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州摸索下巴:“師弟,你怎么看?”
“神器有靈,破而后立?!蔽臏Y一臉淡定。
“破而后立?!蔽闹葜貜?fù)著,將昆侖爐小心翼翼放到桌上。又從納戒中取出一堆丹藥瓶,統(tǒng)統(tǒng)倒到桌上,看著有些丹藥瞬間變成一撮灰,有的則依舊飽滿圓潤,紋絲不動。
“只吸收有助于恢復(fù)提高神魂的丹藥,神魂之力……”文州嘴里喃喃。
“難道是,魂器?”文州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向文淵。
文淵搖頭:“不清楚?!鄙焓謱F龍玉佩遞給文州。
“這是?”文州疑惑,接過玉佩仔細端詳。“團龍玉?這怎么……”
“如意殿找到的,荷兒隨身佩戴?!?p> 聽后文州眉頭緊緊擰起,摸索著下巴陷入深思,殿內(nèi)一時沉默。
良久,“師弟,為兄有一大膽猜測,師弟暫且一聽?!蔽闹菀贿叴朕o,一邊思索。
“師兄請說?!蔽臏Y點頭,一副洗耳恭聽。
“小荷兒遭劫,人魂不見,昆侖爐炸裂,一塊丟失。團龍玉,內(nèi)含龍力護持,可守靈護魂,抵擋仙帝一擊而不滅,現(xiàn)卻因渡人仙雷劫破碎。那么,是否說明小荷兒的變異雷劫不僅是清霧丹轉(zhuǎn)魔丹而觸怒天道,還有其他不明原因。而兩大神器為護小荷兒不死而炸裂。眾所周知,丹爐破損,唯有補全器具,增補丹氣方可修復(fù)。昆侖爐雖已不全,卻可吸收神魂之力修復(fù),所謂不破不立,是否可以大膽揣測,昆侖爐與小荷兒共同抵御雷劫后破裂,團龍玉護住小荷兒神魂,致使神魂棲息于昆侖爐,使得昆侖爐破而后立。破而后立。那么,是不是說待得昆侖爐修復(fù),小荷兒就可重生?”文州兩眼越說越亮,緊盯文淵,期待得到認可。
“西海之南,流沙之濱,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侖之丘。掘丘以下地,中有增城九重,其高萬一千里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上有木禾,其修五尋。有四百四十門,門間四里,里間九純,純丈五尺。蕩有九井玉橫,維其西北之隅,北門開以不周之風。閶闔之中,是其疏圃。疏圃之池,浸之黃水,黃水三周復(fù)其原,是謂丹水,飲之不死。故此地名曰昆侖墟。道祖扶桑飛升天道,收昆侖墟煉制昆侖爐鼎,可煉天地奇寶,容萬物生靈。”文淵再續(xù)一杯茶,慢悠悠說道。
“煉天地奇寶,容萬物生靈?難不成這傳說是真的?”文州撐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可,可為何歷屆昆侖爐的擁有者均只能使其煉丹而無別法?”
“師兄請用茶。我也僅是猜測?!蔽臏Y放下茶杯,將桌上未被昆侖爐吸收的丹藥收起,接著說道:“師兄可愿助我?”
“這是什么話!師弟盡管說來?!蔽闹輨偱e起的茶杯又放下,茶水濺到桌面。
“師兄請用?!蔽臏Y抬抬手,文州又將茶杯端起。
“師兄的煉丹術(shù)乃曠世頂尖,我想補全昆侖爐,望師兄助我。”文淵說完向文州施以一禮。
“師弟的意思是,希望我煉制補養(yǎng)神魂的丹藥以供昆侖爐吸收?”
“是的?!蔽臏Y眼神誠懇。
“好!丹藥你要多少我可給你練多少。師弟,你真的認為小荷兒的神魂歸于昆侖爐內(nèi)?”文州皺眉。
“試試可否?”文淵恢復(fù)眉眼溫潤。
“明日我將繼續(xù)閉關(guān),這是我這里所有可煉制養(yǎng)魂丹的材料,師兄,拜托了。如有其他需要,盡請吩咐青城等人。只是昆侖爐和團龍玉一事,還望師兄保密?!蔽臏Y又施一禮,遞給文州一枚納戒。
文州接過納戒,點頭應(yīng)下。
帝市七中。
“哎,你們說,老大那說話,那味兒,咋回事???”三顆腦袋扎在一起,王德順一臉牙酸的模樣問道。
陸奇華拖著下巴,砸吧了下嘴道:“你們覺不覺著,我哥那么用詞兒還挺有味道?”
“啥味道?”王德順不解。
“文人的氣息!哎,你想象一下,一襲白衣出塵,手執(zhí)折扇,輕挑眉峰,回眸微微一笑,哎呀我去,太帥了有沒有?”陸奇華邊說邊比劃,激動的不行。
“是不還得配上幾柳兒長發(fā)飄飄?我說佛爺,咱少看點畫本子成嗎?您現(xiàn)在可是高二狗,高二狗懂嗎?前天那個指天發(fā)誓的人不是您了怎么的?”王德順一瓢冷水當頭潑下。
沒等陸奇華發(fā)作,衛(wèi)東一把扯住兩人,雙雙按壓在座位上,嚴肅著開口:“勝哥這回傷的不輕,不止語法怪異,你們沒注意嗎,他跟咱說話時,那眼神兒總往別地兒飄,就好像他其實是在跟別人聊天,咱仨就順帶的。”
陸奇華、王德順聽著汗毛倒豎。
“你意思,我哥被東西附身了?”
