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篇》21 歸途，歸心于途
當房門被敲響時，云沒有耽擱多長時間，就慢慢把房打開了，側身讓他進去，
她心里高興卻拉不下臉，垂著眼木著表情問他：“你來干嗎？”
衛(wèi)卻輕松地笑著對她說：“來參加一下閨房啊，這幾天都是你去我那，我也要禮尚往來”。云扭頭看他，他也擺出一副興致盎然、東張西望的模樣，云忙攔在他面前，用手遮住他眼睛，擋住這精光閃閃的“賊眉鼠眼”。
衛(wèi)卻趁機雙手一環(huán)，把云攬在懷里，居高臨下看她，大刺刺對她說：”今天想我了嗎？是不是見不到我生氣了。”
云一面擔心地看著還沒有關好的房門，一面含羞地推他反駁道：“誰想你了，才不想呢?！?p> 衛(wèi)越來越了解懷中這個小東西的口毒心軟，也愛死了她這副嘴硬皮薄的小模樣，他轉身把門輕輕掩上，然后回身拉著云的手一起坐在床邊。
兩人半天都沒有說話，但感覺屋里的溫度卻在慢慢升高，如果仔細地話，會發(fā)現(xiàn)衛(wèi)的耳朵慢慢變得有些紅。
他不自然地咳嗽一聲：“你明天什么時候的火車？”
云：“上午11:00，你呢？”
衛(wèi)微翹嘴角：“中午13:00，但我要先回C市，不過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火車站?！?p> 云的聲音有些失望，哦了一聲，不再有聲響。
兩個開始你一句我一句，說著情侶間的膩歪話，時間很快在甜言蜜語和打情罵俏中就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奶奶就開始往云的行李箱塞東西，眼看著都滿了，奶奶左騰右挪又找到一小塊地方，最后云帶回來的一個大包和一個行李箱都塞得滿滿當當?shù)?，又加了一個布包。
云抗議道——太重了，拿不動。
奶奶一句話堵死：“有小衛(wèi)呢，他送你上車。”
云心想，那我下車怎么辦，好吧，到時再說了。
衛(wèi)在一旁很惜命地不敢多言，反正這一老一小都是惹不起的人，時不時很有眼色地幫上奶奶一把，還要忍受云時不時的遷怒一掐。
?。ㄐl(wèi)心中的小人對天長嘆，我為這個家付出太多了。）
臨出門前，奶奶單獨把云拉進屋里，遞給她一個信封，云忙推脫：“奶奶，不用，我有錢。我來的時候老媽給我錢了。”
奶奶堅持：“媽媽給是媽媽的，奶奶給是奶奶的，也不全是你的，里面還有一份，是給小悠的，知道嗎？”
奶奶硬把錢塞進云手里說：“奶奶年紀大了，家里什么都有，我也花不了什么錢，每年你爸、媽都會給我寄錢，我都給你們存著，一份給你，一份給小悠?！?p> 云感動得眼淚在眼睛打轉，抱著奶奶不肯放手。
奶奶也眼睛濕潤地拍拍云的背，試意她坐下，問她：
“你跟奶奶說說，那個小衛(wèi)是不是你男朋友？”
云羞澀地低著頭說：“是啊。”
奶奶：“那為什么剛來時，你說是你大學同學?！?p> 云：“那時還是大學同學，現(xiàn)在是男朋友了。”
奶奶：“這才幾天，你們怎么發(fā)展這么快？”
云：“也不是才幾天，我們認識很久了，認識一個多學期了，我們關系很好……但一直沒有機會說，最近才說的?！?p> 奶奶：“那你跟我說說，他好在哪里？”
云：“他長得帥啊，很開朗，很能干，脾氣好，對我好，我們聊得來。”
奶奶：“我看他脾氣不壞，但也不能算好吧，也是看人來的?！?p> 云開心地點頭說：“嗯，他對我脾氣挺好的?！?p> 奶奶用手指點點云的額頭，一副嫌棄她不爭氣的樣子說：“你啊，他這個樣子，在學校里是不是挺受女孩子歡迎的？”
