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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語化作云飛揚

第十四章 紅碎茶

笑語化作云飛揚 唐瀅子 4040 2020-05-13 09:00:00

  在校宗府小住了十幾日,嚴(yán)飛陽偷偷給嚴(yán)政月寫了信,說暫時不回嚴(yán)月堂了,只告訴他三人為一大戶人家的公子治病,并未提及其他。

  在唐語晴的悉心調(diào)養(yǎng)下,孟從寶的癡癥逐漸有所好轉(zhuǎn)。這天,她又為孟從寶切脈。

  “唐妹子,怎么樣?”孟從霜一直在一旁守著。自唐語晴為她弟弟治病有所成效,她心里就既感謝又敬佩,那么多醫(yī)界名手都治不好的病,卻被一個小姑娘妙手回春。于是某天,孟從霜突然提出與唐語晴姐妹相稱。

  唐語晴搖搖頭:“體內(nèi)還是有芍藥的反作用?!?p>  “怎么會?這些日子我們一直格外小心,除了妹子開的藥方,其他的再也沒用過,飲食上更是仔細(xì)。”

  “孟姐姐,小寶除了日常膳食,還有什么其他的習(xí)慣?比如,安神湯?或者飲茶?”

  孟從霜想了一下,把孟從寶的貼身隨從叫了進(jìn)來。

  “來喜,我問你,少爺平時都是喝什么茶?”

  “回大小姐,少爺平日愛喝紅碎茶?!?p>  “那茶里會加其他的東西嗎?花瓣、花枝什么的?”

  “這倒沒有?!?p>  “你去,把少爺平時喝的茶取來一些?!?p>  “是?!?p>  片刻功夫,來喜捧著茶罐回來。

  唐語晴接過茶罐仔細(xì)聞了聞:“里面的確有芍藥的味道,只是這紅碎茶香濃,不易察覺?!?p>  “少爺喝的茶都是你親自去買回來并泡制的?”

  “是,大小姐?!?p>  孟從霜聽罷,拎起來喜的脖領(lǐng)質(zhì)問道:“好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少爺平時對你不薄,你為何要加害于他?”

  來喜慌忙擺手:“大,大小姐,奴才沒有啊。”

  “沒有?少爺因長時間食用芍藥才導(dǎo)致癡癥,你日日伺候少爺,這茶里的芍藥,難道不是你偷偷加進(jìn)去的?”

  “奴才,奴才真的沒有啊,奴才根本不知這茶里有什么芍藥,即便是知道,也根本不懂得用這芍藥加害少爺呀!”

  唐語晴點點頭:“這芍藥多用于止痛之效,若非精通草藥,是不可能把握好下藥分量的?!?p>  孟從霜聽他們這么說,松開了抓著來喜的手。

  “這茶你是在哪買的?”唐語晴突然問。

  “這……”

  “說?。 泵蠌乃蓻]有那么好的耐心。

  “是……是奴才在城邊的一個叫坊間茶鋪買的,之前奴才去買茶,老板說,只要日日去采購,他家的茶可以以半數(shù)之價出賣,奴才一時貪念,想著……想著能自己留下些銀子,就……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大小姐饒命!”來喜跪在地上求饒。

  “哼,像你這樣藏有私心的人,難保將來不會做出害人的事,校宗府容不下你,你收拾東西,今日便離去吧?!泵蠌乃f。

  “大小姐……奴才以后真的不敢了,求大小姐不要趕我走?!?p>  來喜多番懇求孟從霜,她仍舊不為所動,他只得離開。

  -

  嚴(yán)飛陽和許風(fēng)二人聽說了孟從寶被下藥的事,與唐語晴和孟從霜一起來到那個叫坊間茶鋪的地方。

  一進(jìn)門,老板就熱情的招呼四人:“哎呦幾位公子姑娘,來點什么茶?”

  “老板,你們這可有紅碎茶?”孟從霜問。

  “有有有,姑娘您看,我們這的紅碎茶可都是最好的,那采用的可是優(yōu)質(zhì)大葉茶樹的鮮葉,湯色紅艷,香氣高醇,滋味濃厚。”老板說著,用茶勺從大罐中取出一些茶遞給孟從霜。

  唐語晴上前聞了聞,對孟從霜搖了搖頭。

  “那你這里可還有芍藥?”孟從霜又問。

  老板微微愣了一下,看了看她手中的長劍,眼神似有閃躲的回答道:“姑娘說笑了,這芍藥可是名貴的藥物,我這茶鋪怎么會有?!?p>  “你怎知芍藥是藥物?”

