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再入蒙昧森林
坐在妖獸月騏上面,盧果有些感慨,上一次到蒙昧森林的記憶可真的是不怎么美好,雖然在事實結(jié)果上,自己算是走了大運,徹底扭轉(zhuǎn)了人生的局面,但對于那一谷的尸骸,每每想起,自己還是一身冷汗。
尤其是那谷里的尸骸原有的英靈,都鉆到自己意識海里居住,有位話癆還在耳邊嘰嘰喳喳說些年輕時的風(fēng)流韻事,盧果不得不整個人趴在月騏的脊背上,盡量忽視那穿透靈魂的聲音。
從正門走,蒙昧森林顯得友善多了,周圍有不少的同行者,有些熱情的人還跑過來問陳旭是否能加入隊伍,但都被委婉拒絕。
費問樞不可思議的沉默著,與陳旭一樣,他是整個隊伍的核心,走在月騏以及此次冒險隊伍里的幾位女性坐著的銀鳳馬車后,隊伍里其他的男人走在前面,有一位看著特別不靠譜的中年男子嘴里哼著難懂的山歌。
費問樞低著頭緩緩向前走,心里卻想著即將出發(fā)前,和盧果單獨呆在一起的時候。
費問樞本來是想盡快破開盧果煉神三階瓶頸的,他這幾個月里已經(jīng)準備好了他所知道的某個大門派進階輔陣所需的素材,可是他卻突然發(fā)現(xiàn),盧果已經(jīng)自行破開瓶頸,升入四階,不但如此,盧果的四階完全不是初入的模樣,而是已經(jīng)穩(wěn)定且快要到新瓶頸的樣子。
費問樞沒問什么,他知道盧果已經(jīng)得到其他的奇遇,但對于他來說,無所謂,只要保證他再進入那個地方,其他的都沒什么所謂,費物醫(yī)館也好,聲名也好,都不重要,何況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陳旭,盧果只要開啟了那一關(guān),就不必繼續(xù)走,月騏就是帶他回去的最好向?qū)А?p> 所以,盧果的秘密,他根本不好奇。
費問樞難以釋懷的是,盧果跟他提到的一件小事。
盧果在茅屋里觀察冒險隊伍的成員時,發(fā)現(xiàn)一個女子,也就是陳旭最后一個找到的伙伴,當(dāng)年隊伍里被稱為晏橙的女煉氣修士,她的腰帶上靜靜掛著一枚玉佩,而這枚玉佩和盧果三年前在崖山村破陣時撿起的玉佩一模一樣。
這引起了盧果注意,他靠近晏橙,仔細看玉佩上的花紋,確定兩枚玉佩是完全一致。
盧果沒提及英靈的事,但把崖山村布有吸收血氣陣法的事全告訴了費問樞,也跟他說了布陣所用的玉佩和晏橙佩戴的一樣的事。
費問樞心中波濤洶涌,他當(dāng)然記得那枚玉佩,那是當(dāng)年他們在那個地方得到的,晏橙還為此受了傷。
但盧果拿出了另一枚玉佩,他仔細拿來看過,完全一致,和當(dāng)年自己借晏橙玉佩看的時候地感覺一樣,帶有那個地方獨有的氣息。
這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
可是,崖山村的這玉佩哪來的?晏橙偷藏了另一枚,還是有其他人從那個地方得到了玉佩?
晏橙偷藏的話,大概是有人幫她,當(dāng)年的冒險隊伍里和她交好的不是沒有,可都死了,楊天意天生浪子,不過要他幫忙私藏東西,恐怕不會。那這個人是誰?為何要隱瞞他和晏橙的關(guān)系?
更糟糕的是另一種,有其他人發(fā)現(xiàn)并進入了那個地方,取得了玉佩,他還活著,那個地方其他的東西還有多少,對自己最重要的那個,是否也被取走了?
費問樞陰沉沉的看著銀鳳馬車,捏緊拳頭。
陳旭的心情也很復(fù)雜,他對那個地方的執(zhí)念絕不在費問樞之下,但他和費問樞的豁出性命不同,他還是想活著回來的。那個地方埋葬了他幾十年的夢想和情緒,即使他已經(jīng)從當(dāng)年的煉氣五階踏足到今日的煉氣七階,他依然覺得,攻克那個地方整體是不可能的,只要拼到那一關(guān)就好。
盧果聽夠了燕文圖翻往事,心道:“燕先生,你能不能休息會,或者咱們來干點正事,你教我新的心法也行啊,不要說那些老掉牙的故事了,我實在不想聽了。”
燕文圖大怒,“你這小子不識好歹,我給你講這些,是為了讓你以后碰見了心愛的姑娘,可以有點經(jīng)驗,不用像個木樁似的扮傻子,你倒好,想修煉,你之前的修行都沒學(xué)完,還想新的,來來來,我教你不用聽我聲音的心決,你練好了,就不用怕老頭子我吵你了?!?p> 盧果大喜:“好好好,這個好,我要學(xué)?!?p> 燕文圖氣極,嗚里哇啦說了一大堆盧果不知道的語言,良久才平復(fù)道:“我不跟你計較,老頭子大度的很。你聽好了,這門心決叫屏障決,你給我記牢了,別說我沒認真教你?!?p> 盧果狠狠點頭,決心花最大力氣學(xué)習(xí),爭取一個月內(nèi)想不聽就不聽。
燕文圖意興闌珊的教著,盧果興致勃勃的學(xué)著,不知覺間周圍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了。
又走了半天,隊伍被一個黃衫老者擋下,他看著陳旭道:“老陳,你怎么來了,這是你帶的隊伍?”
“我想要出去一趟,這是西秦的令牌,放我們過去吧?!?p> 老者仔細瞧了瞧陳旭手上的令牌,確認無誤后,才收起警備的神色,嘆道:“自從當(dāng)年商會紛爭以來,就沒敢再大意過,怕一個不小心,就和蟲子他們一樣丟了命,六眼六眼,還有什么可守的呢。”
陳旭勸道:“別這么說,事情已經(jīng)過了,劉向和好,西秦重組,今后,不會再有人襲擊你了?!?p> “哪能說得上,世事變遷,我以前以為六眼除非老死,怎么都會輕輕松松,可是誰承想,死了倆了,劉向表面和好,內(nèi)里暗斗,別告訴我你沒有聽說,我現(xiàn)在特別小心,怕一堆人戳我刀子?!?p> “那就別干了,到我那去,保準有人歡迎你?!?p> “那也不成,又不是孤家寡人的,后面有一大堆的親屬后輩呢,他們怎么辦,吃什么,你這口軍糧,未必吃得香,西秦已融入骨肉,分不開了。”
“不吃軍糧呢?”
“怎么說,你要叛逃么?”
“當(dāng)然不是,我是要隱退了,這把年紀隱退也算正常吧,我打算帶著家里去復(fù)遠城?!?p> “此話當(dāng)真?你那些根基都在天雄鎮(zhèn)吧,舍得?”
“那還有假,外物我不要了,兒孫后輩,親族好友,要一起來就來,不去就留下,我反正要走?!?p> “還是不行,你的軍方不會賣你,西秦可不一定,走了,親族說不定就卷入是非,死無葬身之地?!?p> “我也就是說說,你自己看著辦吧,現(xiàn)在,我們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