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播下了什么種子,得到的就是什么果實,如果是苦果也要咽下。又是一個夜晚,今天沒有隨人意,把希望寄托給明天吧!
酒,老刀子酒,已經(jīng)有些冷了,可喝了下去,還是一樣的火熱。他沒有抬頭,他不知道已經(jīng)有人盯著他的脊背。外面下起了雨,漸漸瀝瀝的更象秋思。鋪子里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他還沒有覺得很晚。
“東方龍、我陪你喝一口?”南宮打發(fā)走了所有人,坐在了東方龍的面前:“一個無家可歸的人,是世上最痛苦的弱者?!?p> “你是誰?”能準確的說出自己的名字,讓東方頓時一驚,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屋子只剩下了兩個人,一個是掌柜的。
“我是一個想要你們生命的人。”南宮說完苦笑了一下:“寧王手下的第一智者,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樂觀??!”
“朝廷派來旳?”
“南宮詞?!?p> “聽說過,年輕有為呀!”
“小吏,一個沒有遠大理想的小吏?!?p> “很好,天下第一神捕,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我?”
“猜測?!?p> “從一個打卦的人身上猜到了東方龍,你才是真正打卦的人?!?p> “我也是猜了五天,如果今天你不來我基本上就放棄了?!?p> “為什么?”
“直覺?!?p> “你有我的畫圖?”
“一點兒也不象。”
“這個我清楚,即不象,我又化了妝,但憑直覺嗎?”
“氣質(zhì),天下第一軍師的氣質(zhì)?!?p> 東方龍坐直了身子,現(xiàn)在不用狡辯了:“你想怎么樣?”
“緝拿歸案、聽候圣上發(fā)落?!?p> “那還不如來個痛快的?!?p> “這不是你我能說的算的,寧王現(xiàn)在在那里?”
“不知道,我也正在找他?!?p> “小隱隱于野,大隱隱與巿?!?p> “也許退走關(guān)外了?!?p> “不可能,絕不可能。”
“凡事都有意外?!?p> “郡主哪?”
“不知道,你還是不要問了,我什么也不知道?!?p> “可以,我可以慢慢的找?!蹦蠈m站起來。
“南宮詞,有一個請求可否答應(yīng)我?”
“不能。”南宮詞突然出手,可一切還是晚了。東方龍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嘴角溢出來了一股黑血。
連續(xù)死了三個人,都是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干將,寧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知所措。他在臥室中來來回回的踱著步,看的八太太(鳳凰)也心忙腳亂。
“我有一個想法,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說?!睂幫跻幌伦油T诹锁P凰面前,滿懷期待的問到。
“血洗萬家莊?!?p> 寧王的眼前一亮:“的確是個好主意,可要做到一個不留,需要調(diào)動所有力量。主要是怎么能夠先制住府內(nèi)的一些力量,減少咱們的損失?”
“我回府一趟,然后在…。”
“果然是最毒不過婦人心,那時你就不用再假扮她,連府門都不能出。?”寧王獰笑著將鳳凰一把摟進了懷中親了又親。
萬義的家被血洗,合府上下三百零八口無一幸免,可謂是雞犬不留。最倒霉的還是八太太,回家剛剛?cè)炀驮獯藱M禍。府中所有財產(chǎn)被洗劫一空,連半塊銅板都沒有剩下。南宮聽到了這個消息,腦袋嗡的一下,這可是天大的禍事。
萬義出資剛剛恢復(fù)了順義縣,又破例得了圣上的嘉獎。一定是寧王,這才半年的光景,他又要搞黑色的恐怖。一得到了消息,南宮連夜返回了萬泉縣。萬家若大的家園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瓦礫,死掉的人鋪滿了長長的大街。知府與州府衙門的捕快一百多位,皇帝親點的大內(nèi)侍衛(wèi)五百也急急駛來。并且限期一個月破案,還親旨萬義放假三年料理家務(wù)。
南宮第一次見到萬義,由于家中出事,人高馬大的他明顯的瘦掉了一圈。生性好說好笑一下子變成了啞巴,呆呆的跪在了父母的靈前,一句話也不說。
“萬大人節(jié)哀順變,人死不能復(fù)生,凡事都要往開了想。你在萬泉生活了這么久,又是地方上的首富,一定是不經(jīng)意間得罪了什么人吧?”州府總督毛云龍看著萬義痛苦的樣子,婉轉(zhuǎn)的詢問到。
“不知道,我現(xiàn)在的腦子很亂,也根本就想不起來對誰有照顧不周之處。”
“萬泉縣周邊地區(qū)可有土匪惡團?”
