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和光很是煩悶,同時也感覺到一種無可奈何。
“回皇上,你讓去查的事情已經(jīng)查清楚了?!?p> 一旁的楊公公畢恭畢敬,得了饒和光的默許,便開口道:
“國舅大人的確涉事于一樁案件。曾經(jīng)為了娶回他府里的二夫人,特意準備了五千兩銀子?!?p> 楊公公頓了頓,接著道:“根據(jù)國舅大人遇害調(diào)查來看,極有可能是那位二夫人所為,目前正在全城通緝,護城軍會早點回報消息的?!?p> 饒和光點點頭,視線轉(zhuǎn)到桌上那幅畫像上去,畫上的女子,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生的極其好看。
他抄起一只狼毫,揮筆寫下“寒茗”二字。
這件事的確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創(chuàng)傷。
如果不發(fā)生的話,他是怎么也想不通平日里端莊賢惠的皇后,怎么就會突然做出挪用國庫這種大事。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讓朕好好的靜一會兒?!?p> 楊公公示意,行了個禮,趕忙退出了大殿。
饒和光長嘆一口氣,心中思緒復雜,憶起今日皇后所說出的那一番話,便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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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邸
饒紫璇已經(jīng)許久都沒來過這兒了,里頭的擺設變了很多,但總比逃不過古樸這個詞。
“不是說要去我宮里嗎,怎么又來你這了?”
她有些不解,抬頭去看饒華清。
饒華清只是平和的給她倒了杯茶,而后坐了下來。
“我擔心皇姐那兒不安全,所以才來了我這兒?!?p> 他揮揮手,周圍的人就全部退下了。
“皇姐可知我要同你講什么?”
饒紫璇自然是不知道,坦誠的搖了搖頭,她平日里性格外露很是張揚,完全捉摸不透饒華清為何如此低調(diào)內(nèi)斂。
“既然皇姐不知道,那我便直說了,今天早上長姐特意來了一趟御書房。”
他一提起這件事,饒紫璇便猛的睜大眼睛。
她還當為什么父皇和母后的關(guān)系突然會變得這么僵,想來又是那饒冉冉從中作梗。
饒紫璇本來就對饒冉冉有意見,這會兒饒華清一提起,便更覺得憤怒。
“我就知道這件事肯定有人在背后搗鬼,這個饒冉冉心機是真的深,母后居然也著了她的道。”
饒華清瞧見她這副樣子,并不如她一般情緒激烈,只快速斟上一杯茶,直接就遞給了她。
“皇姐莫要著急,這件事情有待商榷,你先喝口茶靜靜吧,我來給你分析一下?!?p> 饒華清看起來溫潤隨和,雖然饒紫璇平時不太瞧得起他,這會兒反而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你分析?行,那就你分析吧,我聽一聽。”
雖然他們是親姐弟,但實則關(guān)系一直都不怎么好。
這么些年來,饒華清一直有意識與饒冉冉交好,此舉在饒子璇看來自然十分窩囊,因此也難免低估了他。
“皇姐不想知道,他今天早上與父皇講了什么嗎?”
饒紫璇被他這么一提點,還稍微有點兒發(fā)蒙,只下意識反問道:“你怎么知道他們倆今天說了什么?”
饒華清笑笑,此刻的他與平時完全不同,昔日的溫潤少年此刻的眼神略加狠戾。
“我畢竟是燕國的太子,你覺得我會沒有一丁點手段嗎?”
饒紫璇沒說話,只抄起桌上茶杯,一飲而盡。
“我總覺得皇姐父皇還有母后,你們未免都太低估我了?!?p> 饒華清似是調(diào)侃,但面上去沒有一絲笑意,握著茶盞的手也微微收起。
“你說的不錯,的確是我低估你。所以呢,他們說了什么?”
饒紫璇雖然張揚,但辦正事時倒也沒有那么含糊。
“他們提到了前皇后,具體內(nèi)容我不太清楚,但大體是跟母后挪用公款這件事情有關(guān)?!?p> 饒紫璇冷哼一聲,“我就知道這個饒冉冉成天不安分,想著辦法找母后的麻煩?!?p> “母后現(xiàn)在落了難,你我的處境都不會太容易。父皇雖沒有其他的子嗣,但很顯然,他對著冉冉一直是另眼相待,遠高于你我?!?p> 饒華清這話說的在理,這么些年,饒和光對饒冉冉怎么樣,他們都是能看見的。
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毫無保留的偏袒。
僅僅是這份偏袒就足以讓他們?yōu)榇税l(fā)了狂,為接下來的目標統(tǒng)一戰(zhàn)線。
“你是說,父皇有可能會傳位給女子?”
饒紫璇覺得十分驚愕,從前她沒有過這樣的念頭,但如今饒華清提起了,她便覺得有可能了。
難怪饒冉冉會拒絕跟越朝的聯(lián)姻,難怪總是會想著法子排擠他們。
“那你打算怎么辦?”
