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確切消息的徐賢妃終于是敢去回話,走在去芳華殿的路上也是生生走出了剛剛打了勝仗的氣勢,那步伐都快比剛剛找完樂子的皇帝還雀躍。
“柔姐姐?!蔽匆娙寺曄鹊?。
正在接受秀字輩宮侍們來回安慰勸食的江柔,一把撥開了眾人,兩天一夜未進水米的人又好像變成了別人。
“珍妹妹!”現(xiàn)在的江柔喊徐寶珍如呼喚情郎一般婉轉(zhuǎn)動聽。
“哎!”徐賢妃托住江柔的手,順勢坐在了她的床邊,立刻出聲安撫道。
“柔姐姐放心,妹妹已經(jīng)替你看過了,縣主已經(jīng)轉(zhuǎn)危為安了,孫太醫(yī)一眾也確認過了,姐姐萬可放心了?!?p> 江柔的眼淚順著臉頰滑進略微敞開的衣襟,徐賢妃竟然在向來以美艷冠絕京城的臉上發(fā)現(xiàn)了疲態(tài),眼睛里也布滿了細微的血絲。
“見柔姐姐這幾日并未休息好,縣主的情況,妹妹已經(jīng)帶到了,剩下的也只能交給孫師由他們了,姐姐該好好休息才對。”
徐賢妃話帶到了,想著洛川舒說的事,剛起身又坐下了。
“姐姐,有一事是舒世子讓妹妹告知太后的,只是此事與蓮縣主有關(guān),妹妹想著姐姐或許有高見。”
徐賢妃附耳過去,“舒世子有言,蓮兒鬢角上的傷是為了給他擋石子才受的。”
江柔聽著這個消息,眼神立馬就變了,挨了太后的打,她也不敢確定在太后心里江家到底是個什么地位。
她可不想費盡心機,江采蓮最后只是做個側(cè)室,就算一切均如太后所愿,到最后蓮兒也不過是個妃嬪,即使做到她這個地位,還不是受制于太后給安排的正室。
為人側(cè)室的生活她比誰都清楚,無論是她還是徐賢妃,韻貴人,乃至當年寵冠后宮到敢跟皇后對嗆的蕭貴妃,誰沒受過太后皇后的氣,尊貴如蕭貴妃還不是在蕭家倒臺以后被皇后隨便尋了個由頭賜死,甚至到下葬的時候棺木周圍還被那位釘滿了桃木。
“妹妹!”江柔反手死死拽住正準備離開的徐賢妃的衣角。
“蓮兒叫了你這么多年的姨姨,想必也是將你看得和親姨相差無二了,那是我倆疼了這么久的人兒,蓮兒這孩子良心好,她以后過得好,對于我倆而言更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p> “妹妹!”徐賢妃被江柔拽的動不了,真不知道這個據(jù)說兩天水米未進的人哪來那么大的力氣。
“我知道寶珍你自進宮以來就從來沒有害人之心,我也是啊,可是那個惡毒的女人為了斷掉皇上的子嗣,就串通她那個惡毒不遜她的外甥女打掉了我的孩子,可就算皇后死了,我的第二個孩子還是在她的設(shè)計下生生從我肚子里流出來?!苯峒拥奶闇I橫流。
“蓮兒這孩子已經(jīng)是我們江家最后的希望了,我只懇求妹妹你能幫幫她?!?p> 徐賢妃終歸還是沒把自己代入過江柔的角色,哪知道她會激動讓她都走不了。
“柔姐姐,妹妹知道,我都知道,誰不是懷著家族的希望,從千寵萬愛的家中到了這吃人的深宮中來,皇后的巴掌太后的冷嘲熱諷,妹妹也挨過,也疼過?!币娮约旱囊陆窃趺闯抖汲恫贿^來,干脆就直接坐回了江柔的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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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姐姐,多的事情妹妹不敢說定能做到,可是妹妹也會盡全力護著蓮兒,也當是報答姐姐在這深宮中,這十年來的照顧,如果沒有姐姐你,只怕我在那兩個女人手中活不過三年。”
江柔聞言,眼淚嘩啦的淌,放開了徐賢妃的衣角,又握住了她的手,想說些什么卻也無力,只能閉上眼朝著徐賢妃搖搖頭,一派感動到無法言喻的模樣。
徐賢妃嘆氣,不知是為自己的衣角而嘆,還是為在這深宮里同樣悲慘的姐姐妹妹而嘆。
兩人沉默對坐良久,江柔才停止了流淚,將人徐賢妃的手放開。
“那這就拜托妹妹了,姐姐身子實在不適,只能靠著你照拂蓮兒,若是情況有變,還望妹妹能速來告知姐姐。”江柔靠回了軟墊,一派正色,仿佛剛剛那個哭的梨花帶雨的人是徐賢妃一樣。
徐賢妃點頭,再在這里待下去,恐怕她真的要被江柔洗腦,只為他們江家而活了。
“姐姐好生休息,妹妹先去太后那回話,得空了再來跟姐姐話閑?!?p> 江柔一點頭,徐賢妃立馬轉(zhuǎn)身出門,好家伙還不跑等著另外的衣角再被扯壞嗎?
在門外候著的秀珠看見了著急忙慌跑出來的徐賢妃,趕緊將人送了出去。
又將守在殿門口打掃的小宮女們揮退,徑直進了正殿。
“主子!”她趕緊扶起強忍著沒力氣也要起身的江柔。
“秀珠,去給哥哥傳話,蓮兒無事了?!毙阒闆]有立即應(yīng)答,若有所思的樣子讓江柔不耐煩起來。
“怎么回事,我讓你快去,你要忤逆我不成!”
秀珠見她有了發(fā)怒的跡象,又怕她真的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主子!”秀珠“噗通”一聲跪倒在江柔的面前。
“秀珠有罪?!彼紤]再三,她還是決定將致幻術(shù)的事情告知江柔,以防將來真有人破解了致幻術(shù),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主子,秀珠昨個夜里卯時就發(fā)現(xiàn)了縣主和世子,只是那時候兩人都昏迷著,奴婢不敢移動二人,只敢給世子施加了禁術(shù)?!?p> 話音剛落,江柔眼前一黑,只覺得這人世間要坍塌了。
“你也知道那是禁術(shù),安王身邊的能人異士不比咱們江家少,他的外家甚至早早的外放到了南蠻那片,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你在宮中用這種手段害人,咱們江家三百多條人命都得送在你手里?!?p> 窒息徹底攻陷了江柔,只有一絲理智在告訴自己,這是秀珠那個從小陪著長大的人,就算要殺也得等到徹底安全以后。
江柔這次是真暈過去了,不知天地是何物。
不似這幾個宮殿的人仰馬翻,此時養(yǎng)心殿里的那位只恨上次大宴的瓜子留少了,蘇南養(yǎng)在各宮的探子來回報信,一樁樁熱鬧看的皇帝奏章都不批了。
“蘇南,你說這吳王世子也算有本事啊,居然能讓安王和江家栽個這么大的跟頭,真不愧是當初朕在皇子中最忌憚的人的兒子?!?p> 一把瓜子又遞到皇上手里,蘇南笑道。
“皇上喝點茶,瓜子火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