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至身材頗為魁梧,吃東西向來是狼吞虎咽,速度也自是比一般人要快那么一些。
“殿下,你不是著急嗎,怎吃的這么慢!”
朱厚照催促了一早晨,謝至可還是記著的。
朱厚照細(xì)嚼慢咽的吃了包子,回道:“你這般吃進(jìn)去,可知曉味道如何?”
謝至塊頭十大,但口才也不弱的,怎能被朱厚照問住,扯起一個笑容,回道:“殿下此言差矣了,從口中進(jìn)入,怎能不知味道,又不是舌頭失靈了。”
朱厚照無話可說,只能是以眼神白了謝至一眼,以做反抗。
“謝至,你再吃些嘛,填飽肚子,才能考好啊,說好的,你可要中解元的?!?p> 朱秀榮這話才出口,旁邊坐著穿著的幾個身穿儒衫綸巾之人,其中一人一臉鄙夷奚落的與同伴奚落道:“還中解元,解元可不是什么貓貓狗狗都能拿到的?!?p> 謝至這幾年以來他一直都與人為善,從未與什么人不合,就連張鶴齡那樣的人,謝至與他的關(guān)系都不曾惡化。
他安分守己的只想先集聚自己的力量,先弄個官身。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會任人欺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吧?
那狂妄儒生話音才落,謝至便幽幽起身,悠閑走至那儒生身邊,問道:“某可是哪里得罪這位兄臺了?”
那儒生滿是狂妄,也不見起身,回道:“你是不曾得罪在下,可你當(dāng)街直言高中解元在下聽不慣,那便就是在得罪在下了!”
這夠狂的啊,長這么大,謝至還沒見過這么狂的人。
謝至臉上依舊波瀾不驚,問道:“此地可是閣下私地?閣下聽不慣可不聽便是,何必口出侮辱之詞?”
那儒生狂妄不減,起身沖著謝至道:“是不是在下私地,也不是你的私地???你能讓在下不舒服,在下便能讓你不舒服,貓貓狗狗,貓貓狗狗,在下就喊你了,你能如何?”
這不是狂妄了吧?這純屬有病了吧?
你若能引經(jīng)據(jù)典,據(jù)理辯駁,謝至也就把其當(dāng)做是一持才傲物之人了。
畢竟有才之人狂妄一些也實屬正常不是?
可這人也不是狂妄了,應(yīng)當(dāng)是腦殘吧?
既然道理說不通了,那便只剩下直接上手了,被罵了,總不能忍氣吞聲默默無聞吧,這豈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
謝至揮起拳頭一拳打在了其鼻梁之上。
“好樣的,謝至?!弊钕润@呼的是朱秀榮。
那儒生捂著鼻子,同行之人這才起身,沖著謝至道:“說理便是,為何要打人?”
謝至淡然開口,滿臉不屑,回道:“讓某心中不舒服,某就讓你臉上不舒服?!?p> 丟下這句話,謝至抬腳便走。
那儒生卻是一手捂著自己鼻子,一手靠前拉扯其謝至的衣角,道:“你別走,與在下去見官?!?p> 這人別真是腦殘吧,適可而止的道理不清楚。
此事見證之人也不少,即便見官,他作為找茬之人,也是脫不了干系的吧?
幸好,他身邊同行之人還有些智商,拉著那儒生,道:“陳兄,算了,算了...當(dāng)下還是考試要緊,去衙門未免要耽誤時辰的,若是因此再削了士籍,那更是得不償失了!”
這腦殘既被同行之人攔下了,謝至心中惡氣也出了,便也懶得再與他糾纏,直接便返身坐回了原先的長條凳上。
桌上的朱家兄妹也已經(jīng)是吃飽喝足了。
朱秀榮率先發(fā)聲,道:“謝至,那儒生怕不是有病吧?”
看吧,群眾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瞧那儒生有病的絕不會只有謝至一人的。
謝至點頭附和回道:“大概吧,若非有病,就是腦袋被門夾了,這次鄉(xiāng)試叫囂自己能拿解元的人多的是,他若都去懟上一通,恐連去參考都辦不到了?!?p> 朱厚照對謝至多了幾分崇敬,道:“謝五,好樣的,本宮還以為你變得只會讀書了,還以為,你將來會與那些無趣的文人一般呢,沒想到還這般有血性,不錯,對本宮胃口?!?p> 這便當(dāng)作是朱厚照的夸獎了。
“既然已吃完了,便走吧!”
幾人正要起身離開,一賊眉鼠眼之人一臉猥瑣笑容神秘兮兮的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
“兩位公子也要參加今年的秋闈吧?”
朱厚照指了指謝至,道:“他要參加。”
那人即刻沖著謝至靠近了一下,滿臉興奮的道:“這位公子可知先前那位公子為何那般成竹在胸?”
確定那是成竹在胸?
沒搞清楚這人葫蘆里賣的藥,謝至也不點破,直接問道:“為何?”
那人不就是想讓謝至如此詢問吧?那便成全他便是!
謝至詢問之后,那人立馬回道:“今年三場秋闈的試題那公子都有?!?p> 最先激動的自然是朱厚照,急忙問道:“什么?”
那人抬手示意,道:“公主禁聲,禁聲...公子應(yīng)該知道今年主持秋闈的乃是詹事府的詹事吧?不妨告訴幾位公子,那正是小人的表叔父,這考題就是他拿給小人的。”
朱厚照這下不再著急詢問了。
弘治皇帝給朱厚照找的先生無論從學(xué)識還是任憑那都是數(shù)一無二的。
若說吳寬有別的問題那還好說,泄露考題之事吳寬定不會做的。
既然說到此處了,那總的說出個所以然吧。
謝至又道:“三場考題價錢如何?”
那人沒做回答,直接伸了三根手指。
謝至扭頭與朱厚照,道:“三十兩,倒也不貴。”
那人堆著笑,道:“公子想差了,是三百兩,實話與公子說,今年秋闈的考題小人已賣出了百八十分了,公子即便學(xué)富五車,作弊橫行之中,再中舉恐也是很難了,此次若在不中舉,那便得等上三年了,公子家中想必也不算貧寒,長輩恐也愿花這個銀錢的,公子若是沒銀子,可拿東西抵押?!?p> 一百兩銀子買一場考題,這怕不是瘋了。
“考題何在?某先來瞧瞧?!?p> 那人倒是精明,道:“公子先拿銀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公子若是記住考題,那小人豈不虧了?!?p> 不讓先瞧是吧,謝至還不瞧了!
二話不說謝至便走,那人即刻追上,道:“二百如何?”
謝至仍舊不停,那人又道:“一百,一百,這是小人最大的限度了!”
有這么降價的,直接降了三分之二。
泄露考題,必然牽扯利益甚大,牽扯之人也不少,減一兩銀子都不容易,更別說直接減二百兩了。
此人的考題若能是真的,那豬便能夠上樹了。
既然猜到是假的了,何必再做交易。
張六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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