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南在林繁家呆了很長時間,不知道為什么,她很相信這個見了沒幾面的師兄。
這幾天,他天天都在幫她找一些能讓她提起興趣來的事情,然而,很少。
終于,在林以南第N次失眠的一個晚上,他干脆講林以南帶出了家,騎著他的雅馬哈R6去了濱海灣。
濱海灣是摩托車手最愛去的地方,不僅路寬,沿線的風景也不錯。
將近凌晨的時候,這里的人是最多的,遠遠就能聽到一陣一陣的轟鳴聲,聽起來就很振奮人心。
在進入車道之前,林繁問了她一句:“怕嗎?怕的話就算了?!?p> 林以南心想這不是廢話嗎,都給她帶到這里來了。她果斷抓住他的衣擺,沒說話,意思卻很明顯了,她想試試。
盡管戴著頭盔,耳邊的風聲依舊不減,凌厲的風刃刮在身上的時候,她感到了一絲解脫。
這種與風抗衡的速度似乎比藥來的效果更快,至少她心里有了一絲雀躍。
當車停下來的時候,林繁耳邊傳來一道輕卻帶著堅定的話語“我要學?!?p> 他知道也許她會做出這個決定,但還是不太想讓她親身嘗試?!叭绻阆矚g,我可以常帶你來?!焙喍灾遣幌胱屗龑W。
“這會是我的藥?!彼龥]有再說學與不學,反而說了一句看起來毫不相干的話。
想要勸她放棄這個念頭的話瞬間被堵了回去,是啊,這又何嘗不是他的藥呢。
天亮的時候,林繁帶她去了一個早點攤,這個早點攤只賣豆?jié){油條,生意卻一點也不冷清。還沒坐下一會兒,一個胖胖的,眉眼間都透著福氣的一個中年女人就端上了兩碗豆?jié){。然后打趣似的朝著林繁來了一句:“呦,阿繁終于舍得帶你的小女朋友來嬸子這里啦?”
林以南沒想到吃個早點居然都能讓師哥遇到熟人,這得是要有多閑才能在C城的各個角落都認識一些人。她還沒來得及出口反駁,就聽旁邊坐著的當事人帶著笑意駁了一句,“嬸兒,開什么玩笑呢,這是我小師妹。我哪兒敢打她主意呀,我?guī)煾的抢项^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p> 那胖嬸子一聽立馬收了打趣的念頭,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又抱歉的看向林以南說道:“誒呀,看我這嘴,想到什么張口就說了,姑娘你可別見怪啊。”
“不會不會,”她沒想到這嬸嬸居然還認識商老,
“嬸兒,快給我點別的吧,光喝這豆?jié){也不解餓啊?!绷址痹谝慌钥催@兩女人寒暄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出口了。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嘴饞?!迸謰鹱有χ牧伺乃X袋,又轉(zhuǎn)身走了。
沒一會,又端來兩碗剪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油條。雖說不是沒吃過油條,可胖嬸端來的油條可以說是光用看的就知道會很好吃了,那金燦燦的外皮,看著就是被炸的酥酥的,都可以想象出在嘴里一咬就會發(fā)出無比清脆的聲音了。
胖嬸走之前,又轉(zhuǎn)過身來叮囑了一句,讓他們離開前帶一份回去給他們老師。
回去的時候,林繁沒騎車,反而帶她徒步。林以南向來是個路癡,跟著他走了沒幾步就忍不住開口了:“不是要帶早點給師父嗎?”
走在前面的人停住了腳步,一臉正經(jīng)的看向她,“我門不是正在去的路上嗎?”說完就又接著向前走去。
林以南無奈,只能跟著他在小巷子里左拐右拐的,終于在她快走不動的時候看見了一座眼熟的建筑物。
她跟著林繁徑直去了喜易齋的茶室,向來行蹤不定的商老,此刻居然出現(xiàn)在茶室,與此同時還有一個十分眼熟的人,她在茶室見過的人,老師的朋友。
商老一見到他們立馬臉上都笑開了花,忙讓他們一起坐下。林繁將手中的東西放到桌子上,然后又對著另一個端坐在一旁的男人,恭敬的喊了一聲“關(guān)師叔”。一旁的林以南雖然不認識那個男人,但也恭敬的對著那個男人喊了一聲“關(guān)師叔?!?p> 那位關(guān)師叔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商老打開那食品袋子后,開心的對著林繁說道:“你小子,又跑去你胖嬸兒那里騙吃騙喝去了?”
“我沒有,不信你問小師妹。”林繁很干脆的把鍋甩給了林以南,一絲猶豫都沒有。
林以南被這鍋甩的一點準備也沒有,只能點頭道:“師兄付了錢的?!?p> 這話一出,在座的另外三個人都笑了,沒有想到這小師妹是個這么實誠的人。
“信信信,以南說的我就信?!鄙汤涎劬Χ夹α瞬[成一條縫。
坐在一旁的林繁可不樂意了,他故意收起了笑,佯裝生氣道:“師父,你真偏心?!?p> “你要有你小師妹一半天賦,你師傅說不定就偏心你了?!鄙汤线€沒說話,反而是一旁的關(guān)師叔開了口。
“什么?”關(guān)師叔這話一出口,不僅林繁愣住了,林以南還不小心將茶杯里的水滲了出來。
天賦這東西,在藝術(shù)行列了可是不可多得的一種東西。不少人的成功都是后天勤學苦練出來的,除了有一類人,生來就有一種東西——天賦。
可是拜在商老的門下,有天賦是一道普通的門檻,但被關(guān)師叔這樣刻意強調(diào)出來的,就不一定是普通的天賦了。
而林以南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的道行太淺,被這些老狐貍一眼就能看穿,她默默的將手上的茶水擦干。然后抬頭靜靜的看向那滿臉笑容的關(guān)師叔靜待下文。
“以南,想跟我學畫嗎?”關(guān)師叔直接說出他的本意。
這話一出口,旁邊的商老和當事人沒做出任何反應,反而是一旁的林繁最震驚。
因為關(guān)師叔的國畫水平可謂是揚名國內(nèi)外,但他卻從不收徒,世人都在惋惜他的技藝無人可傳。更有甚者,一擲千金,只想求他指點一二他都不肯。但今天他卻跑到師父這里來挖墻腳?
他這小師妹也隱藏的太深了吧,搞得他很平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