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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姬

懸姬 鄧學文 5007 2020-05-18 19:37:43

  “現(xiàn)在不是找臟銀的時候,你還是先將慕容雪等一干人犯押回去審問一下再行定奪吧?”

  周春旺心有不甘的問了一句:“就這么放過了公孫龍?”

  “捉賊要臟,不然你想怎么樣?將他們都抓起來嚴刑逼供嗎?”

  “你想怎么繼續(xù)下去?”周春旺試探性的問到。

  “不知道,我還想在這里等等。即然寧王將矛頭也針對到了這里,不會就此沒有了下文吧?”

  “隴西知府周大人到!”隨著外面的一聲稟報,周知府昂首挺胸的走了進來。

  “諸位查探的怎么樣了?”他已經(jīng)得到庫房是空的消息,看來金鳳凰分析的一點兒都不錯。

  周春搖了搖頭,表示沒有進展。

  周慶發(fā)看著廳角癱軟在地的幾個人,不屑的問到:“這些是什么人?”

  “知府大人,是寧王的殘余?!蹦瞎龠B忙解釋到。

  周慶發(fā)本來想將手中的東西拿出來參考一下,可他仔細一想不對。你倆拿到了罪犯,如果我要是找到了臟銀,皇帝心中一喜還不得重重的提拔自己。升官發(fā)財近在眼前,何必還要他們來分這一杯羹。想到這里他看了看公孫龍:“堡主即然沒有嫌疑咱們就撤回去吧?”

  這句話也正是內(nèi)衛(wèi)長所期待的,他連忙也附合著:“是???即然南宮大人還有事兒要辦,那么在下與知府大人就告辭了?!?p>  說完他一揮手讓手下人五花大綁押著犯人與周慶發(fā)離開了飛鷹堡。

  剛出了堡門周慶發(fā)象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腦門對著周春旺說:“你看我這記性,順義縣發(fā)生了件民事我去看看。你帶著犯人先行回去,我隨后就到。”

  “那你先忙著吧!我回去審問他們?!敝艽和翢o疑問的帶人向著萬泉而去。

  周春旺雖然沒有疑問,可南宮詞卻從周慶發(fā)那沾沾自喜的神情之中發(fā)現(xiàn)了端倪。剛剛內(nèi)衛(wèi)長還說知府隨后就到,可周知府象是早就知道了這個結(jié)局一樣。為什么?難道這老小子耍了什么陰謀?這時他想到了金鳳凰。她現(xiàn)在在那里,孩子究竟怎么樣了?這一切會不會是她在操動著?想到了這里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公孫龍。

  不用明說,公孫龍似乎明白了什么?

  周知府一出發(fā),金鳳凰飛身出了衙門,圍墻角落里嗖的一聲躥出了一匹棗紅大馬。她毫不遲疑的躍上了馬背,向著飛鷹堡疾馳而去。

  紫竹林是萬泉連接飛鷹堡的必經(jīng)之路,周春旺押著人犯緩緩的由飛鷹堡而來。他做夢也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會有土匪,更想不到的是土匪竟然敢打自己的主意。

  內(nèi)衛(wèi)本身都是武林高手,平時囂張跋扈慣了,怎么會把幾個土匪放在眼中。雙方一交手,幾十個土匪便向林中敗退。周春旺在飛鷹堡吃了癟,正沒處撒氣。再有土匪劫道他更是火上澆油,一時興起卻忘了窮寇莫追這個道理。剛剛追到了一處小山坳,猛然聽到一聲梆子響,四下的箭矢如暴雨般的向著他們傾瀉而來。一陣的箭雨過后,內(nèi)衛(wèi)損失了三層的人馬,周春旺胳膊上也中了一箭。這時他才明白過來中了埋伏,帶著剩余的人邊撥打箭矢邊退出了竹林。到了正路才發(fā)現(xiàn)看押俘虜?shù)奈迨麅?nèi)衛(wèi)盡皆被屠,囚犯早已經(jīng)沒了蹤跡。

  周慶發(fā)由兜里掏出了金鳳凰給他的那張地圖,上面畫的是一望無際的田野,田野就坡而上是一個小山村。難道那一筆錢就在這個小山村中?他不確定這是什么地方,可按照方位來看應(yīng)該是順義縣的地界。他四下看了眼手下的一些衙役,只有捕頭胡老蔫歲數(shù)比較大一些,他連忙一招手:“老胡你過來了一下?!?p>  “周大人您叫我什么事?”胡老蔫并不是真蔫,頭腦靈活的很,只是平時少言寡語。

  “你看看地圖上標志的小村莊是什么地方?”

