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看著三號一家團聚,心里驟起思鄉(xiāng)之情。雖然自己的身世成謎,可畢竟都是在一起生活了二十余載的親人,要說輕易的放下了,似乎不太現(xiàn)實。
在他思緒萬千之際,夫人不經(jīng)意間瞥見了站在人群后的他,表情驟然凝固了。她分開眾人,來到李攸的面前,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連連稱奇。
“夫人,這就是救了小人和少主人的俠客。”花妹見夫人一臉吃驚,急忙上前說道。而夫人也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
看著夫人走回床邊去攙扶跪在地上的三號,李攸趁機回頭問花妹,為什么夫人這么盯著他看。
“誒呀,你長得那么像少主人,夫人肯定要多看幾眼了?!?p> “哦,最近有點魂不守舍,腦子不靈光?!崩钬f罷,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多余,畢竟這里的人跟自己都沒關系,他一個外人,還是出去待著比較好。
想到這里,他轉身走了出去,站在院子中央,觀察起這府邸之中的一草一木。
瞧了半天,他也弄不清楚這每個朝代之間的建筑差距在哪里,走了幾個跨院,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不同之處。當他來到了后庭院中,一眼就看見了一處比較矮的房屋。
在屋前擺放著一個類似搗蒜缸子的東西,李攸近前一看,有些詫異。詫異的不是這“搗蒜缸子”,而是它周圍躺著一堆大螞蟻的尸體。
這讓他想起了兒時在長白山,經(jīng)常和兩個小伙伴捅螞蟻窩的事情,不自覺地走到院中一棵小樹旁,撅了一根樹杈,打算尋找著螞蟻窩在哪里。
拔了半天也沒有找見,便覺得沒意思,于是想轉身起來去別處瞧瞧。忽然間他意識到了什么,低頭繼續(xù)察看著螞蟻的尸體。
原本躺在地面上的螞蟻,忽然間動了兩下,應該是沒有死透徹。李攸看看“搗蒜缸子”里被搗碎的草藥,早已經(jīng)風干了,難道說這里面的草藥是有麻痹的作用么?那這藥性也夠強的了。
他還在琢磨這件事兒的時候,花妹悄聲走到了李攸的身后,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接著壓低嗓子說道:“你猜猜我是誰?”
李攸思緒花妹做作的聲音打斷后,也不生氣,反倒是用雙手朝后攀到了她的腰肢上,一用力就把她背了起來。
“誒呀,快放我下來”,嬌羞滿面的花妹趕緊用手推著李攸的后背,繼續(xù)道:“別讓他們看見就不好了?!?p> 李攸也覺得這么做有點不成體統(tǒng),稍微彎下身子,將花妹放到了地面上,一回頭,就看見了花妹羞臊著臉,低頭偷瞄著他。
“大人醒了,說要見見這位貴客!”
剛想張嘴說話的李攸,就被小跑而來的小劉給打斷了,他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這個老爺子是不是也跟他老爸似的,一副暴躁的脾氣。
花妹瞧瞧他,小聲說:“快走吧,別愣著了?!闭f完話,花妹慢慢悠悠地朝西邊走去。
重新回到了老爺?shù)呐P室里,夫人正在和前來的醫(yī)工交談,而三號正坐在李老爺?shù)纳磉叄÷曊f著什么著。
見到李攸來了之后,三號急忙站起身,信步走到他身邊,抓著李攸的手往前走去,邊走邊介紹道:“阿翁,這便是我跟您提起的兄長,他與兒同名同姓?!?p> 李攸也急忙按照之前花妹教他的,深施一禮,接著說道:“見過李大人?!?p> “像,像,太像了!”
見這李老爺有些激動想要坐起來,李攸進步跟前去攙扶他,張嘴說道:“大人切莫激動?!?p> 兩個時代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最后終于說到了李攸和花妹的婚事兒上了。
李老爺倚靠在床邊,捋了捋胡子說道:“既然你舍身救了我兒一命,我也不會阻礙你們倆的婚事兒,畢竟我一直都把花花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對待,以后你也就是李家的人了?!?p> 說著話,李老爺就開始啜泣了起來,要說這男兒流血不流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其實都是狗屁不通的。李攸看著眼前的垂暮老人,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還沒有酗酒之前的樣子,但很快又把自己多愁善感的一面藏了起來,對老爺子說道:
“大人不必難過,這是喜事兒啊。”李攸嘴上是這么說,但是自己在這邊也沒有個家,通過聯(lián)姻到了李家,以后豈不是成了倒插門了?
不過,他從李老爺?shù)闹谎云Z中,能聽得出他心地善良,而且和藹慈祥,跟他喝多了就耍酒瘋的老爸可大相庭徑,也就不擔心以后會不會受委屈。
之后的幾天時間里,府中上下熱鬧非凡,家丁院奴們都在忙著采辦親事所應用之物。而李攸則是每天天一亮,就去到城中尋找后脖子上有胎記的人。
古代的時候,婚喪嫁娶可比現(xiàn)代講究多了。要請高僧或者老道掐算良辰吉日,還要去廟中燒香祈福。男女雙方成婚時穿的衣服都是現(xiàn)去采購綾羅布匹,來為新人量身打造這一生只穿一次的衣服。
終于在一個炎熱的下午,李攸放棄了去尋找那個害死毓貞的人,先不說好不好找,長安城多大,沒準這賊人早就離開了,或者死了也說不準。
回到李府后,他垂頭喪氣的走著,忽然看見地面上有一個不屬于這個朝代的東西。
一張現(xiàn)代工藝制造的白紙,上面還畫著一幅畫。他眼疾手快地撿了起來,隨后四下張望了起來,卻沒有看見期待的那個西裝男。
正在疑惑之時,耳邊傳來了李老爺?shù)纳n老的聲音。他回頭一看,這暮年老人正由丫鬟攙扶著。李攸沒有找到西裝男,也就不再執(zhí)著,走到老爺子身前一恭到地。
“快起來,這孩子,咱們以后都是自家人了,不必行此大禮?!崩罾厦?,扭頭吩咐丫鬟們?nèi)ッe的,李攸也識相地走到他身邊,扶住了老人的手臂。
沉默半晌,老爺子對李攸說:“雖說你跟我解釋過自己的來歷,可我還不是很理解,不過這些事情都不重要,人品才是關鍵?!闭f完,他伸手拍了一下李攸的肩膀繼續(xù)道:“我看你每日早早出門,不知是為了何事兒???”
“嗯,實不相瞞,我答應過一女子,說要幫她找個人,所以才每日早起尋人?!?p> “這長安城這么大,你怎么找???”看著李攸面露難色連連嘆氣,李老爺想了一下說:“不如我派一些家丁跟你一同尋找如何?你說說,那人長相如何?”
李攸想了想,覺得這是個好辦法,急忙說道:“此人面目不詳,但是他有個特點比較明顯,就是在后頸中央,有一圓形胎記,堪比明月?!?p> “啪嗒”,李攸話音一落,老爺子手中的拐杖脫手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