“大人,我這家門不幸,出此橫惡。腦子里現(xiàn)在是一團亂麻,實在提供不出什么破案線索來。您還是跟胡縣令合計一下吧?”萬義說完禁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這一哭大家誰也不好再問下去。也可以理解,誰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都是一樣失去了理智。南宮將現(xiàn)場認認真真的檢查了一番,雖然死尸被燒的不成樣子??蓮膫趤砜唇^對不是一些只會三角貓功夫的小毛賊所為。萬府的護衛(wèi)一百多人,其中自然不乏一些武林當(dāng)中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蓮膫趤砜此坪鯖]有怎么抵抗便受到了屠殺,難道有內(nèi)鬼?又怎么可能哪?萬家只剩下了萬義,難道還有沒死的人?
南宮命人將死者的名字做了登記,本來想讓萬義過目。可現(xiàn)在的萬義已經(jīng)頹廢的什么都不是了,他只有找到萬義最親近的表弟趙虎過來。
起虎跟萬義是姑舅哥們,也是萬泉縣的縣丞。他看過了死者名單,搖了搖頭。
“你對此事有什么看法?”
“不好說,雖然表哥生性風(fēng)流,做生意不擇手段。但是這滅門之仇恨的主我還真想不出來是誰能下此狠手?!?p> “我懷疑是寧王帶領(lǐng)著余孽所為,第一他們想擾亂社會秩序,報復(fù)當(dāng)朝。第二兩年戰(zhàn)爭下來,想必他已經(jīng)是雙手攥空拳,沒有什么玩意兒了。血洗萬家,收刮金錢也能讓他為東山再起奠定基礎(chǔ)。第三便是萬義在當(dāng)朝危難之際,伸出了援手,這也算是殺雞儆猴?!蹦蠈m分析到了這里,看著趙虎:“你認為哪?”
“不知道,我也特別不明白?說這話你可能不知道,打死我都不相信表哥會有今天的這個舉動。他一生視財如命,視女人如蚊子見了血。可現(xiàn)在的他一下子拿出了千萬之巨建設(shè)順義縣;在順義只帶著八太太一個人,住在縣衙里過著苦行僧一樣的生活,這簡直就反常?!?p>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萬義在你眼中就那么不恥?”
“這只能代表我個人的想法,至于是不是寧王所為,那要你們決定。當(dāng)初寧王得勢之時,二人關(guān)系還算不錯,不然他那能積累了這么多的財富哪?”
“依你的意思寧王不可對他下毒手?”
“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趙虎說完陷入了沉思。
“萬泉周邊什么人的勢力能與萬義相爭抗橫哪?”
“萬泉境內(nèi)還真沒有這樣的人,到是虎牢關(guān)的黑鷹堡勢力很大?!?p> 黑鷹堡,南宮當(dāng)然知道,黑鷹堡堡主公孫先生跟自己還算關(guān)系不錯,與情與理他也不想將這么大的黑帽子扣在了他頭上??哨w虎能想到的,別人自然也能想到,到時真的鬧翻了對公孫絕對是不利。南宮八成還是將目標訂在了寧王的身上,可現(xiàn)在到那里去搜尋他們的下落哪?
