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逍遙比肩王
邊城,不僅是三國交界之地,亦有著得天獨厚的自然風(fēng)光,可以是小舟輕泛的情水之鄉(xiāng),可以是神秘莫測的異域之地。
且其水路四通八達(dá),陸路又可直入異域,古來便是貿(mào)易交通的要道,近幾年城中愈加繁榮,除了原本的澤水街,秀水街等主要街道,更是新擴(kuò)建了房山道、留云道,把城中的商戶重新規(guī)整。
此時,祝蕭與阿菁正走在留云道上,今日出門乃是為了查探女尸案線索,不知不覺竟走到了流仙坊的門口。
流仙坊,集合了專門售賣女子用品的店鋪,女子常用的胭脂水粉,珠釵首飾,還有城中最新款式的衣料和繡品,均出自于此,在這里普普通通的一盒胭脂也要抵上普通百姓一年的口食。
那女尸身上的衣衫精致至極,也許這流云坊中會有線索。
想到此祝蕭轉(zhuǎn)身便向流仙坊走去,卻被阿菁一把拉住,
“公子,這里可都是嬌客來的地方,您進(jìn)去似乎不大方便吧?......莫不是公子……相中了哪家小姐,需要買些禮物?”
阿菁玩笑的一句話,卻沒有想到引起了轟動。
原來自祝蕭步入留云道,便被出游的貴女們看見,但礙于身份,無人敢上前打擾,又不舍離去,便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
突然聽到祝蕭有心上人了,便忍不住議論了起來。
“不會吧,祝公子竟然有心上人了?”
“哎呀,會是誰呢?”
“就是,誰這么有福氣,竟然能入得了祝公子的眼?!?p> “可能......,是我呢,”一個嬌羞的聲音響起,貴女們牙疼的看過去。
那說話之人名喚莞蓮,是新任縣令姜大人的養(yǎng)女,見眾人看過來,她接著說:“那日姜大人宴請,我一直侍奉左右,席間祝公子一直對我笑呢。”含羞帶怯的眼神,引得貴女們一陣惡寒。
羅星楚淡淡的瞥了一眼面紅耳赤的莞蓮,冷冷的道:“莞蓮小姐,矜持是一種好習(xí)慣!?!?p> 如此放蕩不堪,如何配得上祝公子!
眼前又浮現(xiàn)那日法場之上,白衣少年的恣意妄為,這等大丈夫,應(yīng)當(dāng)配這世上最好的女人,比如......自己。一抹微紅浮上臉頰。
那抹紅潤映入莞蓮眼中,她絞著手中的帕子,
竟然說我浪蕩!你還不是一樣!虛偽!
她知道自己只是養(yǎng)女,比不上天之驕女的羅星楚,可是......她心生一計,柔柔的道,
“是呀,我的身份怎配得上祝公子呢,不過我見姜大人似乎有意將月姐姐許配給他,近日月姐姐身子不爽利,祝公子還派人問候過呢,看來兩人是兩情相悅呀!”說完捂著嘴笑起來。
眾貴女默默的退后一步,這羅星楚豈是好相與之人,也只有這剛來不懂規(guī)矩的莞蓮敢與她嗆聲。
只是今日聽到的消息太過于震撼,祝公子竟然中意姜月縈?想起她那嬌弱的樣子,果然有讓人想要保護(hù)的欲望。而看羅星楚的反應(yīng),亦屬意祝公子,不知這最后祝公子會選擇誰呢?
莞蓮暗自得意,爭吧,你們兩個去爭吧,最好斗個兩敗俱傷!
姜月縈自來到邊城便又病了,那個病秧子天天如此,有什么值得緊張的,可家中現(xiàn)在卻忙成一團(tuán)亂,連她的飲食起居都無人管了。
哼!那個病秧子,早死了才好,這樣我就是姜家唯一的小姐了!