饒紫璇看向饒華清,驚愕之余,還有一點迷茫。
饒華清輕輕地放下杯盞,笑容逐漸消失:
“父皇從小就教導我們,當時要達到某個目標是,只要一點點的,一點點的移開前面的障礙,后面的路就會平穩(wěn)許多。”
他壓低聲音,“所以我們需要從現(xiàn)在開始就讓她翻不了身,永遠也成為不了障礙?!?p> **
貌美的藍衣少女推開面前這扇門,盡管現(xiàn)在是陽春三月,但天氣仍然有些寒冷。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紗衣,露出妖嬈的身姿,仿佛是刻意為了吸引目光。
柳絮看見她走過來,不經(jīng)意的翻了一個白眼。
鬼面人坐在王座上,看向她的目光并沒有什么不同。
“主上吩咐我辦的事情我都已經(jīng)辦完了,怎么樣,要不要快夸一夸我?”
少女說話略帶俏皮尾調(diào),這么一個勾引人的表情不光不媚俗,反而別有一番風情。
“為主上辦事是天經(jīng)地義,你何須主動邀功。”
柳絮及時制止了她接下來的話,引得這藍衣服的少女很是不悅。
“那又如何?我事情辦的好,要一個夸獎又怎么了,哪像你成天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活的跟個怨婦似的?!?p> 柳絮再也忍無可忍,下意識就要抽出鞭子,好好的教訓她一頓。
“行了,都別吵了!”
鬼面人開口制止了這一切,盡管隔著一層銀質(zhì)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臺下那倆人仍然知道不能再繼續(xù)說下去了。
他們皆十分忌憚這人,紛紛低下了頭。
“這件事你處理得還不夠干凈,外面已經(jīng)貼出了你的告示,事情辦成這樣,你還要我怎么夸獎你?”
他一開口,寒茗就頗有些委屈的答道:“我以后都不用呆在燕國了,他們也找不到我呀!”
從一開始,寒茗就只是執(zhí)行一個任務而已。如今任務完成了,自然要跟著主上一起回去。
“那你恐怕走不了,這些事查的很嚴,這兩天城門都給封鎖了,你最好避避風頭?!?p> 鬼面人語氣還算柔和,寒茗垂下腦袋,無奈的嘆了口氣,“行吧,那就都聽主上的,如果主上愿意讓我陪侍的話,留多久都沒關(guān)系?!?p> 語罷,她還抬起頭,沖著那鬼面人眨了眨眼。
柳絮白她一眼,“你有什么資格說這個話?”
寒茗側(cè)著臉看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我為什么沒有資格?”
眼看著又要吵起來,鬼面人重重的拍了桌子,“怎么你們兩個是要反了天嗎?”
柳絮復又低下頭,“屬下不敢,只是寒茗已是不潔之軀,如何能夠服侍主上?”
她說這話時,寒茗幾乎要笑出聲來:
“不潔之軀?虧你想得到,我作為美人計的關(guān)鍵人物,這些年獻身也不少了吧,倒是你,干干凈凈的,主上看都不會看一眼?!?p> 這話仿佛擊中了柳絮的心事,柳絮的神情明顯發(fā)生了變化。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p> 鬼面人這回實在坐不住了,直接從袖中掏出一把刀,用力丟在了桌子上頭。
“嘭”
這聲音極有威懾性,現(xiàn)場瞬間安靜下來。
“本座記得很早就給你們講過,凡是能夠成為我的屬下的,本座都沒有任何興趣,聽明白了嗎?還是說只有死人能夠聽明白這句話?”
柳絮與寒茗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屬下明白,還請主上責罰。”
鬼面人從座位上站起來,他是那樣十分修長,帶著一種極其具有脅迫性的氣息。
“寒茗這件事沒做好,柳絮去處理一下,找個長得像的,拿出去充尸體用。”
柳絮快速應下,“是,屬下馬上去辦。”
她站起身,走時還看了一眼寒茗,似乎是不太放心那兩人單獨相處。
待到柳絮走遠了,寒茗才站起來,她不敢與鬼面人湊的太近,但潛意識的撩撥著。
“主上真的不考慮讓寒茗陪侍?”
鬼面人俯身,靜靜的看著她。
不說話,便已經(jīng)讓人生出害怕的情緒來。
“是想就這樣死去,還是繼續(xù)?”
寒茗干笑著退后兩步,“那還是算了吧,我這條命金貴著呢,昨天還被那女人打了一巴掌,想想都虧?。 ?p> 她這話頗具有暗示意義,下一刻,鬼面人直接掐住的她的脖頸,對方纖長的手指只要稍稍用力,她就會命殞當場。
“主上,你……”
鬼面人似乎并沒有要松手的意思,手指間的力度愈發(fā)加大,讓她快要不能呼吸。
在她以為自己要死了的那一刻,對方松開了手,又將她重重扔在地上。
“怎么樣,還想要什么獎賞嗎?”
寒茗猛的吸入了幾口空氣,這才稍微緩和一樣,她抬起頭,看著那如同鬼魅的面具。
“不敢了,不敢了,我還是好好活著吧。”
鬼面人抄起桌上那把刀,“知道就好,不該拿的東西最好少拿,如果讓人搜出來了,本座保管你的下場不會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