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與小姑娘聽后久久不語……
風(fēng)還在往北,直到越過了一道高大萬丈的山脈,最終停留在了一處密林當(dāng)中,這里是一個村寨,只有二十幾戶人家。一個小姑娘,大概七八歲,抱著一堆柴火走進(jìn)了自己的家中。
“阿嬤,我來生火?!毙∨⒑暗溃呗冻隽舜认榈男θ?。
“呼……”小女孩大口大口的吹氣,可是這火怎么也生不起來,反而弄得滿屋子都是濃煙。
“咳咳,阿嬤,咳咳……”小女孩一陣咳嗽,依然倔強(qiáng)的生著火……
“哈哈哈,你用那么大的力氣怎么能生著火呢?你要輕輕的對待它,火也是生靈,它也有生命,你要善待它。”阿嬤面帶微笑的說道。
小女孩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輕輕的吹了一口氣,接著就看到幾個火星子跳了出來,小女孩一喜,然后又是輕輕的吹著,“呼”的一聲,一陣輕風(fēng)吹來,一道火苗竄了出來,接著開始慢慢的將柴火點(diǎn)燃,屋子里亮了。
“阿嬤阿嬤,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毙∨⑴艿桨叩纳磉吔械?。
“看到了什么?”阿嬤問道,然后將小女孩頭上的雜草摘掉。
“我看到了火苗,無數(shù)的火苗,就像是天上的星星?!毙∨g快的跳著叫著,然后笑著……
又是一年的中元節(jié),張大民依然坐在門口的桌子上講著他的神仙打架的故事,他的老婆郭氏則在店里忙來忙去。
“哎,張家嫂子,這些日子怎么只看見你們忙,藍(lán)掌柜呢?”有人問道。
“藍(lán)掌柜這些日子身體有些不舒服,就讓我們兩口子幫他照應(yīng)著。”郭氏走到跟前。笑著說道,“吃什么喝什么,盡管說?!?p> “這以前啊藍(lán)掌柜這里只有酒,現(xiàn)在好了不僅有酒這還有下酒菜了,你看看這生意可比之前好多了?!笨腿藗儾唤B連稱道。
“這還不是靠著您幾位賞臉?!惫蠠崆榈恼写腿耍戳艘谎圩谀沁吅┑膹埓竺?,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打烊的時候到了,郭氏先帶著孩子回家了,留下張大民一個人打掃關(guān)門,這時候就看到有人走了進(jìn)來。
“不好意思啊,我們打烊了。”張大民說著就抬起頭來,“哎呦,藍(lán)掌柜啊?!?p> “麻煩幫我拿壺酒?!彼{(lán)掌柜笑著坐到了張大民常坐的那張桌子上。
“好咧,您等著?!睆埓竺窈苈榱锏牡搅撕竺婺昧司埔约熬票鰜恚缓蠼o藍(lán)掌柜倒?jié)M。
藍(lán)掌柜喝了一口,然后問道,“這些時日還好吧?”
“嘿嘿,好好,一切都好,客人比以前多了不少。”張大民嘿嘿一笑。
藍(lán)掌柜隨后掏出了一只布袋子,從里面拿出了幾樣?xùn)|西,“這是這家酒館的地契房契,以及我那座小院的地契房契,還有我這些年的一點(diǎn)積蓄?!?p> 說著,就推到了張大民身前,“這些都留給你們了?!?p> 張大民聽后打了一個激靈,然后手忙腳亂的說道,“哎呀,這可使不得啊藍(lán)掌柜,您這是怎么了?要出遠(yuǎn)門嗎?”
“差不多吧?!彼{(lán)掌柜笑了笑。
“就算出遠(yuǎn)門也不用交代這些啊,您放心,您盡管去,這店啊有我們兩口子在,就不會出事?!睆埓竺衽闹馗WC道。
“這一走,恐怕就不會回來了?!彼{(lán)掌柜說道。
“?。俊睆埓竺衤牶笥行┏泽@,接著臉上露出悲傷的表情。
“這家店以后就交給你們了,好生經(jīng)營,以后啊少喝點(diǎn)酒?!彼{(lán)掌柜說著就起身離開。
“藍(lán)掌柜……”張大民的眼里已經(jīng)有淚水流出。
“對了,你之前講的那些故事里啊,有一處錯誤。”藍(lán)掌柜轉(zhuǎn)身說道。
“啊?”張大民有些錯愕,錯誤?
