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相信公子。”
唐燕這回總算沒有上次那么怯生生的了,盡管李大頭仍然站在她旁邊。
饒冉冉見她終于肯松口了,便直接對著那李大頭道:“我要把你送到官府里面去,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李大頭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憑你這小白臉?告訴你老子把那幾個兄弟找過來,非得把你暴打一頓,讓你后悔今天這樣對老子。”
饒冉冉就知道,如果只有他一個人是絕對不會如此豪橫的。
她低低笑出了聲,“是嗎?不如我今天便給你個機(jī)會,把你那好兄弟全部都找過來,如果你真的那么有本事的話,我就在這等你?!?p> 李大頭被他這一番話嚇得怔住了,一般敢說這種話的人,想必背后也會有其他的力量。
他眼睛眨了眨,方才的氣勢不再了。
“你這小子究竟是什么來頭?”
饒冉冉定定的看著他,明顯看出了他眼里的怯意。
“你是不敢了嗎?如果不敢的話,現(xiàn)在立刻去官府自首,并且保證日后不會再來騷擾唐姑娘,當(dāng)然你也可以選擇,現(xiàn)在就去把你那幾個好兄弟找過來?!?p>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但足夠具有威嚴(yán)和震懾力。
李大頭平日里囂張慣了,盡管不知道對方的來頭,但畢竟是鄉(xiāng)野村夫,也想不了那么長遠(yuǎn)。
“好啊,那我現(xiàn)在就去把我兄弟找來,你小子有種別跑,到時候打的你連你爹都不認(rèn)識。”
他掙脫來阿行的手,轉(zhuǎn)身就出了門。
老鴇跟她那兩名護(hù)衛(wèi)看的那是目瞪口呆,目光一齊落在饒冉冉等三人身上,比之一開始的敷衍,這會兒還帶著點崇拜之色。
“公子,多謝公子出手解圍呀!”
周圍的看客紛紛散開,但都沒有要走的意思,估計都還在等李大頭回來,然后等會兒還可以再湊一個熱鬧。
饒冉冉看見這老鴇,頓時想起凌婭的事情,她下意識抬起頭,剛巧對上二樓勾欄上那男子的目光。
簡季澤一雙桃花眼眸眸光瀲滟,纖長的手指舉著一個琉璃杯盞,嘴角帶著一抹淺笑,仿佛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人。
這人簡直就是過分精致了!
雖然中間隔了很遠(yuǎn)的距離,但饒冉冉依然可以確定,那人沖他挑了一下眉。
她還來不及多看看簡季澤,目光就被身旁那女子奪了過去。
“敢問二樓那位姑娘可就是凌婭?”
老鴇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的確看見自家頭牌面色不太好看的樣子。
“對。她就是凌婭,不過你看,二皇子在旁邊陪著呢,所以暫時也沒辦法來陪公子您,還請您千萬見諒啊!”
饒冉冉?jīng)]理會她,徑直就要上樓,老鴇看見她這動作,下意識的想要拉住她。
可是阿行跟阿金反應(yīng)速度很快,饒冉冉剛剛邁動步子,下一瞬他們就擋在了饒冉冉后頭。
“公子,使不得??!
老鴇沒有辦法,只能在身后交喚,可這時候饒冉冉已經(jīng)上了樓。
“他好像要過來了?!?p> 凌婭伸手理理碎發(fā),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
“那你差不多該進(jìn)去了。”
簡季澤亦眼神示意,凌婭一時驚愕,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還未反應(yīng)過來。
但她畢竟從心里頭忌憚簡季澤,對方下了命令,她只得老老實實的往屋里頭走。
“凌婭姑娘,請等一下。”
饒冉冉剛剛才走過來便看見凌婭似乎有離開的打算,迫不得已只得開口喚了一聲。
她這么一開口,凌婭也不知道究竟是該離開還是繼續(xù)留下來。
簡季澤有些無奈,面上的笑意瞬間斂去,“你是來找她的?”
饒冉冉很實誠的點了點頭,“二皇子不會以為我專程上來找你的吧?”
簡季澤嘆了口氣,一時說不出話來。
“原來二皇子跟公子你們認(rèn)識??!”
凌婭亦是有些發(fā)懵,她睜大眼睛,接著道:“不知公子找凌婭有什么事呢?”
饒冉冉直接忽視掉礙眼的簡季澤,“有些私事,想與姑娘聊一聊,不知姑娘愿不愿意給我一個機(jī)會。”
凌婭有些為難,她抬起眼,看了看簡季澤,希望對方能給個反應(yīng)。
“公子是不是需要理清楚一下關(guān)系,現(xiàn)在凌婭姑娘在陪著本皇子,你這貿(mào)然插到中間恐怕不太好啊!”