京城與州府縣城的人馬全部集結(jié)到了萬泉縣衙,主要領(lǐng)導(dǎo)由知府大人周慶發(fā)、大內(nèi)侍衛(wèi)長周春旺與南宮詞。三個人集聚在萬泉縣縣衙的后堂之內(nèi),先由周慶發(fā)就地方上的幫派形情介紹了一下,在說到黑鷹堡時,他還著重的陳述了一番。
“以周大人的說法,那就是公孫龍的嫌疑最大了?”侍衛(wèi)長周春旺連忙問到。
“能夠動的了萬義的人還真不多?!敝艽笕穗m然沒說,卻也不否認。
“還有一個人能動的了萬義,周大人想沒想過?”南宮不想順著一條線查下去,他更不看好兩人的這種思路。
“南宮神捕,在這方面你是最有權(quán)力說話,我也不過是提供一些線索而已。剛才你說這地界還有一人能動的了萬義,恕我眼拙,還有什么人哪?”
“周大人忘了以前誰是這里的王了吧?”
“寧王,不可能吧!他現(xiàn)在自身都難保,還敢招惹是非?“周慶發(fā)搖了搖頭。
“這是策略,一個敢造反的,膽子自然比別人大。非常時期,非常的動作。把水?dāng)嚋喠?,把人們都吸引到這個問題上,是不是減輕了對他的搜捕力度。還有一點便是斂財,也許這才是他最需要?!?p> “捕頭大人分析的也有道理,周知府說的也不無道理。如果分頭偵察哪?”周春旺輕率的做了個合適老。
“您的這個決定到也不無道理,但是我還是主張自已的想法。寧王起事前后我詳細的了解的一番,也許大家不知他手下有多少武林中人吧?不夸張的說天下武林的半數(shù)都是他的黨羽。平叛時朝廷擊殺了幾個,剩下的那些更是心狠手辣。如果稍施點手段別說一個小小的暴發(fā)戶。怕是少林與武當(dāng)都不敢小覷吧?”
“南宮大人危言聳聽了吧?”周慶發(fā)不屑一顧的說到:“天朝平叛,寧王一潰千里,若是手下能有那么大的勢力,何至與此哪?”
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跟個文人談江湖,簡直就是對牛彈琴??墒侵艽和牭牡绞钱a(chǎn)生了興趣,南宮只得先說服他:“侍衛(wèi)大人可曾見過那些死去之人的傷口?”
“我到是看了一下,有些人象是招了暗算??墒址ê荻纠侠?,到象是高手所為?!?p> “伺衛(wèi)長大人一定知道慕容雪、薛神醫(yī)與終南隱士等人吧?”
“怎么這些魔頭也被寧王收買了,他們可是許久沒有出現(xiàn)在江湖之上了?”
“還有很多很多,您可知道懸姬幫,這就是一個專門為寧王斂財?shù)囊粋€組織,這些魔頭就是這個組織的一份子。他們不但斂財,為了攏落人心他還專門組織了一個叫鳳凰窩的地方,供這些魔頭們縱淫施欲?!?p> “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jù)?”周慶發(fā)一聽似乎也來興趣,連忙問到。
“大人可知道懸姬崖?”
“知道,那里以前是寧王練兵的地方,方圓百里也都是禁地?!?p> “對、就在那里?”~
“我們現(xiàn)在就對那進行地毯式的搜查,你認為怎么樣?”
“恐怕早就人去樓空了,剛剛知府大人提到了飛鷹堡,我到是有了一個新的看法。俗話說強龍壓不了地頭地蛇,即然對他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看法,我想親自走一遭。他與我還算熟悉,借此機會也能打探一下寧王手下爪牙的一些消息?!?p> 公孫龍真的就是一條龍,一條瘦的只剩下皮的病龍。大大的虎皮交椅上他蜷縮著往里一坐,眼皮一動不動的坐著就象一條干帶魚。兩邊坐著八大金剛,還有四大護法。
今天是開香堂的日子,山西韋陀杵林杰、林俊哥倆拜入飛鷹堡。公孫龍手下的弟子與幫眾圍在了大廳的外面,齊刷刷的向里面觀望著。南宮詞沒有直接進去,靜靜的在外面觀看著。
一會兒的功夫,大管家公孫伯站在了大家的面前,高聲喊到:“情林俊、林杰進見!”