  胡老蔫看著地圖端詳了半天:“大人這好像是順義縣的孔家莊。”

  “根據(jù)是什么?”周知府將信將疑。

  “您看在咱們這一地區(qū)多為山地與丘陵,就地圖上所標志的這么大一片平整的土地只有孔家村的那萬畝良田。還有您看到邊上這道斷崖了嗎?那便是懸姬崖。在向西便是森林與沼澤,顯有人去的?!?p>  “去集合到孔家村。”

  孔家村并不大,只有孔員外一莊大院,四周都是他的雇農(nóng)與細戶。有一間小酒肆與個鐵匠鋪,這也是孔云龍的兩個表哥所開??赘軞馀桑稽c兒也不比知府衙門遜色。四周的民房修建的也很有意思,象眾星捧月一般家家的房門都沖著孔府。孔府的門前有一口大鐘懸掛在一間精致的小涼亭子里。亭子的四周有無數(shù)個石桌石凳,十幾二十個花甲老人悠閑的坐在那里扯著閑篇喝著茶水。

  周知府一行人進了村子,徑直的到了孔府門前。他們剛站穩(wěn)了腳根由寬大的府門里小跑著出來了四個壯漢,他們也不理會周知府進了亭子里擺動著大大的木錘拚命的撞擊了兩下。

  響亮的鐘聲傳出去了很遠,寧靜的小山村頓時一陣的喧囂。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為什么不晨不暮、不年不節(jié)的要撞鐘哪?南宮詞的心中一緊,飛也般的躥進了村子。他找了個隱蔽地方向著孔府的門前看去,只見周知府帶著百十號衙役呆呆的站在了當場。鐘聲過后,孔府的大門里魚貫而出了四五十個美女,各個風姿綽約,花枝招展。走在最前面的是鳳凰,她款款而行滿面媚笑的來到了周知府的面前:“奴家鳳凰接到了主人的指令前來迎接知府大人圣駕?!?p>  周知府一下子懵了:“你的主人是誰?為什么要迎接我們?”

  “我家主人孔云龍孔莊主,他有事兒一會兒就回來。還特意的囑咐奴家一定要讓大人與各位差官們滿意!此地不是講話之所請大人移步院中,我略備薄酒一杯以解諸位之勞乏!”

  “你家主人即然知道了我們要來,定然也知道了來意?”

  “當然知道,不就那區(qū)區(qū)幾個銀子嗎?不瞞大人,我家主人也正是為了此事才出去。他還說一定要讓大人乘興而來,滿意而歸的?!?p>  “那就多謝姑娘啦!”周知府當然知道孔家,這才是隴上第一巨富之家。他要是想幫自己區(qū)區(qū)萬萬兩銀子在他眼里就是九牛一毛,想到這里他的心情釋然,這才仔細的端詳起這群讓人心猿意馬的尤物來了。特別是這個跟自己搭訕的鳳凰,雖然沒有郡主的雍容華貴,但絕對有郡主美麗風騷。

  南宮隔的很遠,根本就聽不到他們說的是什么?很快周知府一行人便進了莊門,他圍著村子轉(zhuǎn)了一圈。金鳳凰要干什么?鳳凰帶領(lǐng)的那些女人跟孔家有什么瓜葛,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村子的設(shè)計為什么這么個別了?無論是誰要接近孔府,都逃不出一圈的眼線。事出蹊蹺必有妖,孔府必然有鬼,不然不能搞這種把戲。這時他想到了直接闖進去,可有什么理由呢?還有周知府為什么會跟寧王的人有聯(lián)系,難道他們沆瀣一氣共同謀反。想到了這一層他腦子里嗡的一聲響,悄悄的又退出了村子,找了個隱蔽的大樹上靜靜的等候著!

