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晚現(xiàn)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她早應(yīng)該聽小翠的,聽沈如煥的,把那垂耳白犬給早早處理了,神不知鬼不覺。
如果能回到過去,她一定會比誰都狠!
不僅把白狗殺了,還要燉了燒成狗肉煲吃!
這樣她才不會攤上這種大事,被懷疑成是謀取二十萬兩白銀的罪犯。
等等,二十萬兩?
晚晚覺得耳熟,這不就是她當(dāng)初設(shè)計的劇情嗎?
女主當(dāng)上九品女官后,破的第一個案子就是二十萬兩賑災(zāi)白銀案。
也正因為這個案子,女主立了功,讓大瑛朝上下都對姜晚晚這個名字有了印象。
可現(xiàn)在她還沒當(dāng)上女官呢,案子怎么就發(fā)生了?而且她好像還涉案其中……
晚晚欲哭無淚。
嬴雙公主卻并未急著問罪,只是向白弈君問道:“太子殿下所運送的二十萬兩白銀,是在何處丟失的?”
白弈君輕聲答:“蘇陽城。”
“竟是本宮的封地?!辟p依舊神色安然,“當(dāng)時可進城了?”
“未進,離蘇陽城還有二十里?!?p> 嬴雙嗯了一聲,步到椅邊,緩緩坐下:“本宮這頭才丟了金印,那頭便報說有人以金印竊走二十萬兩白銀,且出事之處,還是本宮的封地,此事未免過于巧合。”
嬴雙望向姜晚晚:“再加上姜姑娘于此時將金印送回……”
她端起手邊茶杯,掀開蓋子,吹了吹熱氣,輕啜一口,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不知姜姑娘可與此事有關(guān)?”
姜晚晚當(dāng)然否認(rèn):“民女對此一概不知?!?p> 這些天來不斷遭遇峰回路轉(zhuǎn)的劇情,姜晚晚明顯已鍛煉出強大的應(yīng)變能力,思路也變得清晰:“殿下明鑒,若民女真的是竊取二十萬兩白銀的主謀,必然不會將小白犬與金印親自還來,這樣做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況且,民女只不過一介平民,拿了這金印,也沒有用武之地啊?!?p> 嬴雙不知為何卻搖頭:“姜姑娘言之有理,只是——”
“姜姑娘是忘了,還是不知道?這二十萬兩白銀,便是由戶部侍郎姜之度,也就是令堂負責(zé),替太子打點出庫,并派人運送?!?p> “你們父女二人,一人手握金印,一人熟知銀兩運送路線,若有人說你父女二人是里應(yīng)外合,也未嘗沒有這個可能?!?p> 姜晚晚大驚失色:“我……我爹?是我爹派人去運了這二十萬兩?”
所以姜之度前兩日匆匆出城,就是為了接這個鍋?
這不對勁,她原來的劇情不是這么寫的!
姜晚晚有點慌,她記得自己當(dāng)初寫的,明明是“有人”丟失了太子的二十萬兩白銀,被砍掉了腦袋,然后這些白銀再由聰明機智的女主角盡數(shù)找回。
雖然她當(dāng)初圖省事,沒去設(shè)定這個“有人”究竟是什么人,但也不能胡亂對號入座,直接把她爹就給安排上去了吧?
嬴雙看了姜晚晚片刻,看著她那尷尬又匪夷所思的表情,突然笑了:“看姜姑娘的反應(yīng),倒像真不知此事。但白銀失竊,涉及金印,而金印又從姜侍郎家長女手中送回,難免還是會惹人猜疑。”
公主一番話下來,意有所指,像是這事的替罪羊都已經(jīng)找好了,姜晚晚一聽,立即跪下:“民女絕未做過這樣的事情,請殿下明鑒!”
沉默已久的沈如煥終于出聲,他朝前一步,只微微低了低頭,身子卻不動:“回稟殿下,晚晚數(shù)日以來皆居于微臣府中,未曾出門,也未曾與人傳信、相會,這一點微臣可以作證,若說她要與姜大人里應(yīng)外合,微臣作為沈府主人,不會察覺不到?!?p> 嬴雙瞥了一眼沈如煥,似乎想起了什么:“沈如煥,相府長子,本宮記得,朝廷新政之爭,你是與本宮皇兄所見略同,通力反對?!?p> 沈如煥聲色不動:“公主殿下提出新政,為的是大瑛朝,微臣跟隨太子殿下反對新政,亦是為的大瑛朝。微臣與公主殿下一樣,并無任何私心。所以也不會為了任何利益而作偽證。”
嬴雙露出欣賞之意:“相府長子心思玲瓏剔透,難怪深得皇兄欣賞。既然你們?nèi)绱苏f了,那本宮便信你們所言。只是……”
又一個只是,姜晚晚聽得冷汗都要下來了。
“只是這二十萬兩,乃是送往災(zāi)區(qū)賑災(zāi)所用之銀,由太子親自負責(zé),如今出了事,朝中上下定會人人關(guān)注,姜姑娘與本宮一樣,都涉足其中,本宮即便是信你們,但無切實證據(jù),亦無法保住姜姑娘的性命。”
姜晚晚深吸一口氣:“請殿下指一條明路。”
嬴雙沒有回答,只淡淡轉(zhuǎn)開了話題:“弈君,此事如今是個什么情況?”
白弈君答:“在下已派人去查了,只是,太子一聽說白銀是在殿下封地丟失的,便立即上報彈劾了殿下?!?p> 嬴雙笑了笑:“太子向來好手段,意料之中。他可知金印一事?”
嬴雙話音未落,突然聽得一聲通報:“殿下,太子殿下來了!”
她一怔,輕嘆一聲:“看來已是知道了?!?p> 嬴雙起身,將身上紗衣攏了攏,向殿外走去。
走到門口,她突然停了一下:“姜姑娘若想走那條明路,便也跟本宮一起來吧?!?p> 出了前廳,儼然有一眾人等迎面走來。
為首的男子身著紫色緞袍,金絲滾邊,冠上鑲了北海明珠,腰上又系羊脂玉佩,姜晚晚一眼就知他是太子,因他即便常服也是極盡奢華。
太子嬴邑領(lǐng)著身后七八余侍衛(wèi),個個皆按著腰上佩劍,仿佛蓄勢待發(fā),氣勢洶洶。
姜晚晚和沈如煥跟在嬴雙身后,一并向太子施禮。
太子晚來登門,又帶侍衛(wèi),任誰都知來者不善,嬴雙更是心中有數(shù),卻不說破:“皇兄深夜造訪,可是有何要事?”
太子嬴邑背起手,眼神微冷:“本宮來此一趟,是有事想問二妹,二妹可知二十萬兩賑災(zāi)白銀失竊之事?”
嬴雙點頭:“此事震驚朝野,妹妹怎可能不知?!?p> 太子嬴邑皺了皺眉:“那二妹又可知道,這二十萬兩是在何處被竊,又是如何被竊的?”
嬴雙垂下眼眸,睫毛輕顫,似有一副愧疚之意:“方才下人來報,說皇兄所運送的這二十萬兩,是在妹妹的封地遭竊,妹妹聽聞此事,心中也是大為震驚?!?p> 嬴邑冷笑一聲:“原來二妹也是才知道此事,那不知二妹可有聽聞,這二十萬兩之所以丟失,是因為有人以二妹的金印,借故運走了白銀?”
嬴雙公主露出詫異神色:“怎會有這樣的事,皇兄此話當(dāng)真?”
嬴邑眼中一暗,滿目懷疑:“敢問二妹,你的金印如今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