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已過,今天已到了法海布道的日子,經(jīng)過丁修的神鬼操作,現(xiàn)在整個廣陵城都知道了法海布法開法會的事情。
布法這種事情,嚴格上說,并沒有什么稀奇,無非是和尚念念經(jīng),說好聽點叫布法,說不好聽的,這個和街頭賣藝沒什么區(qū)別的,一般的布法能來個幾百人捧場就很不錯了,超過千人,除非你是很有名氣的高僧,至于上萬的人,那一定是幻覺!
而法海這一次,是豁出去了。
先不說廣告效應(yīng),先說說法海租借的這個場地!
廣陵臺收費多夸張?
廣陵城人盡皆知,一天下去三千中品靈石就沒了!
如此大代價的布法,更別說還有廣陵仙子露面,整個廣陵城都已經(jīng)沸騰了,這就好像是去鳥巢開演唱會一樣,單說場地就給人一種格萊美音樂會現(xiàn)場的隆中感覺。
除去場地,再帶上炒熱廣告,其效果已經(jīng)難以用言語形容了。
此時此刻,廣陵臺下,已經(jīng)簇擁了七八萬人,還有一些人正在趕來。
除了臺下的,還有一些修為高點的修士,在天上駕馭著法器,一些孤僻的家伙落在屋頂,加起來也有小十萬了。
所有人翹首以待,看法海布一些什么道。
就在十萬人期待的時候,只看到廣陵城天空,金光佛道鋪就而出,十丈口中,佛道煌煌,從苦禪院接引到了廣陵臺,佛光金道兩側(cè),金色的蓮花朵朵盛開,一道道金蓮盛影里,身著白底金紋的佛門圣子踏著口中的金光佛道,隨著法海越來越近,佛門神通言出法隨力量呼嘯而來,一笑一捻被言出法隨無限擴大,一時間所有人眼里,法海猶若菩薩在世,引動周圍普通人各個猶若虔誠信徒,紛紛匍匐在地。
“法師法力無邊!”
“不愧是凈土佛宗百萬年一見的圣子,居然如此神異!”
“如此圣僧,布法一定非凡,我等沒有白來一趟!”
而人群當中有一些修為比較高深的家伙不受法海言出法隨的影像,可是說完全不受,那不可能,言出法隨是釋迦摩尼本位神通,講的就是一個無聲無息改變你的想法,根本無法免疫,無法抵抗,無法發(fā)現(xiàn),只有影像大影像小的區(qū)別。
這時,臺上的佛幡吹起,法海端坐于上,俯瞰而下,只看到二十七名十丈元嬰修士遺像矗立在廣陵臺下,那些修士一個個保持著臨死時候的模樣,這一刻法海感受到了讓人震驚的怨氣和怒氣。
李青衣是怎么做到練氣期滅元嬰期的?
法海這一刻對李青衣多出了幾分敬意,再看遠一點地方,修士們正盯著自己,日光照耀在法壇上,佛香裊裊,該布道了!
法海揮袖,坐在了一尊元嬰石像頭頂,言出法隨神通發(fā)動,朗朗而道,“諸位施主,與我佛有緣,貧僧法海,當度諸位脫離苦海,抵達彼岸!”
下方被法海言出法隨影像的低階修士紛紛匍匐道,“我等請法師布道!”
法海合手,“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我凈土佛宗,以三藏法師上部座法典為傳,以三法為同,以覺法為道?!?p> “開而當明,辨時則茫,法隨三嚴,但類無不禁,覺隨一言,但智無不周。觀諸法而匯其要,辨眾流而同其源,此乃吾佛救世之宏愿也!”
“世尊玉涅尸那城沙羅雙樹之間,圖大乘于未向,乘六門于衛(wèi)寧,故而,有常無常,雙樹庫容,南北西東,非假非空?!?p> “此次受封太宗圣命,召集諸賢,選其能者,參禪講法,普及苦海群生,大開方便門庭,廣運慈悲極樂!”
”……“
就在這時,下方有一老僧聲音若雷鳴,”阿彌陀佛,貧僧從南而來,有一惑請凈土圣僧解答!“
法海頓住了講法,看著那老僧,白須白發(fā),童顏紅臉,赫然是蜘蛛妖僧,蘭若寺方丈。
法海和然道,”法師請問!“
那蘭若寺方丈和笑道,“世間苦難多,人世即苦海,前望無邊,回頭無岸,當以佛法明心斂魂,方可到達彼岸,永享極樂凈土,既然若此,那老僧先問,法師認為,佛法如何分類?”
法海道,“佛法為佛之法,看佛與法,以法辨佛,如是也?!?p> 老僧朗聲道,“你之所言,對也不對。”
法海道,“還請大師賜教?!?p> 老僧侃侃而之,“我剛剛在這人群里聽你講法,你那所講不過是小乘佛法,可會講大乘佛法麼?”
法海道,“但凡我大唐之境,但有所講之法,都是此法,何來大乘小乘之分?”
老僧白須飛然,和笑搖頭,“你那小乘佛法只可渾素和光,說之凡人可明心智,但是修行之途已到了末路,我有大乘佛法可比你這小乘佛法厲害萬千!”
法海眼中平靜,“施主但說無妨。”
老和尚踱步而聲,“大乘佛法者,需要向我佛許大宏愿,菩薩愿,羅漢愿,可讓亡者升天,能助難人脫苦,能結(jié)百業(yè)之劫,能消不妄之災(zāi)!愿果誠然之時,我道涅槃之即,此大乘佛法源遠流長,所出佛陀菩薩數(shù)不勝數(shù),當為佛法大同,在我十洲之外靈山大雷音寺我佛如來之處!”
說完這話,老和尚眼中幾分輕蔑,看著法海,“法海法師如何看?”
法海掐捻著佛珠,淡然道,“大師有一言差矣,你說我那小乘佛法非我法之名,我這佛法有正名,喚作上座部之法,此法之中,佛陀的果位就是阿羅漢,所有的阿羅漢和佛陀的果位皆一致,不分高低上下,不需許大宏愿,只要為人修己,能成于人,即可立地成佛。”
老和尚眼中幾分冷酷,“法師,不與我佛許宏愿,如何成比丘尼?如何成佛?你只講求本心自我,卻是一意孤行,如此之下,那是佛嗎?那是魔!”
法??戳艘谎劾虾蜕?,平靜的道,“上座部法門之中,做不好自己,如何去宏愿教他人,如若能做好自己,則天下人人有序,眾生憑借一己之力就可以脫離苦海,要這佛祖何用?我憑什么要給佛祖許大宏愿?問菩薩為何倒坐,問眾生如何回頭,我若認了你之佛法,不是等同倒立,再入苦海了嗎?這不是違背了我心中的佛法教義了嗎?”
老和尚言語冷寒,“你這是欺佛滅祖,大逆不道!”
法海默然而聲,“不,我這是弘揚我佛!佛在我心中,只是那佛不是一個具體的誰,而是我心里的一個幻影,它代表了我憧憬的佛道,它是我永遠到不了的終點!”
說到這里,老僧和然道,“謝神僧賜教,貧僧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