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單后的西裝男,目光重新回到了李攸的身上,再度四目相對后,他拿著桌子上的小本子站了起來,徑直朝李攸走了過來。
他不知道西裝男要干什么,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一下屁股。
“嘶啦”,好在西裝男只是從本子上扯下了其中一頁,擺在了李攸的面前,便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紙上的畫十分精細(xì),具象之中夾雜著抽象,內(nèi)容就是一個神情恍惚的男人,手里拿著一把刀。抽象的部分就是這把刀,有點像切菜用的菜刀,也有可能是他未曾謀面的刀具。
李攸快速掃了幾眼,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特別之處,但是湊過來看熱鬧的李攸一號,卻驚訝地說道:“小李攸,你看這里畫的東西,像不像你拿的那盤‘錄像帶’?”
“什么?”聽了他的話,李攸又重新審視了一下,果真在左下角的位置上,男人的右手上握著的小東西,正是帶他來到此處的“黑色錄像帶?!?p> 李攸一號捻了捻自己的小胡子,若有所思地說:“這個人怎么知道你來這兒了,還清楚地畫出你在后面切菜的場景呢?”
而看完畫后的李攸,久久沒有說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地站起來往外沖去。站在門口東張西望了半天,哪兒還有西裝男的身影?
“行了,早沒影了,明天他來的話,再問問他不就明白了。進(jìn)屋吧,休息一下晚上有的忙呢?!崩钬惶枌τ行┦睦钬f完話,便轉(zhuǎn)身走了回去。
可是接連兩天,那個西裝男都沒有再出現(xiàn)過,就像是撲了火的飛蛾一般,沒留下一丁點蹤跡。
吃罷晚飯后,李小花跟這對“雙胞胎”回到了住處。閑來無趣,李攸一號打開電視,看起了新聞。
“我市精神療養(yǎng)院于昨日發(fā)生了一起病人暴亂事件,情況十分危急。不過在警方的大力幫助下,已抓回大部分病人,現(xiàn)在公布還在逃逸的病人的照片。療養(yǎng)院的工作人員提醒廣大市民,這些病人或多或少的有暴力傾向,如果看見,請盡快與我們或療養(yǎng)院聯(lián)系,值班室電話:897......”
當(dāng)新聞里一張張閃過的照片中,出現(xiàn)了李香蘭的面孔的時候,讓這對“雙胞胎”驚詫不已。
“二姑逃出來了?”李小花把筆放在還沒有完成的物理作業(yè)上,瞪著眼睛反問著自己的哥哥。
“是啊,新聞上剛放完她的照片,你說這都兩天了,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能去哪兒啊?”李攸一號這兩天捻胡子的動作,頻繁了許多,再這么揪下去,怕是要禿。
李攸也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這種病人暴動的事情,就算是在他的世界里也不是經(jīng)常能看到的,怎么他們一去拜訪了李香蘭之后,就出現(xiàn)了這種事兒。
“鈴鈴鈴,鈴鈴鈴?!?p> 李小花看著手機(jī)屏幕上面的未知來電,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接通了。
“喂?”
“喂,您好,我們是落葉市精神療養(yǎng)院的,請問您是李小花女士么?”
“對,怎么了?”
電話那邊停頓了一下,繼續(xù)道:“不好意思這么晚還打擾您,請問您是李香蘭的什么親屬?”
“侄女。”
“好的,想必您已經(jīng)知道了療養(yǎng)院病人出逃的新聞了,我想問一下,李香蘭有沒有試圖聯(lián)系過你們?”
“我還想問你們呢,出了這么大的事兒,過了一天才給我們家屬打電話?”
李小花的咄咄逼人,讓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不住的道歉,最后說,要是有李香蘭的信息一定要第一時間跟他們聯(lián)系。
正當(dāng)三個人還在研究這位瘋癲的女士能在哪里的時候,大門外面?zhèn)鬟M(jìn)來一陣響動。李攸盯著他倆,示意外面好像有人。
這對兄妹從小就在這里生活,對此處的治安也是了如指掌,李小花笑了一下,見怪不怪地說:“八成就是野貓野狗的,頂多是小偷,不過沒有哪個小偷不開眼來咱們這偷東西的。”
“咚咚咚......”
雨點般的敲門聲,在李小花說完話的時候,驟然響起,嚇的她險些從椅子上栽倒下去。
“誰啊?報喪呢?”李攸一號罵罵咧咧地快步走到大門口,伸手拉動了門栓。開門之后,眼前出現(xiàn)了他們剛剛談?wù)摰呐?,李香蘭。
“大侄兒?你胡子怎么這么長了?”她就像進(jìn)了自己家一樣,也沒搭理滿臉吃驚的李攸一號,朝院兒里走去。
看到李攸之后,她瞪大了眼睛,大聲的詫異道:“怎么,怎么我有兩個大侄兒?哎,肯定是今天沒吃藥的原因?!?p> 插好門之后,李攸一號急忙走了進(jìn)來,三個人圍著李香蘭,緊張的對視著。心里都都在納悶,眼前的這個瘋女人,被關(guān)押了這么多年,竟然還清楚地記得這里。
“二......二姑啊,你咋不在療養(yǎng)院待著,跑這里來了?”畢竟是經(jīng)的多見的廣,李攸一號首先鎮(zhèn)定了下來,張嘴問道。
“有沒有吃的,我餓了。”
李小花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書本,快步走到冰箱前,從里面拿出了昨天沒有吃的燒鵝腿,又拿了兩包方便面走進(jìn)了廚房。
看著李香蘭一直盯著自己手里的“黑色錄像帶”,李攸似乎也印證了自己的猜想,這療養(yǎng)院發(fā)生的事情,絕非偶然。
“二姑,你知道這東西的來歷?”
李攸打斷了沉思中的二姑,說實話,他也不能判斷出這個瘋女人是真的在思考,還是因為沒有吃藥原因,有些遲鈍。隨后,他小心翼翼地將“黑色錄像帶”遞了過去。
“當(dāng)然知道了”,李香蘭接過此物,在上面撫摸了起來,“當(dāng)初,想要殺我的那個人,就是拿著這個東西在警察到來前,從我面前消失的。”
“殺你的人?”李攸一號也聽得糊涂,拉過椅子,坐在了她面前。
擺弄了一會兒手中的“錄像帶”,李小花端上來一盆面條放在了李香蘭的面前,打開包著燒鵝腿的紙袋,塞進(jìn)了面條里面。
看著狼吞虎咽地李香蘭,李攸覺得她肯定還知道些什么,便追問道:“你說,殺你的人拿著這個消失了,那個人長什么樣兒?他有沒有說,這是什么東西?!?p> “沒說”,李香蘭吸溜吸溜地吃了幾口面條,然后改口道:“好像提到過‘鑰匙’?!?p> 鑰匙?這么形容此物的作用,毫不為過,但是怎么用這“鑰匙”開門,就無從得知了。李攸說出了自己的疑惑,而當(dāng)李香蘭咽掉了口中的食物之后,便把自己的手指伸了出來。
“這疤痕,就是使用它的代價,記住,千萬別把手指放進(jìn)去!”說完話,她表情變得有些古怪,瞪著眼睛咧著嘴看著李攸,隨即扔下筷子又重復(fù)了幾遍剛剛說過的話。
看她情緒似乎要失控了,李攸一號撇下手中的煙頭,急忙抱住了李香蘭,卻沒想到她力氣這么大,幾次都險些掙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