  孔家的大廳異常的大,甚至比知府衙門大堂還大。雖然是進來了一百多人,卻一點兒也不顯得擁擠。眾衙役第一次見到這么多漂亮的美女,有的哈喇子已經(jīng)都流了下來。那些女人則站在一旁搔首弄姿、嘻嘻哈哈的說笑著。更有甚者還對眾衙役品頭論足,有的則直接上前拉扯著。

  “你們這些小騷蹄子,都規(guī)規(guī)矩矩老老實實的?!兵P凰與周大人坐在了主位上,看見下面的女孩子要鬧出笑話來了,假意的訓斥了一句。轉(zhuǎn)頭對著周大人說到:“大人勿怪,都是些鄉(xiāng)野丫頭不知道禮數(shù),她們很少見到男人,放蕩了些?!?p>  “沒事沒事,這些都是村上的孩子?!敝苤币涝谔珟熞紊希碜佑幸獾南蛑P凰這一邊。蘭花粉的幽香已經(jīng)讓他陶醉進了萬花叢中,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都是村里的孩子,也不知為什么?二十年前竟生了這許多的賠錢貨,我們莊上的男丁一下子凋零了下來,搞的女孩子們到了適婚的年齡都找不到婆家?!兵P凰說到了這里,克意的向周知府的身邊依了過來:“您身為一州知府,對于我們莊上的這個困難不能袖手旁觀吧?”

  “真有這事兒,那孔家莊不成了女兒國?”周知府的心情已經(jīng)不能自己了:“你看我這手下的衙役們到是單身的不少,只怕是姑娘們看不上??!”

  “大人真是說笑了,她們要是真嫁了當差吃皇糧的那才是祖墳冒了清氣?!兵P凰說到了這里,媚眼如絲深情的看了周知府一眼:“這兒只跟您說話了,我都忘了后廚己經(jīng)準備了飯菜。莊主要下午才能夠回來,總不能慢待了兄弟們與大人哪!”

  “那可討擾了,你看竟說閑嗑了,竟然忘了貴莊主去了那里?”這時他才想起正事兒來。

  “還不是奉了郡主之命前去為大人酬措銀兩?!兵P凰將猩紅的小嘴湊到了周知府的耳邊小聲的說到:“我家郡主早就料到飛鷹堡必然要耍陰謀,所以假意將周大人騙到這里來。緝拿兇手事大,可找回臟銀更重要。還好孔云龍孔莊主愿意幫這個大忙,他已經(jīng)帶人去懸姬崖往回拉銀子去了,保證明天一早兒讓您帶著東西好回去交差。”

  “我們今晚要在這里過夜?”周慶發(fā)遲疑了一下。

  “有什么不妥嗎?現(xiàn)在這世道匪徒猖獗,白天都要小心翼翼,難道大人敢夜里帶著東西回去?”鳳凰詫異的問到

  下人們已經(jīng)將整個大廳擺放好了桌子與豐盛的酒菜,眾衙役被這群鳳凰窩的女人早就玩弄的找不到東南西北。一時間整個屋里浪言污語亂做了一團,鳳凰伸手一扯知府的衣袖,嗲嗲的說到:“大人:我叫人在后院擺了一桌,您在這里孩子都顯得拘謹了些。咱們還是別在這里添亂了?”

  “好好好!”周慶發(fā)連說了三個好字,渾身上下骨頭都酥的要走不了路了。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他們還沒有出來,南宮詞已經(jīng)感到了事情不妙。他想回去搬救兵,可這邊要是有了異動怎么辦?

  村子里終于靜了下來,靜的甚至有些可怕,南宮詞借著夜色的掩護悄悄的摸進了村子??赘锖莒o,但是燈火輝煌。四周的民居沒有一點兒亮光,難道他們不用吃飯嗎?想到了這里他頓時一驚,這大半天的光景怎么沒見一個煙筒冒煙哪?難不成他們不食人間煙火嗎?

  南宮詞沒有進孔府,他悄悄的潛入了一戶人家。這根本就不算個人家,整個房子里沒有廚房,到象是個客棧。他借著月光俯下了身子仔細的看了下行李,一股淡淡的清香。這一定是女人的房間,只有女人的房間才會有這種味道。

  鳳凰窩的女人原來都隱藏在了這里,那么孔云龍在這里又扮演著什么角色哪?

