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山回到京師已經(jīng)三天了,這幾日,朱厚煒將主要精力都放在謀劃西山的后續(xù)發(fā)展上。
這一日,朱厚煒正在辦公室內(nèi)和秦安等人商討事情,張義推開門走了進來?!暗钕拢钚孪?,從寧王府運送的罰銀今天早上進京了,今天上午經(jīng)過戶部官員的清點后,已經(jīng)入了戶部銀庫。那李二也回信了,他已經(jīng)順利地回到了寧王府,雖然被寧王狠狠的一頓責罵,但是朱宸濠還真是信任?他,還繼續(xù)讓他做寧王府的二管家!”
朱厚煒點點頭沒有說話,倒是站在一旁的大伴兒李吉有些不爽,開口說道:“李二這個狗才運氣好,遇到了我們,不然讓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倒是這次讓戶部白白賺了個大便宜,沒出一分力氣,輕輕松松賺進了二十萬兩!”
張義笑著說道:“李總管,也不能說戶部一點力也沒出,至少恒福賣場的賞銀是他們給墊付的嘛!”
“張總管,你還別提這個事兒,一提這個事兒我就更來氣!”李吉氣沖沖的說道:“那次的賞銀和袍服可是萬歲爺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親口答應(yīng)的,他戶部竟然敢給咱家使絆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厚煒沒想到,原來恒福賣場的后續(xù)還要這么一段“曲折”的故事,頓時來了興趣,他放手下手中的筆,沖著李吉說道:“李伴兒,怎么回事,快說來聽聽!”
李吉微微轉(zhuǎn)身,沖著朱厚煒開始訴苦:“殿下呀,其實這件事兒也不算什么大事,是奴婢多嘴,發(fā)起了牢騷,您還是別問了吧?”
朱厚煒來了興致,哪會說不聽就不聽,口中連連催促道:“行了,你就別給我賣關(guān)子了,趕緊說,怎么回事?”
“既然殿下想聽,那奴婢就告訴殿下,殿下您也給奴婢評評理,看奴婢做到的到底對不對?!崩罴獫M臉堆笑的說道:“其實這次戶部派發(fā)下來的賞銀也沒有多少,奴婢本也沒有拿它當回事,關(guān)鍵是這戶部的做法太氣人了。此次戶部指派的是一名主事來負責此事,剛開始通知說,等袍服做好了連同賞銀給大伙兒一起送過來,大家覺得這挺合理就都答應(yīng)了。過來兩日,這邊有人去問,那名主事說做袍服的事佀尚書剛剛批下來,又讓等。又過了兩日去問,那主事說賞銀佀尚書還沒簽字,還不能發(fā)。后來太子身邊的劉公公忍不住了,親自去戶部詢問,結(jié)果那主事直接把他推到了佀尚書那里。”
“嘿嘿,”朱厚煒笑到,“這就是拖著不想辦呀?后來怎樣了?”
李吉說道:“后來,后來劉公公連佀尚書的面兒都沒見到,人家佀尚書根本就不見他,整的劉公公是干著急沒辦法!其實奴婢早知道這戶部佀尚書瞧不起咱這閹人,也不愿意跟他一般計較,可是殿下,這賞銀乃是萬歲爺親口答應(yīng)的,如果佀尚書頂著不辦,那最后落下的還是萬歲爺?shù)拿孀樱∧f是這個理兒吧?”
朱厚煒沒有馬上回答,他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望著天花板。這文官與宦官是明朝皇帝依靠的兩大力量集團。他們相互制約相互仇視,彼此間矛盾可以說是不可調(diào)和。這次佀鐘駁了劉瑾的面子,這口氣劉瑾肯定咽不下,沒準以后會出什么幺蛾子。如果連李吉也記恨上了佀鐘這些人,那將來大明的朝堂豈不是有的亂了嗎?
朱厚煒深吸一口氣,說道:“李伴兒,佀尚書為官多年,經(jīng)歷了官場風雨,也是為我大明做出過很多恭獻的,現(xiàn)在年紀大了,變得有些頑固,你多擔待他。等我有時間,咱們?nèi)ヒ惶藨舨?,把該你們的賞銀一并給你們要來!你看怎樣?”
李吉沒想到小殿下會為佀鐘開脫,還拿出了和自己商量的語氣,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李吉連忙回答道:“殿下,您想多了,奴婢就是心里有點氣,跟您發(fā)發(fā)牢騷。佀大人當年為了就馬文升被汪直陷害入大獄三年始終不肯低頭。對他風骨,奴婢可是敬仰的V很吶!”
朱厚煒知道李吉說的肯定是自己的心里話,便笑著說:“佀尚書有風骨,剛正不阿,可是父皇交辦的差事,他卻故意拖著,該辦不辦,那也是他有錯在先。咱們?nèi)フ宜懸?,也是合情合理!?p> 眾人聞言也都齊聲附和,都說佀鐘將個人的喜好放到制度之上,實屬不該。
張義耳聽眾人的討論,越來越熱烈,簡直就快變成戶部批判大會了,心里覺得有些不妥,就趕緊岔開話題:“殿下,關(guān)于這二十萬兩罰銀的來歷,李二已經(jīng)證實,確實是從寧王準備修建書院的銀兩中劃出的,這是寧王府的大管家顧慶出的主意,讓寧王高調(diào)宣布修建書院之事,他們又以修建書院為由頭,向富商們籌款,而這時朝廷傳旨太監(jiān)到了南昌,寧王又安排他帶著罰銀大搖大擺的出了南昌城。結(jié)果全城人都看到朝廷拿走了寧王要修書院的銀兩,在加上有人在暗中散布小道消息,很多江西人已經(jīng)產(chǎn)生,朝堂上有人在故意針對江西人的印象?!?p> “哦,”朱厚煒有些意外,“看來這個寧王挺愛玩陰的呀!張義,跟你們錦衣衛(wèi)比起來,誰更厲害?”
“呃!”張義頓時被噎住了,心里一陣惡寒:“殿下,錦衣衛(wèi)做事是不夠光明正大,可是跟寧王比起來我們那夠格兒呀?”
“哈哈……”在座諸人頓時都笑了起來。
看張義有些尷尬,朱厚煒笑著指了指身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張義,你派人把這個寧王盯住了,這個家伙可是個不安分的。我曾經(jīng)讓王守仁盯著他,結(jié)果之前的來信,伯安都沒有提這個寧王,不是不提,是伯安還沒將他放在眼里,所以這件事還是你派人去做吧,只要盯住就行,有什么消息及時送過來!”
這是朱厚煒第一次安排張義專門去盯著某人,所以張義也在心里暗暗記了下來。
“行了行了,不說他了,還是接著討論我們賺錢的事情吧!”朱厚煒拍拍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