“那些神仙啊,不是踩著祥云飛的,而是這樣?!彼{(lán)掌柜說完,就化作一道青光,消失不見。
張大民的嘴巴張的大大的,手中的地契掉了一地都不知道,“老婆,我真的看到神仙了?!?p> 亂石灘,天豐酒樓,老板匆匆上樓,將茶水果品放下之后又匆匆下樓。
“好景。”一位中年文士臨窗而坐,微風(fēng)襲來,他感慨道,“好風(fēng),沒想到這里也有如此美景,不過可惜啊?!?p> “可惜什么?”這時候,就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音,腳步輕盈,瞬間就來到了文士身前,坐在了其對面,一位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
“可惜啊,這樣的美景有人是看不到了?!蔽氖棵鎺⑿Φ目戳藢Ψ揭谎壅f道。
“哦,道友何出此言?。俊睂γ娴哪凶用鏌o表情的問道。
“你說這死人還能看得到嗎?”文士說道。
“嗯,道友說的有理?!蹦凶狱c(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抬頭看了過來,“那道友就再最后好好的欣賞一次吧。”
文士聽了之后,依然面帶微笑的看著對方,對方同樣的也在看著他。半柱香之后,文士再次開口道,“你不會以為憑借這幾個人就想拿下我吧?”
“我也沒這么想。”對面的男子說道。
文士一聽,臉上的笑容僵了片刻,然后大笑起來,“好,竟有如此膽識,難怪亂石灘周啟辰能將亂石灘交到你的手里?!?p> 男子一聽到周啟辰的名字,立刻跳了起來,臉上大吃一驚,“你究竟是何人?怎么會知道家父的名諱?”
文士沒有理他,而是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像是在回憶往事一般,“啟辰這個名字還是我給他起的?!?p> “什么?”男子臉色大變,連連后退,然后仔仔細(xì)細(xì)的上下打量對方,“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不可能是我這個樣子,還是不可能是我這樣的修為,亦或是我壓根就不可能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個人?!蔽氖啃α诵φf道。
“知道家父真正名諱的屈指可數(shù),但是也不是沒有,如果僅憑這點(diǎn)就讓我相信你就是那人,哼。”男子說完冷哼一聲,身上突然閃出無數(shù)道金光,直接朝著文士籠罩而去。
面對這樣的突然襲擊,文士一臉淡定,就連眼神都沒有動一下,可是金光在其身前一尺距離地方堪堪停住,再難往前。
“嗯?”男子心頭一跳,沒想到自己的攻擊竟然沒有奏效,然后就開始準(zhǔn)備再次施法,可就在這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竟然無法動彈。
“你這件金光甲胄,也算是一件頂級靈寶了。”文士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后話鋒一轉(zhuǎn),“難道你爹沒告訴你,這是我送給他的?”
男子聞言,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我還是不相信,那人明明就是死了?。吭趺?,怎么……”
“怎么現(xiàn)在還好端端的坐在這里,還換了一個樣子是吧?”文士笑了笑,接著說道,“這里面的事情不是你能夠理解的,你只要知道我就是他就行了?!?p> 文士隨手一揮,金光返回到男子體內(nèi),他也重新恢復(fù)行動,然后說道,“您此來究竟有何打算?”
男子的語氣已經(jīng)變得跟之前大為不同,文士聞之笑道,“你放心,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我也無意收回亂石灘,只是想跟你做筆聲音?!?p> 男子眉頭一挑,問道,“什么生意?”
“我有一批貨,下個月要運(yùn)往黃石磯,想借你的船一用?!蔽氖空f道。
“什么貨物?”男子說道,“若是禁物,恐怕不行?!?p> “我知道你與黃石磯那邊有關(guān)系,這種事情你能擺平?!蔽氖啃Φ?。
男子沒有說話,似乎在權(quán)衡利弊,這時候就聽到樓下傳來一聲厲喝,“你是什么人?竟敢殺我亂石灘的人?”緊接著就傳來打斗的聲音。
“豪兒?!蹦凶雍傲艘宦?,下面的打斗之聲就停了下來,隨后就看到周豪走了上來。
“爹,這是怎么回事?”周豪問道。
“這是你兒子?”文士看了看周豪,笑著說道,“正好,我這還缺人手,就讓他跟著我吧?!?p> “你是何人,竟敢跟我如此說話?”周豪看到文士那樣的一副表情頓時氣急,說著就要上前理論。
“好了?!蹦凶雍茸×怂?,然后說道,“從今日起,你放下這里的所有事情,好生的跟著這位先生,就跟,就跟為父一般對待,聽到?jīng)]有?”