“你意思,老大撞壞腦子了?”
兩人齊齊開口,衛(wèi)東扶額,看著二人一臉無語。
“我意思是老大可能是手術(shù)后遺癥,不知道謝阿姨發(fā)現(xiàn)了沒?!毙l(wèi)東有些憂心。
二人聽后也皺起眉頭。陸奇華率先忍不住問道:“你意思是手術(shù)沒弄好?這很嚴重很危險?阿姨要是沒發(fā)現(xiàn),我哥會怎么樣?”
“嗯,具體我也不清楚,那天從醫(yī)院回來,我覺著不對勁,就在家翻了些相關(guān)的書?!?p> “怎么說的?”
“可能性有很多,有說可能是麻藥導(dǎo)致的,也有說可能腦部有栓塞或者別的什么。不管什么原因,我覺得都不能放任不管?!?p> “那肯定不能不管啊!你咋不早說!一會兒放學(xué)咱去看看勝哥去?!蓖醯马樈釉挼?。
“好”。
醫(yī)院里,壁荷正陷在廁所,差點發(fā)瘋。
“媽的,我為什么要拔了那根破管子!”壁荷在馬桶和小便池邊來回轉(zhuǎn)悠,嘴里念念有詞?!艾F(xiàn)在好了,這要怎么尿?怎么尿!”
擼了把頭發(fā),實在憋得發(fā)慌,循著記憶里場景,湊到小便池邊。心里建設(shè)沒停下,咬牙,閉眼,脫褲子,一氣呵成。
‘嘩啦~’腳背濕熱一片。
“啊啊啊”壁荷驚恐后跳,剛釋放一點的尿意也嚇憋了回去。睜眼一看,小便池干干凈凈,面前地上濕黃一片,穿著拖鞋的腳面和褲腳上也濕噠噠,還有可疑水珠沿著鞋面往下流。壁荷抓狂!
提上褲子跑到水池邊,將腳連同褲腿兒一起塞到水龍頭下,開了水使勁沖。還不忘拿過肥皂一遍一遍抹。直洗到腳面通紅,隱隱有點刺痛才停手。
還沒邁出廁所,剛被暫停的尿意又回來了,壁荷欲哭無淚,這要怎么弄啊。
下手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下手的。壁荷掃了眼坐便,靈機一動,一屁股坐了下去。感受了下位置,又往后挪了挪。
壁荷小心翼翼嘗試開閘。咦,可以啊。心里有點小雀躍。
憋了許久的閘門終于可以放心大開,莫名覺得有點爽。壁荷瞇眼微笑。
壁荷咬牙,去他媽的,先解決完再說。
濕熱越來越密集,漸漸停止,一股子涼意襲了上來。
壁荷默默坐在馬桶上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什么。
病房外隱約有腳步聲靠近,該面對的終歸要面對。
壁荷深吸氣,抬腳將褲子一把扯掉,蹭的站起身,抄過墻壁上的淋浴花灑。如若忽略已經(jīng)濕了大半的上衣和高高仰著的頭,這一套動作也堪稱瀟灑了。而現(xiàn)在,僅剩一副泰然赴死的架勢。
小護士推門進來,看了一圈沒見著人,只有衛(wèi)生間嘩嘩水流聲,扯著嗓門跑走了。
壁荷閉了閉眼,嚎叫聲很耳熟,沒猜錯應(yīng)該是那個發(fā)現(xiàn)導(dǎo)尿管的小姑娘。哎,深深嘆口氣,關(guān)了水,拿毛巾胡亂擦兩把,套上褲子出了浴室。
果然,不多會兒,中年大夫領(lǐng)著一群小護士又呼啦啦來了。
老男人提留著壁荷濕噠噠的衣角開始數(shù)落,接著拆紗布檢查傷口。壁荷一言不發(fā),任由擺布。反正現(xiàn)在是男人了,隨便看吧,隨便吧,老子不在乎。
察覺出壁荷情緒不對,中年大叔重新包扎好傷口沒再多說,轉(zhuǎn)頭出了病房,給謝愛華打小報告去了。
天擦黑,衛(wèi)東、陸奇華和王德順風風火火來了。見壁荷情緒不太好,紛紛放輕了呼吸。
“哥,你怎么了?是哪不舒服嗎?”陸奇華率先開口,語氣里是小心翼翼。
壁荷直愣愣盯著天花板,眼神都沒分給幾人一個。
“哥你要不舒服,我去給你叫醫(yī)生吧?”
依舊沒有回應(yīng)。
幾人有點急,王德順拔腿就要往外沖,壁荷皺起了眉,輕輕搖了搖頭。哎,變回女人這件事兒,這個世界誰能治?
隨著壁荷一聲嘆息,三人心都揪起來了。王德順收回腳,與衛(wèi)東對視一眼,輕聲問道:“老大,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兒你跟咱哥們兒說,咱一起想辦法解決,你別自己憋著啊?!?p> “就是啊哥,你怎么了到底?”陸奇華緊隨其后說道。
壁荷轉(zhuǎn)頭看看三人,不等開口,一扭頭,又轉(zhuǎn)了回去。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怎么個意思?
“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衛(wèi)東湊近壁荷,聲音壓到僅兩人能聽見。
一陣的沉默。衛(wèi)東以為依舊會得不到回應(yīng),不想,一道聲音悠悠響起。
“上廁所費勁,怎么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