  “嗷,呵呵,我只是……聽說的?!?p>  “聽說?那不知老板可聽說過,這芍藥不僅能治病,還能害人?!泵蠌乃讲奖平?。

  茶鋪老板笑容盡失,賊眼掃過幾人,突然從懷中灑出迷霧繞,待幾人揮手扇散了面眼前的白色粉末,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

  沈家堡?孟從霜心里想。

  “這老小子,跑的還挺快,看來壞事準(zhǔn)是他干的沒錯了。”嚴(yán)飛陽說。

  許風(fēng)看看茶鋪四周,對三人說:“走,我們?nèi)ズ竺婵纯??!?p>  四人走進(jìn)鋪子后屋,里面擺著各種瓶瓶罐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放著一個袋子,許風(fēng)拆開袋子,里面裝了一些褐色粉末,他取出一些用手捏了捏:“這是什么?看著不像是茶。”

  唐語晴上前查看,“是芍藥枝的粉末?!?p>  “飛……小陽,你記不記得,那時我們在茶館遇到的那兩個匪賊,也是用的迷霧繞。”許風(fēng)對嚴(yán)飛陽說。

  “你是說,這茶鋪老板是沈家堡的人?”

  “怎么,你們也知道沈家堡?”孟從霜問。

  “嗷,只是之前因不小心得罪了沈家堡的人,之后又碰上過幾次。”許風(fēng)解釋道。

  “只是沈家堡的人為何要害小寶呢?”唐語晴不解。

  “校宗府宗主之位傳男不傳女,小寶就是宗主之位的唯一繼承人,倘若小寶癡傻不治,那宗主之位就要落到外人的手里,若是遇到個心術(shù)不正的人,那我校宗府百年基業(yè)就毀于一旦了。沈家堡這幾年蠢蠢欲動,以強凌弱,江湖不少小幫派都?xì)в谒麄兊氖掷?,如果真的是他們做的,對他們而言,可是有百利而無一害?!?p>  “嗨,這好辦啊,既不想落到外人之手,那孟小姐的夫婿也是合適的人選啊,女婿怎么說也不是外人?!眹?yán)飛陽抱著臂打趣道。

  孟從霜臉頰升起紅暈,嗔怒道:“我還尚未婚配呢?!?p>  “小陽,慎言。”許風(fēng)微微皺眉。

  嚴(yán)飛陽不以為然的聳聳肩。

  “哼,這沈家堡如今竟敢來打我校宗府的注意,真是膽大包天。此事,我定要稟明我爹?!?p>  “既然找出了問題所在,那小寶的病就可以迎刃而解了?!碧普Z晴說。

  “嗯,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小寶的病情要緊。那就有勞妹子了?!焙迷诿蠌膶毜牟u漸有了好轉(zhuǎn),她也算是放下心中一塊大石。

  -

  沒有了芍藥的反作用,這些日子孟從寶的癡癥明顯好轉(zhuǎn),已經(jīng)可以練習(xí)劍術(shù)的基本功了。孟信和妻子苗冬琴聽說兒子的病被一個小姑娘治好了,夫婦二人草草處理的手頭上的事,匆匆趕回校宗府。

  “我爹爹已經(jīng)回府,特請各位到前廳一敘?!痹趧e院,孟從霜對三人說。

  “?。磕愕貋砹??這么快,不是說還得幾日嗎?”從嚴(yán)飛陽的口氣中不難聽出,對于拜見孟信這件事他十分不情愿。

  “各位為了小寶的病如此奔波,若是禮數(shù)不周,倒顯得我們校宗府失了風(fēng)度?!?p>  “既然是要禮數(shù)周全,那為何要我們?nèi)フ龔d拜見他們,而不是他們來見我們?”

  “小陽,不得無禮。既來了這里,自當(dāng)是我們?nèi)グ菀娮谥骱头蛉耍甙??!?p>  “哎~”嚴(yán)飛陽長嘆一聲。

  正廳里,孟信和苗冬琴見孟從霜帶著三人走進(jìn)來。

  “晚輩許風(fēng),拜見孟宗主,宗主夫人?!?p>  “咳咳,晚輩嚴(yán)飛陽,拜見二位?!眹?yán)飛陽行禮時左顧右盼。

  “哦?竟然是嚴(yán)公子和許公子?”一年前孟信曾見過他們二人,他還記得他們,尤其是不修邊幅的嚴(yán)飛陽。

  “怎么?你們?”孟從霜聽爹爹口氣好像認(rèn)識二人,而且他們不是叫……嚴(yán)小陽和許大風(fēng)嗎?

  “霜兒,你還不知道?這位許公子,是嚴(yán)月堂親傳大弟子,眾弟子中,唯他武功最好,而那位嚴(yán)公子,正是嚴(yán)月堂的少堂主?!?p>  “嚴(yán)月堂?”

  見孟從霜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許風(fēng)解釋道:“之前對孟小姐隱瞞身份,實在是事出有因,我們這次出門,家?guī)熖匾鈬诟?,萬萬不可透露身份,以免徒惹事端,還望孟小姐見諒?!?p>  “難怪你們能識得沈家堡的迷霧繞?!泵蠌乃獙λ麄冸[瞞身份到不是很介意,畢竟嚴(yán)月堂和校宗府沒什么太大的過節(jié),而且他們還幫忙醫(yī)好了小寶。

  “霜兒,你說醫(yī)好小寶的神醫(yī),難道就是嚴(yán)公子和許公子?”苗冬琴問。

  “娘,這二位公子的確幫了不少忙,但若說是醫(yī)好小寶,還是這位唐姑娘的功勞。”

  唐語晴向孟信和苗冬琴行了禮:“晚輩唐語晴,拜見宗主,拜見宗主夫人?!?p>  “唐姑娘?”孟信特意加重了‘唐’的音調(diào),“不知唐姑娘是哪里人?可也是嚴(yán)月堂的弟子?”

