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的觀察日日記
蕭靖,男,23歲。定王府最大的領(lǐng)導(dǎo)者,不喜歡與人相處,平日里下人們打掃都是挑著王爺不在的時候,身邊經(jīng)常只跟著平生一個人,最長呆的地方是書房和練武場,書房看書,武場射箭。惜字如金,身體狀況不是很理想,而且,吃的賊少,半碗米飯指定管夠。喜好暫時不明。
林輝輝放下毛筆,托腮。
明日是回門的日子,妙妙還在林夫人手上。自己昨天晚上也算是跟他交了底,不知道他能不能陪著自己回去。不如去問問他好了。
林輝輝起身出門,身后的丫鬟們跟便跟了上去,
“你們不用跟著我,且去忙自己的吧?!?p> “是,王妃。”丫鬟們應(yīng)著。
“你們知道王爺現(xiàn)在何處嗎?”
“回王妃,王爺這時候該是在朗軒閣?!?p> 朗軒閣,是蕭靖的房間。而清月閣是自己住的地方,也是他們的婚房。
林輝輝一路打聽到了朗軒閣,真不是她太垃圾,雖然她是個路癡,可這王府真的太大了,加上水榭樓臺,園林花卉,彎彎繞繞太多,愣是走了小半個鐘頭,林輝輝覺得自己根本不用擔(dān)心長胖的問題,飯后走一遍王府,肚子里就啥也剩不下了。
林輝輝沒有在門口見到平生的身影,心想沒準(zhǔn)王爺和平生去了別的地方,但既然來都來了,進(jìn)去確認(rèn)一下也好。于是抬手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沒有動靜便推開了門。林輝輝本來想在門口看一下房間沒人就走,卻沒想到看到了趴在地上的蕭靖。
桌上硯臺打翻,墨汁潑滿了整張白紙,毛筆散亂,凌亂不堪。
輪椅翻在地上,蕭靖蜷縮在書桌下,從五臟六腑傳來的痛感撕心裂肺,衣袍已經(jīng)被冷汗打濕,蕭靖知道是舊疾又發(fā)作了,本想閉著眼睛挨過去,卻不知是不是由于自己半月未曾好好歇息,這疼痛卻始終沒有過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疼了多久,明明已經(jīng)感覺不到痛,卻睜不開眼睛,周邊被濃濃的黑暗包圍著。
“蕭靖!蕭靖!你醒醒,醒醒”林輝輝好不容易把蕭靖從書桌下拖出來,入手發(fā)現(xiàn)袍子滑膩,像是剛從冷水中浸泡一般。
他冷的像塊寒冰!
林輝輝曲腿讓他的背靠在她的腿上,自己側(cè)對著他的臉,右手?jǐn)n住了他的雙手,左手環(huán)抱住了他,頭抵在他的面具上,嘴上不停的朝著他的雙手哈氣,“蕭靖,蕭靖!你快醒醒!”
蕭靖覺得自己腳下似是踩著萬年不化的皚皚白雪,黑夜中看不到方向,想尋個出口,身體卻無法動彈,是了,自己雙腿已廢,哪都去不了的。
蕭靖,蕭靖
誰在喚自己的名字?已經(jīng)好久沒人這么叫過自己了。
“蕭靖,醒醒,醒醒?!?p> 絲絲暖意傳入蕭靖的身體,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林輝輝急忙說道,“你看的見我嗎?聽得到我說話嗎?”
一顆毛茸茸的腦袋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那雙晶亮的眼睛有著滿滿的擔(dān)憂。
蕭靖的心像是被針刺了一下,麻麻的。
“蕭靖,你聽得到我說話嗎?”林輝輝拿手在蕭靖面前搖了搖。
蕭靖低頭找到溫?zé)岬膩碓?,自己的雙手被她的手牢牢地握著,本應(yīng)該立馬抽離的,此刻卻貪心的沒有動作。蕭靖想,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沒有力氣了。
“聽得見我說話嗎?”
點了點頭。
“呼?!绷州x輝松了口氣,“恢復(fù)意識就好,你嚇?biāo)牢伊?。?p> “我扶,額,我背你到床上去吧。”
蕭策不搭理她,他怎么說也是個男人,怎么能讓女人背,他等平生辦事回來便好。
“沒關(guān)系,你很輕的,我背的動?!?p> 蕭策:裝作沒聽見。
“你不用不好意思啊,要不然我出去找個小廝背你?”
蕭策:…….
他渾身背冷汗浸濕,得趕緊換衣服,林輝輝表示不想理解他的大男子主義,伸出兩只手指頭。
“要么我背你,要么找小廝背你,平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你身體不能耽誤。你現(xiàn)在身上應(yīng)該沒什么力氣,你如果都不選,還是得隨我擺弄了,你自己選?!?p> 林輝輝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陌殃讎亩ㄍ鯛敱车搅舜采希捑刚娴奶萘?,背在身上一點都不費力,反而咯的林輝輝骨頭疼。
林輝輝喚丫鬟端來一盆熱水,將蕭靖的上衣扒干凈,熱水擦拭一遍,又用干凈的帕子擦干身體,蓋上被子只露出他的頭,縫隙都密密實實的壓好。全程沒有言語沒有停頓,當(dāng)然也沒和蕭靖有任何眼神交流。
做完這些,林輝輝坐在了蕭靖的床邊。才看向他。
嗯?是她的錯覺嗎?蕭靖面具下的眼睛,好像,有點委屈?
“王爺,明天我得回林府一趟”
蕭靖轉(zhuǎn)過頭去,過了一會兒,又認(rèn)命的轉(zhuǎn)了過來,點頭。
林輝輝:莫名可愛。
“那王爺,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啦?!?p> 點頭。
路癡林輝輝一路打聽的回到了清月閣。然后徹底癱在了凳子上,24年第一次碰男人的身體,表面強裝淡定,內(nèi)心慌成狗。心臟怦怦的要跳出嗓子眼兒了。
男人的身體什么的,哎呦好羞恥。林輝輝捂著臉扭捏了一會兒。
不過,回想起剛剛的畫面,肋骨根根清晰可見,他真的,太瘦了。還有剛剛渾身冰冷昏迷不醒的樣子。腿疾、啞癥,只是外表看得見的,他身上好像有更嚴(yán)重的病。今日自己是碰巧遇到,那沒人在身邊的時候他都是自己挺過來的。蜷縮在地上緊閉牙關(guān)的他,林輝輝想到了那挺直的脊背。
這個男人,好像總有本事讓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