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場重新開張,一切運轉(zhuǎn)正常。隨著春節(jié)慢慢過去,所有年前做好的計劃也都要重新提上日程,陸續(xù)開始實施。
在位于京師的倉儲中心,位于西山的研究院和湯山莊書院,過完年的人們陸續(xù)返回,很快這些地方就又變得熱火朝天。冬天剛剛過去,倒春寒的冷意卻擋不住工地上施工的熱情,工地上的變化也是一天一個樣。
一場春雨后,出京的官道變得有些泥濘,官道兩側(cè)的麥地里,麥苗都挺直了起來,遠處的山坡上也透出一絲絲綠意。官道上,兩輛馬車在十余名騎士的護衛(wèi)下,慢慢駛來。
馬車內(nèi),一名身著便服的男孩正與一名年齡相仿的女孩持子對弈,坐在一旁的一位中年男子面色白凈,額下無須,而另一位正值妙齡的少女則面帶笑容端坐觀看。
“連上了,我又贏了,哈哈,小謹(jǐn)兒快把腦袋伸過來,讓本殿下再彈你個腦瓜崩兒!”原本安靜的馬車內(nèi),隨著男孩一子落下,頓時歡呼聲一片。
坐在男孩對面的吳謹(jǐn)兒低頭仔細看了看棋盤,氣惱的將手中剩下的兩顆棋子丟回棋盒,撅著嘴對坐在旁邊的妙齡少女道:“玉茹姐姐,我不想玩了,這一會兒都輸了三回了!”
朱厚煒可不管吳謹(jǐn)兒撅不撅嘴,拍著桌子叫道:“快點快點,愿賭服輸,本殿下等著彈你腦瓜崩兒呢?”
李吉笑呵呵的看著車內(nèi)幾人,雙手不停的幫忙收拾著棋盤。張玉茹則輕輕拉過吳謹(jǐn)兒,在她耳朵邊低聲說了一句,吳謹(jǐn)兒頓時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再坐起來,看著朱厚煒說道:“這局我認(rèn)輸,我認(rèn)罰,可是下一句得我說了算!”
朱厚煒正贏的高興,哪里會想到其他,點頭答應(yīng)著:“行,行,下一句你定規(guī)矩!”
吳謹(jǐn)兒這才微微低下頭,將背往前送了送,朱厚煒伸出右手,在吳謹(jǐn)兒額頭上微微用力的彈了一下。
吳謹(jǐn)兒摸了摸被彈的額頭,說道:“殿下,現(xiàn)在輪到我定規(guī)矩了,這一局不玩五子棋了,咱們改下圍棋!”
“啊!”朱厚煒頓時苦了一張小臉,大叫道:“不行不行,你明知道我下不過你,你這是欺負人,這個規(guī)矩不算!”
吳謹(jǐn)兒可不怕朱厚煒,當(dāng)即說道:“哼,你剛才可是親口答應(yīng)的,怎么能說話不算話呢!”
朱厚煒看看身邊坐著的二人,搖搖頭埋怨道:“玉茹姐姐,你可偏心眼,竟然給她出這樣的主意!”
張玉茹笑著說道:“殿下不用自怨自艾,其實你的棋下的也不錯呢,如果用心下,也不是沒有機會?!?p> 朱厚煒心知張玉茹是在安慰自己,聳聳雙肩,一歪頭:“好吧,那就下圍棋,我還不信贏不了你!”說完拿起裝著黑色棋子的棋盒,搶先在天元位落下一子。
吳謹(jǐn)兒頓時不樂意了,伸手刮著自己的小鼻子說道:“羞也不羞,還沒猜子,你就先下!”
朱厚煒人小臉皮厚,嬉笑著說道:“兵法云,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這叫搶奪先機,你懂不懂?再說了,規(guī)則都讓你定了,你還不許我先手嗎?”
吳謹(jǐn)兒也是自信滿滿,也不理會朱厚煒的辯解,拿起一顆白棋就放在了棋盤上。雙方就這樣,你來我往的戰(zhàn)在了一起。
可沒過多久,朱厚煒的動作就慢了下來,思考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吳謹(jǐn)兒連著催促了他好幾次。眼看著棋盤上的形式已經(jīng)逐漸明朗,朱厚煒落敗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眼看著朱厚煒一子落下,吳謹(jǐn)兒手中的白棋就要給出致命一擊,朱厚煒趕緊拿起自己的棋子,嘴里喊著:“等等,讓我再想想,再想想…”可是他左思右想,卻始終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馬車突然猛地顛了一下,朱厚煒“哎呦”一聲,身子一晃,順勢趴在面前的棋盤上,雙臂趁機一揮,滿盤棋子頓時亂成一片,很多棋子還被“趕出”了棋盤。
“哎呦呦,這該死的土路,該死的馬車,可把我蹲壞了?!敝旌駸樧炖锖暗溃骸鞍パ?,這棋子怎么還亂了,哎呀,這可如何是好,我剛剛想到一出奇招,定能反敗為勝,哎呀呀,這可讓我如何施展?”
對面的吳謹(jǐn)兒卻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一口玉牙咬的緊緊的:“哼,殿下你就是故意的,你欺負人!”
朱厚煒哪會承認(rèn),趕緊說道:“哎呀呀,冤枉啊,我堂堂大明朝二皇子會故意使詐對付一個小姑娘嗎?天地良心??!李伴兒,如玉姐姐,你們可得給我作證啊,剛才確實是車顛了一下嘛!”
吳謹(jǐn)兒知他耍賴,卻又說不過他,只氣的一口玉牙緊咬,一張粉嫩的小臉漲的通紅。
朱厚煒見狀也不勸解,嘴里接著說道:“謹(jǐn)兒,要怪你就怪這破路,一下雨就全是坑。不過你放心,如果這次真如張義匯報的,水泥研制成功了,我馬上就讓他們修這條路,到時候看它還敢用坑蹲我們不?”
吳謹(jǐn)兒知道再說下去有沒什么結(jié)果,便賭氣扭過頭去不理他。朱厚煒伸手去拉她,吳謹(jǐn)兒一甩手只是不理,朱厚煒討了個沒趣,但是也不生氣,只是嘴里說著:“哎,有人生氣了,這么好的天氣帶她出來還有意見,可憐我那太子哥哥呀,大好的時光只能在宮里苦讀圣賢書??!”
說完,他過轉(zhuǎn)身掀起車窗上的窗簾,對外邊喊道::“伯安,我們現(xiàn)在走到哪了?”
一路騎馬隨行的王守仁忙湊到車窗前說道,“殿下,剛才我們現(xiàn)在離西山研究院已經(jīng)不遠了,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到了。”
“還得半個時辰?。 敝旌駸樞÷曕洁熘?,“伯安,派人傳令宗民,不用他們來接了,我們也不休息了,直接去試驗場看劉大匠的研究成果?!蓖跏厝暑I(lǐng)命,當(dāng)即派出兩名騎士騎馬而去。
車廂內(nèi),吳謹(jǐn)兒聽到朱厚煒開始安排正事,也就不再糾纏朱厚煒的“耍賴”,和李吉、張玉茹一起開始收拾車廂內(nèi)的物品。
同時,隨著朱厚煒的一聲令下,官道上的車隊頓時加快了行駛的速度,像陣風(fēng)一樣駛向西山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