簡季澤往前走了兩步,剛好擋在饒冉冉與凌婭中間,他比饒冉冉高了許多,說話時俯下身,才能與她平視。
“不知二皇子愿不愿意賣我一個人情?把凌婭姑娘借給我一會兒,日后我再想辦法還給你。”
饒冉冉想問的事情不多,因此估計著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況且剛剛她往上面看時,簡季澤根本就沒有怎么注意身邊的凌婭。
“借?未免太說笑了吧,這可是個人。”
簡季澤說著又往前走了一步,嘴角的笑容愈發(fā)變得不羈起來。
饒冉冉見他沒有退讓的意思,只好作罷。
“那行吧,等二皇子時間過了,就在通知我一下?!?p> 她轉(zhuǎn)身打算直接下樓,同時暗暗懊惱自己的行為有些出格。
“算了,你回來吧,今天也差不多了,讓給你,下次記得還給我??!”
簡季澤自她身后追過來,話里頭帶著調(diào)侃的意思。
饒冉冉抬起頭,有些不太相信。
“二皇子是講真的還是開玩笑?”
“自然是講真的,我何時與你開個玩笑,不過下次記得拿別的東西還。”
他朝著饒冉冉挑了挑眉,“不過具體是什么東西,還得讓我好好想一想?!?p> 說完這句,他便舉著那琉璃杯緩緩下了樓。
凌婭全程都是驚訝狀態(tài),這會兒簡季澤既然走了,她也就安然邀請饒冉冉進(jìn)房間。
“公子若是有事便進(jìn)來說吧?!?p> 一直到進(jìn)了屋子,饒冉冉大致的掃了一眼,便看見旁邊架臺上擺著的焦尾琴。
想必是剛剛凌婭專程為簡季澤撫琴,桌上的飯菜還沒有收拾下去,依稀冒著熱氣。
饒冉冉看見了,沒由來的有些介意。
“公子先坐吧,凌婭給你倒杯茶?!?p> 凌婭緩緩走到旁邊,準(zhǔn)備給饒冉冉倒一杯茶,但是卻被饒冉冉叫住了。
“不用了,凌婭姑娘直接坐吧,我把該問的問題問完,很快就會走?!?p> 她是的確耽誤不起太多時間,本來單單只有一件公事,現(xiàn)在還得處理掉李大頭跟唐燕的糾紛,就必須要珍惜時間了。
凌婭點點頭,很是配合的坐了下來,“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林冉,凌婭姑娘直接喚我名字就好。”
她答得淡漠,說話是眼里也并沒有諂媚的光芒,這倒讓凌婭略加意外。
平常的那些達(dá)官顯貴。愿意花千金只為博她一笑。
這人倒好,一方面不能明確的知道身份,另一方面對她簡直比二皇子還要冷漠。
回憶起這幾日簡季澤在這里的表現(xiàn),凌婭當(dāng)真是無話可說。
她的琴藝在燕國可謂是數(shù)一數(shù)二了,本來想好好的撫一曲琴,結(jié)果剛剛擺上,那二皇子卻不愿意聽,只讓她安靜一些。
單單是這一點,便足以讓她十分受打擊。
“那林公子有什么話就問吧,凌婭知道什么都會告訴你?!?p> 盡管心里思緒紛雜,但面上上還是要裝作溫婉冷靜。
“不止上一次凌婭姑娘見到寒茗是什么時候?”
饒冉冉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這個問題讓凌婭稍微愣了一瞬,自從王笠那邊出了事,沒少有典獄司的人過來問話。
她一般都是含糊答了,對方反正也沒有深究,這人倒好,居然直接就過來裝作客人。
“大概是兩個多月前見過一次吧,寒茗能夠求到一樁好姻緣,我很是為她開心。只是沒想到后來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饒冉冉微微頷首,“那我還想問一下,她跟那位國舅爺是怎么認(rèn)識的?怎么這花樓里面這么多人國家耶,偏偏要娶她回家呢?”
凌婭對于這種問題非常無語,尤其是在不知道對方是什么身份的時候。
“林公子問這么多干什么,莫非您是典獄司的人員?”
她這話里頭已經(jīng)帶了幾分不耐煩,本來過去寒茗處處壓她一頭,還有肯花錢的國舅為她贖身,但只是這兩點,凌婭就十分眼紅。
“我自然不是典獄司的人員,但今日來,確實是為了寒茗,聽說那邊找到了她的尸體,但我不愿意相信,所以想來私自調(diào)查一下她的死因?!?p> 饒冉冉本來不想說謊,但為了避免暴露,還是扯了那么一個謊話出來。
“你喜歡她?”
凌婭的目光有些凌厲,仿佛只是一瞬間的變化。
饒冉冉搖搖頭,“算不上只是比較欣賞,所以才希望凌婭姑娘能幫幫我?!?p> “想必公子也是一個可憐人,既然這樣,那我便把我知道的都說了吧,不過在說之前還請公子做好幻想破滅的準(zhǔn)備。”
他們越是喜歡寒茗那種女人,她就越是要讓別人知道,寒茗究竟是怎么樣的人。
“麻煩凌婭姑娘了!”
饒冉冉?jīng)]想到這么快,凌婭就能妥協(xié),因此格外留心,她會不會故意隱瞞什么。
“寒茗跟我是差不多時間到花樓的,她樣貌好,雖然詩詞歌賦樣樣不通,但好在會打架,也能夠防身。
也許大家都喜歡她這樣,包括國舅爺,有一天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找到媽媽,說要見見寒茗?!?p>
俞初安
這一章是存在感很弱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