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盧老頭到底是說真的還是逗人玩,鄭誠想了想,還是伸出兩根手指,說道:“兩千,您看咋樣?”
“可以。什么時候去辦一下手續(xù)?”盧老頭眼皮都沒抬,就答應(yīng)道。
“那越快越好。”
“行?!北R老頭看了眼隔壁院子,指了指說道:“你們先去隔壁看看房子吧!我收拾一下,等會就去房管局辦手續(xù)?!?p> “那行?!编嵳\自然答應(yīng)。
接了鑰匙,鄭誠就迫不及待的去了隔壁。
真算起來,這個院子并不算大,比農(nóng)村的庭院大不多少,不過布局卻是好了太多。開了門,迎面就是個青磚壘的影壁,只是沒雕花。繞過去到了院里,一眼就看到的是葡萄架,院中間還有棵老槐樹,加上水井,一小片菜園子,這簡直就是夢想中的小院??!
又去看了看屋里的情況,同樣還不錯,除了地上積了些灰,多了些蜘蛛網(wǎng),別的倒沒什么問題了。屋頂看著是沒漏雨的,廚房的灶臺也好好的,連鍋碗瓢盆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越看越是滿意,鄭誠真恨不得立刻就過戶才好了。
看完房子,鄭誠跟劉俊成就等在門口,大概又過了十多分鐘,盧老頭才慢慢悠悠的出了院子。把門帶上,說道:“誰帶著我?”
“我來吧!”鄭誠把車子推過去,讓盧老頭坐后座。
劉俊成今天還得去廠里,也就沒跟著去,鄭誠就載著盧老頭往房管局的方向去了。
拿著各種證件,花了一上午,鄭誠才總算是辦妥了過戶。付了錢,拿著新鮮出爐的房產(chǎn)證,鄭誠樂的口水都快止不住了。這就是未來幸福生活的保障了?。e的不說,傳到兒子那一代,完全夠領(lǐng)先別人一截了。
“你怎么了?”看著在那傻笑的鄭誠,盧老頭有些莫名其妙。
“沒事。沒事!”
又載著盧老頭回了院子,連中午飯鄭誠都顧不得吃,蹬著車子就直奔學(xué)校,把東西搬過來再說。
劉亞跟林名俊剛放假就走了,宿舍現(xiàn)在就他自己。忙忙碌碌的又是倆小時,鄭誠累的后背都濕透了,領(lǐng)口直往外躥熱氣,這才把東西搬完了。
忙完這些,鄭誠又去了一趟楊漢臨家,打算把磚頭也牽過來。
“于姨,我在斜對面買了個院子,磚頭我就牽過去了啊!”一手按著正咬他鞋子的磚頭,鄭誠對于翠萍說道。
“這就要牽走了?”于翠萍端著剛做好的一盆狗食,有些不知所措。
磚頭在這養(yǎng)了這么久,她平常也沒個說話的,就這小東西做伴了,這猛地要牽走,還真有些不舍得。
“這離的也沒多遠,我過幾天回家,磚頭還得送您這?!笨吹接诖淦佳劾锏氖嵳\只得說道。
于翠萍有些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把狗盆放地上,說道:“讓它把這吃了吧,別糟踐東西?!?p> 鄭誠也不好說什么,一直等磚頭吃完了一盆狗食,這才牽著它回去了。
……
這會已經(jīng)是臘月中下旬,楊漢臨安置好東西,終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換上破衣服,提著個厚棉布包,里邊又隨便塞了點衣服,準(zhǔn)備拿回去的錢就裹在衣服里。這當(dāng)然不是全部,只有五萬塊,可因為都是十塊面額的,就這已經(jīng)把包撐得滿滿的了。
因為臨近春節(jié),多數(shù)都是從首都往外走,去首都的火車上人倒是不多。
一節(jié)車廂里,有小半都是空位,這可真是舒服壞了,坐著倚著躺著,怎么著都寬敞。
楊漢臨旁邊沒人,他就把包放在靠窗的位置,腦袋枕著,斜倚在座位上打盹。
“哥們兒?”
楊漢臨正想著心事,后邊突然有人拍他的座位,猛地睜開了眼。
“有事?”看到是后座一個長著八字胡的小年輕,楊漢臨皺眉說道。
“無聊吧?會下棋不?”八字胡隔著座位晃了晃手里的象棋盤。
“不下?!睏顫h臨搖了搖頭,拍了拍包,繼續(xù)倚著。
“聽這意思,那你會下棋嘍?!”八字胡卻是來了興趣,干脆繞過座位坐到了楊漢臨對面。
“哎,這車得明天上午才到呢!你不無聊?。俊?p> 楊漢臨瞪了他一眼,也不搭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車頂。
“我說。你那包這么寶貝???裝的啥?”八字胡腿擱在小桌板上,悠悠的說道。
楊漢臨眼睛微瞇,緩緩看向他。
“你啥意思?我當(dāng)枕頭不行啊,腦子有毛病吧你!”
八字胡笑了笑,得意的說道:“兄弟,別裝了??纯茨隳前?,一直都不離手,而且從你上車連廁所都沒去過。這也不算啥,可你那露出來的毛衣是羊毛的吧?跟你的包跟外邊穿的也太不搭了,這不是明擺著糊弄笨蛋嘛?”
楊漢臨一低頭,這才注意到領(lǐng)口的毛衣露出來了一截,心里不禁一咯噔。
看到楊漢臨的臉色,八字胡得意的笑了笑,又說道:“你這趟是干嘛的?”
“走親戚!”楊漢臨悶聲說了句。
“我是去找朋友玩的。哎,那你知道君子蘭吧?哎呀,我這一趟真算是長見識了,一年掙得還買不了一盆破花,你說這到哪說理去?”
八字胡在那侃侃而談,楊漢臨心里卻是緊繃著,偏偏臉上還不敢多做表情,僅有的一點困意也消失無蹤。
不知過了多久,八字胡也許是說的無聊了,瞥了眼楊漢臨,站起來拍拍身上又回了自己座位。
倚著包,楊漢臨怕自己睡著了,只能掐著胳膊讓自己保持清醒,就這么一直捱到了天亮。
上午九點,車子終于緩緩?fù)O拢降胤搅恕?p> 楊漢臨立刻站起來抱著包,匆匆下了車。
車站的人倒多的很,多數(shù)都是回家的,隨處都能看到倚著行李原地休息的行人。
好不容易出了站,楊漢臨才總算是松了口氣,終于回來了啊。這一放松,困意夾雜著口渴頓時襲來,看到小廣場旁邊有賣粥的攤位,他連忙走過去打算買一碗。
“同志,這粥多少錢一碗?”攤位邊圍了不少人,楊漢臨擠過去,一邊拿零錢一邊問道。
“沒看到牌子寫著呢嗎???五分錢一碗!”攤位老板一邊倒粥,一邊說道。
“這也太貴了,搶錢呢?!编洁熘?,楊漢臨還是遞了五分錢過去。
接過碗,楊漢臨就端著到旁邊的小馬扎坐著,準(zhǔn)備喝了。
剛坐下,楊漢臨習(xí)慣的要把包揣懷里,可下一刻他就覺著了不對勁。
低頭一看,還是棉布包,可樣式不對啊,這不是他的包!
怎么回事?剛才出站的時候明明還在?。∫凰查g,楊漢臨急得冷汗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