  “回孟宗主,晚輩家?guī)熍c嚴(yán)堂主是故交,家?guī)熐安痪脛倓傔^世,晚輩承蒙嚴(yán)堂主收留,暫住在嚴(yán)月堂?!?p>  “哦!”孟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管怎么樣,你們醫(yī)好了小寶,這個恩情,我校宗府會記得,若有機會,必定報答。”

  “哎那就先謝過孟宗主了哈?!眹?yán)飛陽一聽說有人欠他人情,樂不得的急忙應(yīng)下。

  座上的孟信和苗冬琴對吊兒郎當(dāng)?shù)膰?yán)飛陽十分不待見,但也不好說什么。

  倒是一邊彬彬有禮的許風(fēng)顯得格外突出:“宗主,孟公子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晚輩等也打擾多日了,既已經(jīng)拜見過宗主和夫人,那么明日,我們就告辭了?!?p>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留各位了,霜兒,送各位回去休息吧?!?p>  “是爹。各位請?!?p>  “告辭,告辭?!眹?yán)飛陽抱拳向上座二人道別,卻絲毫看不出敬重之意。

  回到別院,嚴(yán)飛陽和唐語晴二人進(jìn)了房間,許風(fēng)則停下腳步。

  “許公子可是還有什么事嗎?”孟從霜問。

  “孟小姐,我們在府上打擾數(shù)日,一直未稟明身份,在下向孟小姐賠不是?!?p>  “嗷,你說這個啊,反正以后也沒什么機會再見了,你們究竟是誰對我來說也沒那么重要,許公子就不必掛在心上了。若是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明日我要照顧小寶,就不送各位了?!泵蠌乃哪樕峡床怀鋈魏伪砬?,只是說罷轉(zhuǎn)身離開了別院。

  留下許風(fēng)一人獨自悵然。

  -

  第二日校宗府大門口,三人收拾了包袱準(zhǔn)備返回嚴(yán)月堂。

  “哎,回了家又要聽爹念經(jīng)了?!f了不讓你到處亂跑,你可倒好,耽誤了這么些時日才回來,你眼里還有這個家嗎?’”嚴(yán)飛陽學(xué)著他爹的樣子。

  “好了飛陽,這里離番安城路途遙遠(yuǎn),我們還是早點啟程吧?!痹S風(fēng)說。

  說罷三人準(zhǔn)備上馬,這時,孟從霜背著包袱走了出來。

  “孟姐姐,你怎么來了?是來送我們的嗎?”唐語晴見了孟從霜十分高興。

  孟從霜則把包袱甩到胸前:“哪有背著包袱來送人的?!?p>  “孟小姐,你這是?”許風(fēng)關(guān)切的問。

  “我是來與你們同行的。”

  “同行?”“同行?”“同行?”三人不約而同。

  “嗯,我的乳娘住在離番安城不遠(yuǎn)的村子里,最近她來信說身體不舒服,我娘就想著讓我去看一看,剛好你們?nèi)シ渤?,我們不就是同行了嗎!?p>  “原來如此啊,這樣甚好,我們一路還能有個照應(yīng)?!碧普Z晴愉快的說。

  “好了,那我們上路吧?!泵蠌乃w身上馬。

  “呃……孟小姐,”許風(fēng)叫住孟從霜:“昨日你與我說……”

  “說什么?”孟從霜反問。

  “我知道孟小姐一定還很生氣,這一路,我定會護(hù)好孟小姐?!?p>  “噗哈哈,木魚腦袋,我昨日說的你竟信了?”

  “?。俊痹S風(fēng)一臉茫然。

  “你們醫(yī)好了我弟弟,我感謝你們還來不及呢,怎么會生氣呢?那樣的話我也太不知深淺了吧。”

  許風(fēng)恍然大悟:“啊,呵呵,孟小姐沒生氣那就好,那就好?!?p>  “走吧?!泵蠌乃獩_許風(fēng)嫣然一笑,兩人的馬兒慢慢走開。

  嚴(yán)飛陽和唐語晴聽的云里霧里。

  “他們在說什么?小丫頭,你聽懂了嗎?”嚴(yán)飛陽撓著頭問。

  “我怎么知道?!?p>  “哎,你不知道你倒是打聽打聽啊,你和那孟小姐關(guān)系那么好,喂……小丫頭,你別走啊……喂……”

  未來的路還很長,會發(fā)生什么誰也不知道,只知道在這綠陰鋪野換新光的初夏時節(jié),四個少年歡聲笑語,策馬遠(yuǎn)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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