周豪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還想說什么的時候,又被男子制止了,然后就聽他說道,“日后先生若是有事,只管吩咐小兒周豪即可。”
說完,男子就率先離開,只剩下周豪一頭霧水的站在那里。
“周豪?這名字是你父親給你起的?”文士看著周豪問道。
周豪冷哼一聲,說道,“先生有何指示?。俊?p> “沒什么,你先下去吧?!蔽氖啃α诵?,然后目光轉(zhuǎn)向窗外。
周豪此時的火氣蹭的就上來了,可是隨后又被其壓下,接著轉(zhuǎn)身離開。
片刻之后,一位身穿黑袍的男子走了進(jìn)來。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文士開口問道。
“只知道那人在金州城逗留過,之后就不知去向?!焙谂勰凶诱f道。
“接著找,一定要將東西找回來?!蔽氖磕樕系膮柹婚W而逝。
“還有一事,”黑袍男子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文士的臉色之后接著說道,“青乙仙宮那邊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嗯?”文士看了過來,“什么事?”
“聽說派了一位仙君在秘密的查一件什么事情?!焙谂勰凶诱f道。
文士眉頭微皺,然后說道,“難道他們察覺到了什么?”
“屬下以為應(yīng)該不會,我們的人行事都小心謹(jǐn)慎,除了上次的那件事情是因?yàn)橛腥瞬迨?,否則斷然不會失敗?!焙谂勰凶诱f道。
“好了,你主要的事情還是追查那件東西的下落,別的事情不要管。”文士說道。
“是?!焙谂勰凶痈嫱恕?p> 文士望著窗外,此時已臨近黃昏,海天一色,夏鷗幾只。
“時間真的不多了。”文士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疲憊。
東海海燕島,因?yàn)槌D昙木佣喾N海燕而聞名。這時,就看到兩道遁光自遠(yuǎn)處飛來,幾個閃動就落到了島上,一男一女,女的水藍(lán)長裙,男的黑褐色長衫,不過這倆人的面龐都是一陣模糊,凌令人難以看清面容。
“沒想到我們還來早了。”女子說道。
“無所謂?!蹦凶诱f著就坐在了旁邊的一塊巖石上。
“聽說上次的行動不順利?”女子問道。
“青乙宮治下有六座仙臺,每一座仙臺治下又有十大仙府,每一座仙府治下又有十座仙觀,你說這得需要多少人手?”男子沒有好氣的說著,“這幾次可謂都是出師不利,而且那邊也已經(jīng)加派了人手?!?p> 男子的聲音里帶有一絲疲憊,像是有什么心事。
就在這時,遠(yuǎn)處又有遁光飛來,轉(zhuǎn)眼之間就落在了島上,是一位身穿淡青色長衫的年輕修士。
年輕修士站在遠(yuǎn)處對著兩人微微點(diǎn)頭示意之后,就做到了旁邊的巖石上。
大概半柱香之后,又有兩人來到島上,其中一位說了幾句話之后,五個人就重新化作遁光遠(yuǎn)去。
“這次為何是去往天云呢?”那名女修問道。
“這個到了地方自然會有人告知?!憋w在最前面的一名男修說道。
“天云共有八部,我們這次是去往哪個呢?”女修再次問道。
“白鷴部?!蹦凶诱f道。
之后就沒人再言語,五人一路疾馳,大概十天左右的時間,終于來到了云天八部之一的白鷴部。云天八部,是八個部落的統(tǒng)稱,八部每一部都一種神鳥作為部落的神靈,像是白鷴部,就是以神鳥白鷴作為圖騰。當(dāng)然了,云天八部并非那種蠻人部落,而與東海諸多城池一樣,只是依然沿用上古的稱呼罷了。
五個人落在了白鷴部的一座名叫白淺的小城,找了一間茶樓坐下,小城不大,人也不多,風(fēng)景美麗,別有一番風(fēng)味。
“哎,這是一處隱居的好地方啊?!币幻奘空f道。
“隱居?未三,你在做夢呢?”另一人笑道。
“夢總要做的,說不定哪天我真的跑到這里來隱居。”未三說道。
“據(jù)說,云天八部創(chuàng)立之初,部落里的人度身具神鳥血脈,其中以青鸞,白鳳以及雷鵬為尊。若是能夠血脈覺醒,大概率會繼承它們的神通。”那名領(lǐng)頭的修士說道。
“現(xiàn)在云天八部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榮光了,聽說青鸞部三大家族一直關(guān)系緊張,就差兵戎相見?!绷硗庖蝗苏f道。
“這也是青乙仙宮這些年一直想要將云天八部吞并的原因,白鳳,雷鵬,金雕以及三彩雉這四部已經(jīng)投靠,現(xiàn)在就剩下青鸞白鷴以及其他兩部還沒有決定?!鳖I(lǐng)頭的說道。
“云天的人也不傻,雖然投靠仙宮的好處多多,但是他們的人可就要任由仙宮調(diào)遣了。”未三話里有話。
這時候,就看到一枚玉簡飛到了領(lǐng)頭的那名修士身前,他一把抓住,看完之后,說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