決了?！?p> 神父上下打量了兩眼克里斯，
“要我說，你這一身可不是當新郎的樣子。”
克里斯臉一紅：
“我的積蓄已經(jīng)差不多花光了……”
“新郎就該有新郎的體面，神圣的日子不該留有遺憾?！?p> 神父把袋子遞給克里斯，說，
“里面是一套手工西裝，按你的身材定制的。價格不算貴，就當作我送你的新婚賀禮。”
克里斯感激道：“勞倫斯神父，謝謝你的善良和慷慨?！?p> 神父笑容親善，眼角皺紋拉扯，
他一指街邊的小巷，說：
“現(xiàn)在這個時間路上沒人，去里面換上吧。你應當以最帥氣的樣子在新娘面前亮相?！?p> 那里陰暗而狹窄，仿佛藏著數(shù)不清的影子。
克里斯再次道謝，拿著包裹拐進黑暗的角落。
神父提燈跟了進去。
“克里斯，你多大了？”神父突然問道。
“十八?！?p> 克里斯一邊換衣服，一邊回答。
“十八年了，”神父感慨道，“我看著你長大，看著你歷經(jīng)不幸，看著你打破生活的牢籠，從男孩成長為男人?，F(xiàn)在你就要帶著你的新婚妻子，遠遠離開這座小鎮(zhèn)，不知道咱們會不會有再見面的機會?！?p> “我會給你寄明信片的，每個月都寄?！笨死锼褂霉首鬏p松的語氣說。
神父點點頭：
“你是個好孩子?！?p> “能幫好孩子暫時拿一下衣服么？我要系扣子?！笨死锼股熘备觳?，上面搭著換下來的破舊西裝。
神父接過衣服，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柄左輪。
那張蒼老臉皮上忽然拉扯出一抹陰森，神父拉動擊錘，將槍口頂在克里斯的腦門上！
克里斯身體一僵，
“神父，這并不好玩……”
“神父”還算正常，到“不”的時候，聲調(diào)已經(jīng)往上拔，“好玩”一詞是和驚恐的喊聲同時離開嘴唇的，幾乎聽不出讀音。
因為，
神父那張臉漸漸融化了，皮肉下鉆出數(shù)不清的細小觸須，滴著泥巴，在燈光下泛著油膩而濕潤的光澤。
墮落、污穢、瘋狂、丑陋……
這些詞都可以形容這張臉，但都不足以形容這張臉，或者說，用人類的詞語遠遠無法準確形容出這副面孔。
“你不是神父！你是惡魔，是惡魔！”
克里斯嚇得退步，哪怕后背抵住了墻壁，也要拼命向后縮，仿佛是要把自己的身軀糅進墻里。
“沒錯，我是惡魔?！?p> 神父舉起風燈，靠近自己的面龐，泥濘的觸須在臉上蠕動、交嗣，像是團在糞坑里的蛆。
觸須擠在一起，擠出一個可怖的笑容：
“現(xiàn)在我給你兩個選擇，
一，我饒你的命，你把新娘獻給我作祭品；二，你去死。選一個吧?！?p> “我，我……”
克里斯牙齒“得得”作響，
是嚇的。
“快選一個！”
神父突然拔高聲音，泥巴四濺，笑容放肆。
“二！我選二！”
“選二？”
神父的笑臉瞬間散去，“你確定么？”
“你不要傷害茱莉亞，”克里斯雙腿打顫，強撐著點頭，“拿走我的命，別傷害茱莉亞……”
神父食指勾上扳機，
輕聲說：“可惜，我騙你的。你們都要死?！?p> 砰！
一枚子彈從不遠處射出，刺穿了濃稠的黑暗，刺破了風燈的暖光，準確擊中神父的后腦！
硝煙從槍管中冒出，冉冉上升，一襲黑風衣踏入狹窄的巷弄，右手端著銀色左輪，左臂拄著手杖，帽檐下是一雙碧綠的眼睛。
咬一口山風
今天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