  南宮詞連續(xù)檢查了幾個人家,基本上都是如此。他悄悄的到了那個小酒館的窗下,里面雖然沒有一絲光亮,隱隱約約卻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事情搞定了?”

  “都過去了,這些人怎么辦?”這是鳳凰的聲音。

  “等郡主來了再說吧?”

  慕容雪,南宮詞當即一愣。他不是被周春旺帶回萬泉了嗎?怎么又出現(xiàn)在了這里?許許多多的疑問讓南宮詞停了下來,郡主要來?金鳳凰要出現(xiàn)了。一想到那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女人,他心里頓時如同打開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周知府一行人著道了,周春旺一定也好不到那里去?這個計劃太周密了,他們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哪?南宮詞悄悄的坐在了窗臺下認真的回憶著近期所發(fā)生的一切。

  一覺醒來,渾身酸痛的很。天已經(jīng)亮了,他起身推開了窗戶,咦!這是什么地方,怎么不象是昨天的孔家。周知府連忙披衣下了床,三步兩步來到了門前,推開門向外一看頓時吃了一驚。這是那里?自己的印象中從來都沒有到過這里。

  筆直的街道由這邊能看到那邊;兩趟整齊的房屋一戶挨著一戶,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幾時了,煙筒上連半絲煙氣都沒有。

  家家戶戶都關(guān)著門,街上連半個行人都沒有。四周是廣茂的農(nóng)田,一眼都看不到邊際。他緊走了幾步,輕輕的推開了一扇門。

  “狗娘養(yǎng)的大清早竄什么門子,壞了大爺我的好事!”胡老蔫撲愣一下由床上坐起,赤身裸體的懷里還抱著一個姑娘,看見了周慶發(fā)象是見了個陌生人一樣氣極敗壞的罵了句。

  “大膽的狗東西,你怎么連本府都敢罵,是不是他媽的活膩歪了?!彼緛砭鸵欢亲踊?,看見平時象狗一樣的胡老蔫竟然吹胡子瞪眼的罵自己,心中這個氣就甭說了。他有心上去給他兩腳,可一見那個女人還赤身裸體的。他一轉(zhuǎn)身便向外赱邊呵斥了一句:“趕快穿上衣服跟我到外面看看?!?p>  “看你奶奶個球兒,這個時候誰他媽的不摟個娘們睡覺,那象你這天殺的還他們有心思逛風景?!焙夏柽吜R著邊又鉆進了被窩。

  周慶發(fā)一下子愣在了當場,要說他犯了渾,這可是從沒有的事情?更何況自己還是個四品的知府,想要他的命簡直跟捏死個螞蟻一樣簡單。難不成他糊涂了,還是發(fā)生了什么別的邪性。

  周慶發(fā)越想心里越發(fā)毛,昨晚在孔府喝完了酒,自己便稀里糊涂的跟鳳凰上了床??筛闪耸裁丛趺匆稽c兒印象都沒有了,難不成是著了道?一定是的。這是那里?胡老蔫怎么會變成了這個樣子?想到這里他退出了屋。不能再跟他掰扯了,看那虎了吧唧的樣子,真將他惹毛自己還真的要吃虧了。

  他在大路上走了一趟,家家的房門都是關(guān)的。不對,還有一家已經(jīng)開了門。酒館,這里還有一個小酒館,一個俊俏的小媳婦兒正從屋里走了出來:“客官起的真早??!是不是還沒用早飯??!”

  早飯,周慶發(fā)抬頭看了看火紅的太陽已經(jīng)掛到了中天。這里是農(nóng)村,農(nóng)村這個時候吃的是早飯,未免太清閑了吧?還是向她打聽一下這里的情況吧!想到這里他連忙說到:“沒有,酒家這里都有什么?”

  周慶發(fā)邊說邊進了屋。

  “包子、饅頭連有粥,客官要是喝酒還有昨天吃剩下的牛肉與果仁?!边@個少婦不旦旦是人長的漂亮,說起話來也是響快:“看您眼生的很,是走親戚來的吧?”

  周慶發(fā)無奈的笑了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這個問題:“即然有酒你就給上一壺吧!再隨便的搞幾個小菜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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