可是她卻沒有想過,十幾年來她所享受的錦衣玉食是誰給的,她不想著怎么回報,卻整天惦記怎么成為姜家唯一的大小姐,這樣的心思真可謂之為貪心不足蛇吞象。
羅星楚優(yōu)雅的撫弄了一下發(fā)髻,那步搖正是主君賞賜,她身上的衣著更是如今新晉的貢品洛云錦,普天之下,也僅有幾匹而已。
她撫摸著流云坊昨日新出的拍品樊瑯垂絲鐲,盯著莞蓮緩緩的道:“有人別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贗品終歸是贗品,裝的再像也成不了真的。”
羅家原是前朝皇族,當(dāng)今主君在登基之前便與之暗通款曲,這羅家可是有著開國之功的臣子,新主登基之后,便封了一個世襲的逍遙王,規(guī)格等同主君,過的比之前還要風(fēng)光。
羅星楚的名字是逍遙王羅震親自取得,取自《詩經(jīng)》中的“綢繆束楚,三星在戶”,可見逍遙王對羅星楚寄予的厚望。
明年她就要及笄了,為了她的婚事,逍遙王是殫精竭慮,總認(rèn)為自己的孫女是這世上最好的女人,應(yīng)該有最好的姻緣,配最好的夫君。
而這普天之下能夠配得上自己孫女的人,數(shù)來數(shù)去也只有一個百里鏜勉強(qiáng)合格。原本羅星楚也這么認(rèn)為,便默許了這樁婚事。
可是那日,她看到了那樣耀眼的祝蕭。
她為之向往,她認(rèn)定了那個人,便一意孤行。
看到他身處險境之時,便派人將逍遙王請來,只為救少年一命。
可是卻因他身份不明,自那之后竟再無機(jī)會相見,她微微皺了皺眉頭。
爺爺雖然不在意他的出身,但為了保護(hù)自己,嚴(yán)令在未查清祝蕭的背景之前不允許自己私自與他接觸。
可是如果真如莞蓮所說,在此之前祝蕭已經(jīng)有了心儀之人,那自己......
她搖了搖頭,
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祝蕭只能是我的!
那邊,祝蕭主仆二人似乎并未察覺,經(jīng)阿菁的提醒,祝蕭方覺此行確實唐突,看了一眼斜對面的云夢茶樓道,
“我們到那邊茶樓歇息片刻吧?!?p> “好的,”阿菁轉(zhuǎn)身向茶樓走去,她需要提前安排好一切。
“哎呦!”疾步而行的阿菁不小心與一個青衣老道撞在一起,摔倒之時手臂磕到石塊,瞬間滲出血來。
“嘶~~”阿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色瞬間慘白。
“阿菁!”祝蕭一驚,忙上前扶起她
阿菁吸著氣,強(qiáng)忍著疼痛道:“公子,我沒事!”
老道見將人撞到,一臉的驚慌,忙施禮道:“十分抱歉!貧道未注意到施主,還望見諒!”
老道身著青色道服,頭戴紫金道冠,手拿浮塵,一副風(fēng)塵仆仆的模樣。年齡看起來在五十歲左右,裸露在外的皮膚因常年的奔波而呈現(xiàn)暗紅色,目光蒼老深邃,仿佛歷經(jīng)了人間的滄桑。許是良久未曾進(jìn)食,口唇處已多處干裂。
祝蕭仔細(xì)檢查一番,確定只是皮肉傷后,慢慢將阿菁扶起。
“道長嚴(yán)重,是我家婢子走的急沖撞了道長,還望道長見諒。在下見道長風(fēng)塵仆仆,似是剛到此地,不如就讓在下盡一盡地主之誼,也算是賠罪?!?p> 道士臉色一紅,不安的道:“這,這可如何是好。原本是我撞了你家婢子,哪有讓公子賠罪的道理?!?p> 祝蕭仔細(xì)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老道,別有深意的說,
“無妨,道長無需掛懷,想必道長需要梳洗一番我等二人先到茶樓等候,”說完,不給老道拒絕的機(jī)會,扶著阿菁當(dāng)先進(jìn)入茶樓。
老道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的神情,他仔細(xì)查看一番,未發(fā)現(xiàn)任何破綻,可想到少年別有深意的話和臨行前的眼神,似乎......,不禁咧嘴一笑。
那一笑不再是憨憨訥訥,
那一笑使得老道整個臉上的神情都活了起來,仿佛透著一股別樣的鮮活。
這樣的笑容哪里會是一個年逾五十的老頭子所有,少傾他重整表情,又恢復(fù)到那老道滄桑木訥的神情,搖搖晃晃的走向前,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
Snow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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