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的響聲開始響徹整個實驗場,隨著命令的下達,三個平臺的射手們按照規(guī)范化的射擊流程操作著槍械。一輪槍放過后,張義一眼就看出了三支槍的不同。尤其是第三把槍,所使用的彈藥形狀,裝填方式,射擊的速度、準度與前兩種槍完全不同。
張義好奇心大起,快步走到平臺跟前,拿起那支槍仔細的端詳著,只見這支槍長約四尺,槍身為整塊木料制作,槍管上部有一準星。張義舉槍、瞄準,眼睛、準星還有遠處靶子上的黑點,立即連成一條線,手指在扳機上輕輕一勾。
隨著扳機的扣動,槍身上傳來“噠”的一聲輕響。
“好槍,好槍!此槍設(shè)計巧妙真是巧奪天工,簡直就像神器一般!”張義大聲贊嘆道。
閆宗明得意的笑笑,轉(zhuǎn)身對身后一人暗暗打了個手勢,那人意會,趕緊上前兩步來到張義身邊?!皬埧偣埽∪怂武?,不知張總管可還記得小人?”
“哦,宋鋼,原來是你呀!看來你在西山過的不錯呀,你母親身體可還好?”張義抬起頭,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人,驚訝的說道。
宋鋼見張義認出了自己,自然是滿心歡喜,連忙拱手道:“拖張總管的福,小人和小人的母親現(xiàn)在在閆總管的照付下,過的挺好的。家母時常會跟小人提起殿下和您,總是吩咐小人什么時候見了總管邀總管到寒舍去坐坐!”
張義伸手拍了拍宋鋼的肩膀,笑著道:“感謝老人家的掛懷,等忙過了這件事,我就登門去看望她老人家?!?p> 宋鋼連聲答謝,然后接著說道:“總管現(xiàn)在手里拿的這支槍,是殿下交給小人設(shè)計制造的,殿下管它叫線膛槍,也叫步槍。此槍確實如總管所見,與我軍現(xiàn)在所使用的火槍極為不同。其對材質(zhì)、鍛造技術(shù)的要求更是極高,火器局上下歷時數(shù)月,花費銀兩數(shù)萬兩,也就堪堪造出了這一支成品。其射擊所用的彈丸,目前的造價一顆就得十兩銀子?!?p> “咝……”張義長吸了一口氣,“這么貴!那這槍有誰能用的起?”
閆宗民在一旁開口道:“這線膛槍,包括發(fā)生爆炸的轟天雷都是殿下親自指導過,為了早日完成這些火器的研制,殿下也是撥付了巨額的銀兩,給予了大力的支持。目前,這些神器的制造主要還是依靠手工完成,十個零部件里邊也不見得有一個能使用的。因此造價高昂?!?p> 張義連連搖頭:“真是可惜了!如果能早日實現(xiàn)量產(chǎn)列裝,那么我大明軍力亦可得到數(shù)倍的提升。”
宋鋼點點頭:“殿下說過,這研制與量產(chǎn)本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通過研制集中力量突破技術(shù)上的制約瓶頸,然后再通過技術(shù)的積累降低成本,使其得以推廣運用,產(chǎn)生足夠豐厚的利潤,支撐新的研發(fā),這才是一個良性的循環(huán)。小人對殿下的話深以為然,火器局上下現(xiàn)在一邊鉆研新的技術(shù),一邊廣泛尋找新型鍛造之法,并且已經(jīng)有了一些突破,按照殿下和我們的估算,這種槍至少也要將成本降到百兩,彈丸也得降到十錢,才適合量產(chǎn)?!?p> 張義又抬起手中的槍,細細的端詳了片刻,然后輕輕嘆了口氣,將其放在平臺上。
閆宗民看著張義心里微微有些不忍,于是開口道:“張總管,要不你試一試這支槍?”
“算了,”張義說道:“我現(xiàn)在試一顆,就浪費十兩銀子,還是給你老閆省點銀子吧!等你們什么時候開始量產(chǎn)了,我再來這好好的過把癮!”說完轉(zhuǎn)身走出了試驗場,閆宗民等人趕緊跟了上去。
“老閆,你的用意我明白,”張義走到試驗場的門口又停了下來,轉(zhuǎn)身對閆宗民說道:“我會盡快讓手下人盡快查清楚轟天雷爆炸的前因后果。你放心,在沒有確切證據(jù)的情況下,我們絕不會懷疑任何一人,也不會對任何人用任何手段。給殿下的報告我也會如實匯報,絕不會耽誤了你們時日,讓你們付出的心血白白荒廢了!”
閆宗民聞言心中大喜。
很快,一部分原本隔離起來,已經(jīng)被證明與此次事故無關(guān)的人員被準許離開,回家休息。第二日,除轟天雷研制核心人員外,幾乎所有人員都被解除了隔離審查狀態(tài)。第三天上午辰時,張義與閆宗民一行返回京師。今天,太子朱厚照、小殿下朱厚煒,以及皇家商行的主要人員都集中到了華夏世界中心,都在等待著那份調(diào)查報告。
見到眾人后,張義趕緊上前將自己精心寫好的報告呈上,剛要開口匯報,朱厚煒的幾句話卻讓他二人后背都冒出了一陣冷汗。
“張義,你覺得我設(shè)計的那支步槍效果如何?你這個人呀,什么都好,就是有點摳門,試射幾發(fā)子彈,然后提點有用的意見,還不值那五十兩銀子?”
張義和閆宗民二人下意識的互相看了一眼,閆宗民趕緊給張義眨眨眼,示意不是自己。
“你們倆就不用相關(guān)問訊了,要我說,張義你這個總管做的都不夠格。西山的安保其中也有你的一份責任,你竟然對新式火器的研究一無所知,看來宗民這保密工作做的真是不錯,連你都死死的瞞在鼓里。”朱厚煒看熱鬧絲毫不閑事大,又接著開始“扔雷”。
張義連忙單膝跪地道:“是臣失職,未能盡心盡責,請殿下責罰!”同時用眼睛偷偷去看坐在一旁的妹妹張玉茹,張玉茹知道他的心思,偷偷笑著對他搖了搖頭。
站在他身邊的閆宗民也單膝跪地開始請罪:“殿下,此事與張總管無關(guān),都是臣的錯,臣不該未經(jīng)允許就將神器拿出來展示,請殿下責罰!”
朱厚煒擺擺手:“行了,我方才都說過了,并沒有責備你們的意思,你們要再這么搶來搶去,我都不好意思不罰你們了!”
一句話,說的眾人都笑了起來,張義和閆宗民也都暗暗松了口氣,緊張的氣氛輕松了下來。
朱厚煒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二人坐下,然后讓人送上了茶水,“今天在場的沒有外人,張義你來把你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做一個詳細的匯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