幫眾人等很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林家兄弟在一伙人的簇擁之下,大踏步的向著聚義大廳赱了進來。
要說起這林氏兄弟,南宮自然知道。山西韋陀莊,那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摹K麄優(yōu)槭裁匆D(zhuǎn)投飛鷹堡哪?難道這其中有什么蹊蹺?南宮仔細的看著林家兄弟的隨行之人,個個都不是等閑之輩。這些難道公孫龍看不出來?
林氏兄弟終于走近了公孫龍,二人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行了大禮。:“弟子林俊、林杰拜見掌門師父!”
公孫伯見二人禮畢,向著身邊端著茶盞的兩個弟子一點頭:“二位新弟子向師父敬茶!”
林氏兄弟連忙由地兒爬起,雙手端著茶盞規(guī)規(guī)矩矩的遞到了公孫龍的面前:“弟子祝師父如松柏長青,雄姿永住!”
公孫龍終于睜開了眼睛,抬起麻桿一般的手臂,接過了茶水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好!敬你們師兄們吧?”
林家兄弟又由下人手中接過了茶盞依次的敬了一圈。
“在下韋陀門門主林正英敬公孫堡主一杯?!绷终⒄f著,雙手捧著茶杯向前遞去。
“怎么你也要拜在老夫的門下?!惫珜O龍連眼皮都沒抬,不無諷刺的說到。
“那到不是,我的兩個侄兒成了您的高徒,韋陀門與飛鷹堡便成了親戚,難道小弟不該敬兄長一杯嗎?”
“不該,不要多此一舉了,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公孫龍根本就沒把這個掌門放在眼里。
林正英在公孫龍面前吃了一癟,老臉禁不住一紅??捎植缓冒l(fā)做,只有腆著老臉說到:“公孫兄可知道慕容雪?”
“聽說過,天下第一莊的二莊主?!?p> “正是,他這些年不知道躲到了那里。前些日子突然出現(xiàn)在了山西,一個月內(nèi)殺了無數(shù)名門望族?,F(xiàn)在又對江湖人下了黑手,我們韋陀門怕是很快就要招殃了,還請堡主施于援手救小弟于水深火熱之中?!?p> “慕容雪又出江湖了,你回去在府門掛上我飛鷹堡的旗幟。他若還找你麻煩就是我飛鷹堡的敵人,只要你一有了他蹤跡便迅速通知我,我定叫他有來無回?!?p> “真的嗎?”林正英突然反問了一句。
“你不相信?”公孫龍猛的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紋絲不動,里面的茶水卻猛的騰空而起形成了一道水箭向著棚頂射去。公孫龍再次伸出手掌向著那水去方向拍出了一擊,那水頭向右一歪。水箭直向南宮詞面門來。
“老哥一別數(shù)載,就用這冷茶招兄弟嗎?”眼見水劍已經(jīng)到了眼前,南宮詞突然張開了雙手,那疾馳而來的水劍一滴不灑的落入了他的手中,同時說到:“堡主一向可好?”
“不好,即然來了不爽快的陪我喝一杯還能好嗎?”公孫龍說著由虎皮椅上站起身來:“有朋友來就都一起亮個相吧?”
南宮站在那里沒有動,靜靜的看著跟林正英一起來的七八個人。
林正英被眼前的一幕的驚呆了,他實在想不通南宮詞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大家別大眼瞪小眼了,有什么話就當(dāng)面直言吧?”南宮一揚手,手中的茶水灑了出去,直言不諱沖著林正英身后的人說道。
“看來我們得到的消息一點兒都不假,朝廷真的將血洗萬義家的屎盆扣到了飛鷹堡的頭上。這不天下第一神捕南宮大人都到了嗎?”其中一個站了出來沖著四周飛鷹堡的幫眾說到。
“你說扣在飛鷹堡頭上的是個屎盆子,那么閣下一定知道兇手是誰了吧?”南宮詞也不解釋直接問到。
“我不知道,但絕對不會是飛鷹堡,公孫堡主光明磊落怎么能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哪?”
“公孫堡主光明磊落,那么閣下哪?一個不敢以真面目見人的人,不是梁上君子,就是卑鄙小人。還敢在這里大言不慚的議論是非,真是一個讓人不笑都想笑的大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