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粗阱氤叩娜蓊?,只想起了一首詩。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上人。
仙子身披青色輕紗,赤著玉足,白玉腳踝上捆著一束金鈴,她行走之間,鈴鐺清脆作響,玉骨凝膚,一張傾城容顏,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青裙仙子半依著棋桌,柔荑玉手輕輕敲著一枚白色棋子,幾分悠悠道,“法師,還記得小女子嗎?”
法海看著那青裙仙子,冷靜道,“貧僧與女施主并不認(rèn)識,女施主怎的就成了貧僧的心魔?”
說完這話,法海習(xí)慣性的掐印,就在這時,法海突兀發(fā)現(xiàn)自己手指比之前長了不少。
法海這一刻注意到,自己,自己不是那個妖美的少年模樣了!
涼亭憑欄,法海看著水面里,一張俊朗陽罡的臉頰,那青年和尚濃眉大眼,頰若刀削,微微一笑,三分蔑視七分霸氣。
這,這是我?
這怎么會是我!
就在這時,法海肩膀上,玉手若蛇輕輕縈繞上了法海肩膀,那青裙仙子幽幽笑道,“法師,心魔之局很簡單,只要你能度過我這一關(guān),不亂,不動,不起色念,定力如山,那就算你過關(guān),法師就可以直上金山寺,怎么樣?有沒有信心?”
法海冷笑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如果連這個都悟不透,貧僧還修個什么佛?放馬過來吧!”
說到這里,法海一躍而起,跳出來涼亭,不偏不倚落在了水面上。
法海赤著雙腳,站在蕓蕓白氣的水面上,盤膝坐下。
水面上,白衣青年和尚一手結(jié)印,一手結(jié)佛式,眼觀鼻,鼻觀心,心觀口。
那青裙仙子幽然而落,飄在白衣青年一側(cè),幽幽笑道,“法師,丑話說在前頭,小女子可不是個隨便的女人,你若是沒有忍住,輕薄了人家,可是要負(fù)責(zé)呦!”
法海冷笑道,“心魔,盡管放馬過來,貧僧若是動一根手指,算貧僧輸,這金山寺我法海不要了就是!一樣的,如果貧僧度過了這劫,你還糾纏不休,休怪貧僧出手無情!”
青裙仙子揚(yáng)起玉臂,笑了起來,“法師,不要動了啊,動一下手指,就算你輸!”
法海閉上了眼,下一刻里,只覺得耳邊女聲縈繞,猶若夢魘輕語。
“法師,奴家沒有什么定力,奴家有點(diǎn)喜歡法師了……”
“法師,你若是真的定力如山,為何不睜眼看看奴家模樣?”
嘩啦啦,水擊落在法海臉頰上,法海猶若頑石,端坐水面上,衣衫如雪,一動不動,“不必看,也知道你在干什么!”
“嘻嘻——法師,你知道不知道!我這個心魔是怎么來的?。俊?p> 法海冷聲道,“誘惑不動,現(xiàn)在換方法了嗎?你個心魔,從何而來!”
妖嬈女聲拍打著水花,笑嘻嘻道,“法師可還記得黃泉客棧?”
下一刻里,法海睜開了雙瞳,法海雙瞳凝視水中,那水中青裙仙子裹在濃霧里,若隱若現(xiàn),十足的妖精一個。
法海盯著那心魔女道,“難怪貧僧看你第一眼就覺得眼熟,你是那個元嬰白蛇白仙子!”
“法師,你猜錯了!”青裙仙子玉臂拍起水花道,“我那師傅白仙子被里師傅空海方丈擊碎了肉身,五千年道行化為一空,不過還好,元嬰尚在,我那師傅現(xiàn)在已經(jīng)轉(zhuǎn)世重修去了,如不出意外,我那師傅就是你師傅空海方丈的心魔!你們師徒倆,注定是要折在我們姐妹手中的!”
法海盯著水面,水下,只看到一道卡車粗細(xì)的可怖黑色巨影游曳,那巨影的頂部赫然就是青裙仙子。
法海終于確定了一件事。
面前這個美的入人心魔的仙子,就是一年之前黃泉客棧里撿到的那個丑丫頭三七。
看著三七,法海想起了丟掉的金缽。
法海冷聲道,“心魔不會無緣無故而現(xiàn),心魔出現(xiàn)必然是那三七怨念所成,既然是怨念所成,那三七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聽得到貧僧的話!貧僧奉勸你一句,交出我?guī)煾悼蘸5慕鹄?,你我恩怨,一刀兩得,如果繼續(xù)糾纏不休,還要成我法海心魔,亂我定力,壞我修行,那就休怪貧僧無情了!”
