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在劇痛中忘記了在陳良面前保持形象,當(dāng)意識到剛才陳良情急之下直接把她抱了起來時,她已經(jīng)滿臉的淚花了,好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看著陳良,不自然道:“好了,沒多大事,快放下吧?!?p> 聞訊趕來的錢磊也趕緊附和道:“對對對,別抱著了,快放下?!?p> 后來的體育老師則言辭緊張道:“怎么了?怎么了?被什么絆著了還是怎么了?”
“我,我崴腳了?!焙蜗β暰€委屈的不行。
體育老師更急了,“我的天!趕緊!趕緊送醫(yī)務(wù)室去,別傷了骨頭可咋整?。 ?p> 老師迅速吩咐道:“錢磊你也跟著,你兩趕緊送她去啊!”
“好的!”錢磊求之不得。
這會兒陳良已經(jīng)把何夕放下了,三個人站在操場的出口大門邊,一個還沒止住生理性淚水,一個緊張的不行,還有一個眼神中透著點點陰翳。
錢磊作勢就要抱著她走,還沒伸出手,陳良就語氣不善的說道:“你怎么搞得?跑個步還崴了腳了?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再慢點就極有可能發(fā)生踩踏事件,你不要命了嗎?”
“我……”何夕更委屈了,這好像是她頭一次看陳良發(fā)火,而且還是沖著她。
錢磊不樂意了,“你至于嘛你,人小姑娘不小心摔了你還罵人家,你要是不想幫忙就趕緊走,我送她去醫(yī)務(wù)室。”
陳良依然處于煩躁狀態(tài)中,不帶感情的說:“不用,我還抱得動?!闭f罷也不管何夕眼里的震驚,直接抱了起來。
錢磊氣的想當(dāng)場跟陳良打一架,可是陳良抱著何夕在,他不能讓何夕也受牽連,只好不服氣的跟在后面。
何夕看陳良突然莫名其妙的發(fā)了火,也沒敢說不,更何況這樣窩在他懷里,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屬于少年的氣息,其實是個很享受的事情,想著想著連眼淚都止住了,也不知道她是在安慰陳良還是自己,“我真沒事,你放我下來,你這樣多累啊,你扶著我走就行。”
“閉嘴?!标惲嫉南骂€線緊繃著,目視前方,步伐穩(wěn)健的朝著醫(yī)務(wù)室疾步趕去。
錢磊跟著附和:“對對對,不能自已走,萬一真?zhèn)斯穷^你一走肯定又出大事,這樣吧,換我來抱,陳良你該累了吧?”
“不累?!标惲歼B眼神都沒分一個給錢磊,淡然答道。
到了醫(yī)務(wù)室,陳良把她放在隔間的病床上,看著她一言不發(fā)。
醫(yī)生脫了何夕的鞋襪,挽起來褲腳,有點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這孩子,這么大人走路還不小心點,你看看,都腫成這樣了,看這樣子是韌帶拉傷了,應(yīng)該還沒有傷到骨頭,你動動試試看?”
何夕聽聲試著動了一下,臉皺成了一團(tuán),她又想哭了,以至于聲線都有點變形,她說:“疼?!?p> 陳良感覺自己的心口仿佛被貓抓了一下,輕柔而綺麗。于是他聽到自己說:“拍個片子看看吧?!?p> 醫(yī)務(wù)室的醫(yī)生看了他一眼,說道:“學(xué)校里面拍不了,得去外面醫(yī)院拍。但是以我的經(jīng)驗來看她這沒有多嚴(yán)重,先冰敷一下吧,我再給她開點活血化瘀的藥,等過個個把周到十來天就會好了。”說罷醫(yī)生站了起來,又吩咐道:“來個人拿藥,還有付醫(yī)藥費?!?p> 錢磊趕忙說道:“好的好的,我跟您去?!?p> 錢磊走后,屋子里就剩何夕跟陳良了,她垂著頭看著腫脹的腳踝,有點發(fā)愁,但是她還記得是誰把她抱過來的,小聲道:“謝謝你送我過來。”
“沒事兒,下次跑步的時候注意點,別再這么不小心了。”陳良恢復(fù)了以往的云淡風(fēng)輕,語氣中既沒有了剛才的生氣也沒有太多的關(guān)心,仿佛自己只是他隨手幫忙的一個路人般。他又變成了那個疏離而禮貌的同學(xué),剛才那個生氣的陳良好像只是個幻覺。
“知道了。”何夕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變化,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原本神經(jīng)大條的女生正一步步變的敏感多疑起來,陳良一點小小的變化她都能看出來,能思考半天為什么。
后面怎么處理的何夕已經(jīng)記不清了,她漠然的看著醫(yī)生給她弄來冰塊,拿來紅花油還有一些藥,嘴里也飛快的說著注意事項,她仿佛記住了,又仿佛沒記住。
回去的時候是陳寒背著她回教室的,何夕正納悶他怎么過來了,陳寒就率先開了口:“剛才他們說你們班有人出事,我就多瞅了一眼,我看那身形我還以為是章微微呢,結(jié)果散隊我又看見章微微好好的,我就跑過去問她了?!?p> “好吧?!?p> 錢磊簡直痛心疾首,來回都沒他的份,除了在一旁急得抓耳撓腮一點別的辦法都沒有。
“你來了我就先走了?!标惲颊f道。
“好?!标惡c了點頭。
錢磊還有點懵逼,陳良已經(jīng)抓著他一塊走了,他邊走邊憤然道:“干嘛?。縿偰悄械奈覜]記錯是陳寒吧?你就這樣放任咋們的班花跟著他?”
“班花?我沒聽錯吧?”陳良簡直咋舌錢磊給何夕戴的濾鏡,而且他沒記錯的話,班上被稱之班花的好像是章微微吧?
“不是,這是重點嗎?重點難道不是那個陳寒,他嘴里說著章微微,還敢來看何夕?”
陳良拍了拍他的肩膀,有點過來人口氣一般說道:“別誤會,陳寒是她哥?!彼麆倻?zhǔn)備說你想追她可得討好陳寒啊,話到嘴邊又不想說了,憑什么提醒他?
“什么?同父異母?還是同母異父?”
“表哥,親的?!标惲家呀?jīng)不想多說了,言簡意賅道。
“哥?!焙蜗ε吭陉惡成?,少見的乖巧。
“干嘛?背你一下就感動成這樣了?多少年沒聽你叫我哥了?!标惡敛粦岩伤怯惺裁磯狞c子了。
“不是,我,我只是想問你,陳良畢業(yè)了真的會出國嗎?”
“什么?”陳寒的腳部有一剎那的停頓,接著又恢復(fù)了往常。
“上次在你家的時候,你跟我說他畢業(yè)就可能出國了?!?p> 過了好一會兒陳寒才想起來,他當(dāng)時其實就是故意夸大其詞嚇唬何夕的,雖然陳良確實說過他爸有把他送出國的意思,但是看他好像也沒有要同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