云有些低落地：“嗯，挺受女孩子歡迎的，不過他說他都看不上眼，他只喜歡我?！?p> 奶奶想想說：“現(xiàn)在是你們倆處得最好的時候，奶奶說什么你可能也聽不下去，不過云啊，奶奶不得不囑咐幾句。兩人再怎么好，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得結婚以后才能做，云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嗎？”
云含羞低著頭說：“我知道的，奶奶?！?p> 奶奶又說：“本來有些話應該是你媽媽跟你說，但是……你媽媽應該不知道這事吧?！?p> 云抬頭有些緊張地對著奶奶說：“我媽媽還不知道，奶奶您先別說，我以后找機會自己告訴她?！?p> 奶奶嘆口氣說，“好吧，我先不和她說，但你自己要把握好?！?p> 云連連點頭說：“嗯，奶奶我知道的?！?p> 奶奶又說：“人啊，有多大的福份，就要有多大的受力。小衛(wèi)這樣的男孩子，模樣長得好，為人也不錯，又有能力，在大學肯定是受歡迎的。你既然要和他在一起了，就得承受和他在一起的壓力，包括肯定有別的女孩子也喜歡他，甚至知道你們是男女朋友之后，還會繼續(xù)喜歡他，這些都是你要受的，你得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如果你受不了，趁早找一個普普通通的男孩子一起過，就沒那樣的麻煩，你明白嗎？”
云：“低著頭，有些低落地嗯了一聲?！?p> 奶奶又補充道：“這世間的事，都是有兩個面的，哪有單有好處沒有付出的好事？至少奶奶過了大半輩子，沒有見過，你懂了嗎？”
云仿佛有些吃驚，但過了一會，她堅定地看著奶奶說：“嗯，奶奶，我明白了，我知道要怎么做了?！?p> 祖孫倆又在房里說了一會私房話，兩人才眼睛紅紅地出來。
衛(wèi)在云的眼里竟然看出某一絲“視死如歸”的神情，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錯覺嗎？他私下想。）
但現(xiàn)在沒有空想這些了，時間不多了，云和衛(wèi)背著、提著、拉著他倆的大包小包，和至親的奶奶、伙伴、朋友道別，坐上兩輛奶奶提前找來的摩托車，徑直向鎮(zhèn)開去了。
一路上風聲從耳邊吹過，很急很猛，身上穿得雖暖，但心里卻有一塊空了，有冷風迎面闖進來，不知不覺地，云的淚水又象往常一樣，流了一路，順著迎面的風橫飛回去，仿佛是云戀戀不舍的心情，久久眷戀不肯離去。
到了車站，向兩位摩托車手致謝，給紅包，都是衛(wèi)的事。
然后背著大包小包，拉著行李箱，也是衛(wèi)的事；
云只是機械性地跟在他后面，被他拉著走向檢票處。
到檢票進站的時候，云才恢復一些些神志，她拉著衛(wèi)的手說：“把包給我吧，我得進站了?！?p> 衛(wèi)低頭看她：“我送你進去，你東西太多了。”
然后揚揚手中的票笑著說：“我買好站臺票了。”
云遲疑地想，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沒見你去買站臺票啊。
但被衛(wèi)拉著，被后面的人群推著，稀里糊涂地就這樣跟著檢票上了車，衛(wèi)幫她把行李一一放上行李架了，還神秘地對她說：“下車記得找一個帥哥幫你拿下來啊?！?p> 云木然地答應了，擺擺手催他下車，否則車就開了。