就在這時,那青裙仙子游了過來,她玉手遮掩著朱唇,指著法海周圍,“嘻嘻,你是怎么了,心跳的這么快!”
卻看到法海之側(cè)水花翻滾,一道道霧氣蒸騰而上,而法海的額頭上,居然出現(xiàn)了一道道汗珠。
法??创耍制?,猛地拍出,“大威天龍,般若諸佛,世尊地藏,般若吧嘛轟!”
那沸騰水氣消散覆滅,青仙子妖嬈身影幻滅,得意笑道,“法海,你輸給我了?!?p> 法海雙瞳真陽烈焰幾乎竄出,聲音揾怒,“我不會輸你的!妖孽?。 ?p> 法海猛地?fù)]手,龍震百里沖天而起,大威金龍浩浩蕩蕩朝著那青仙子沖砸過去!
轟隆隆——
青蛇沖天而起,青色鱗片大若車斗,一個神蛇擺尾,消失在了法海視野里。
“法海!你玩不起嗎?”
“就算你閉上眼睛,你也輸給我了!這金山寺你還有臉要嗎?”
“我注定是你的心魔,度不過我這一關(guān),你注定是連羅漢果都結(jié)不出來!”
“我小青,吃定你了!”
法??粗嗌呦У胤剑渎暤?,“妖孽,我一定會滅了你的!”
再回頭,法海看著心魔幻境,抬手喝道,“佛說阿彌陀佛經(jīng),無智,亦無得,無心,無心魔,以無所得故,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不執(zhí)著于任何境界,沒有佛果可以追求,能所俱忘,頓超凡圣,打破種種妄見,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正所謂,肉身凡胎,皆為虛妄!菩提何來有證果,今日方知我是我!”
“證我!”
“我,就是法海!”
“架海金梁,法力無邊!法海!”
下一刻里,轟隆——
水面金光破碎,法海的身側(cè),一道道吼聲傳來。
“法師!法師!”
“醒一醒了!”
“棋下完了!法師!”
法海睜開眼,映入眼簾里,呂溫侯手持方天畫戟,正盯著自己。
呂溫侯看法海睜開了眼,急忙的道,“法師,你沒事吧?!?p> 法海看向了心魔棋盤,棋盤從中間直接崩碎了開來,棋盤被打碎了,自然棋局這一關(guān)就過了。
法海看此,揮袖起身道,“走了!”
法海起身,徑直朝著佛光屏障散滅的階梯往上走去。
背后地方,呂溫侯抱著方天畫戟看著法海而去,一時間很是古怪。
這個和尚,到底怎么回事了?
剛剛的時候,他讓自己離開,隨后周身爆散出來無數(shù)的佛光,整個人幾乎神魂出竅!
隨后,神魂歸殼里后,棋盤崩碎,而他整個人猶若神魂蛻變了一般,就連道行也從尊者七重天進(jìn)入到了八重天!
他的心魔被滅掉了嗎?
他這樣一個圣僧,會是什么樣的心魔呢?
呂溫侯很想去問問法海心魔,但是想了想還是沒問,這種事情畢竟?fàn)砍兜叫扌邪驯?,被人抓住很容易破功,法海不可能告訴自己他心魔的。
法海站在佛階上,驀然回頭,看向了呂溫侯,“施主,跟上了!”
呂溫侯急忙的抬頭要答復(fù),可是當(dāng)呂溫侯站在這個角度看向法海瞬間,呂溫侯只覺得一股溫暖和博大佛意蕩徹心間,一時間,呂溫侯有一種出家為僧的想法……
下一刻里,呂溫侯雙瞳內(nèi)斂,心中一股殺氣凝聚,艱難抵御住了浩浩佛氣。
好,好可怕的禪意!
一句話,差點(diǎn)把我拉入佛境,削發(fā)為僧!
臺階上,法海似乎找到了什么好玩的東西,法眼之下,臺階上淡淡的灰色氣息繚繞,那氣,是妖氣!
法海自言自語道,難怪那個小三藏看起來那么眼熟,原來是個妖怪。
呂溫侯看法海逗了自己一下,踱步離開,急忙的跟了上去。
一邊走著,呂溫侯心中充滿了對法海的猜疑。
這個小禿驢,絕對不容小覷,他剛剛強(qiáng)大的一聲佛號,差點(diǎn)把我度化了!而且過關(guān)如喝水,他一定是金山寺的天命得主!難道說,他,他是法明和尚的轉(zhuǎn)世?
亦或者說,他是那個傳說中那個禁忌之人的轉(zhuǎn)世?
可,不管他是誰的轉(zhuǎn)世,跟著他能盡快通關(guān),能更快得到絕兇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