衛(wèi)還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走了。
云無精打彩地轉頭看著窗外的人群，等著車開，還好沒幾天就開學了，就可以見到“他”了；但是奶奶啊，想到又要離開奶奶，云象被太陽曬蔫的花，沒了生氣。
又枯等了差不多十分鐘，云好象聽到旁邊的位置有人來了，她無心去看，依然靠著窗戶看著窗外想著她的心事。
突然旁邊遞過一瓶礦泉水，有一個男中音說：“渴了吧，喝點水?！?p> 云才不要搭理陌生人，等等，誰的聲音，她轉頭一看，這個一臉賤笑的陽光大男孩，不是衛(wèi)是誰??？
云驚得差點跳起來，還左右看看，仿佛是在確認自己是否上對火車似的。
衛(wèi)忙拉她坐下，她還有點沒回過神來問到：“你怎么會在這輛車上？你不是要回C市嗎？”
衛(wèi)得意洋洋地說：“我見某人失魂落魄、神不守舍、可憐兮兮的，擔心她要不是到了A市被人賣了還數(shù)錢，害我人財兩空；要不然就是撐不到A市就一命嗚呼，還是害我人財兩空；所以就決定犧牲我自己陪你回家了。偉大吧，現(xiàn)在可以獻上你的雙膝崇拜我了?！?p> 說完這些胡話，衛(wèi)揚起下巴，一副“夸獎我吧，夸獎我吧”的賤樣。
云：“呸！”云面對這樣的他，“斗志昂揚”的狀態(tài)又回來了，非常熟練地一腳踩在他的球鞋上，然后衛(wèi)夸張地小叫一聲（這車上，四周人虎視耽耽看戲呢，就差捧一包瓜子和一壺茶了。）
這樣也好，這樣的云充滿了生機和活力，不象剛才蔫了吧嘰的。
?。ㄐl(wèi)暗自想）。
云低聲逼供：“說，怎么回事？！”
衛(wèi)垂死掙扎：“都說了，見你可憐，和你旁邊的哥們換了票，送你回家了?！?p> 云心里暗喜，眼色流光，嘴角微揚，卻沒有失去應有的清醒：“不可能，這是回A市的車，你那是去C市的票，再怎樣也不可能從那車換到這車來?！?p> 然后，恍然大悟：“你早就改簽了對不對？昨天早上你騎摩托車去鎮(zhèn)上就是辦這個事，這樣才有可能和我旁邊的人換票?！?p> 衛(wèi)：“對頭，加十分?！?p> 云眼里含笑，卻不耽誤熟練下腳，誰讓這家伙騙我。
衛(wèi)不敢躲，生生地受了云的這一記“繡腿”，當然這一腳比剛才那腳輕多了。
云自己偷偷地樂了一會，又轉回頭說：“你剛才怎么和人說換票的?！?p> 衛(wèi)：“那老費勁了?！?p> ?。ㄐl(wèi)去的地方多，經(jīng)常各地方言雜燴混著說，現(xiàn)在連東北話都嚇出來了）
“我就說我女朋友是武術隊的，今天沒買到同一處的票正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脾氣不好，脾氣不好就想動個手動個腳什么的，然后“手腳無情”，一不小心就禍及鄰居，殃及池魚；我還撩起褲腿給他看我的膝蓋，說那都是你鐵砂掌擦的，那哥們聽了臉都白了，還沒近座就轉身跑了?！?p> 云白眼看著他滿嘴跑火車，一副“你就編吧”的模樣，她就知道這家伙嘴里從來吐不出什么象牙來。
衛(wèi)自己說完也樂了一會，然后右手一攬云的肩頭，靠向她低聲說：“我陪你，你不高興嗎？”
云低著頭輕聲說：“高興。那剛才怎么換的?！?p> 衛(wèi)：“我就說了這是我女朋友，我倆沒買到一處的票，然后滿臉乞求……”
云笑著央他，再表演一次“滿臉乞求”的樣子，被他用手“嚴正駁回”，兩人手拉手、肩并肩、頭靠頭，開始了回家的甜蜜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