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燁醒來時,床邊的元渂正握著她的手,焦急的眼神在看到她醒來時頓時變得苦澀了。
元渂:“燁燁,你醒了。”
史燁半睜眼睛看著元渂躺在床上苦笑:“我終于見到你了?!?p> 元渂:“是我不好,沒有在你醒的時候來看你?!?p> 元渂吸了一口氣:“燁燁,我已經(jīng)命人重新準備登基與封后大典了,屆時,我們永遠的在一起好不好?!?p> 史燁苦笑,怕是不可能了:“元渂,我知道我怨不得你,這件事終是爹爹自討苦吃罷了,可我心里卻沒有辦法不怨你……”
元渂握著史燁的手眼神慌亂,哪怕史燁再怎么瞧不起他這種想要撇清關(guān)系的模樣,他也定要解釋:“燁燁,不是我,我沒有動相府……你要信我?!?p> 史燁眼珠動了動,心中略有疑惑,可是如今,相府已滅,他也沒有騙她的必要了,難不成是赟銘:“是赟銘?”
元渂的眼神閃了閃,眉頭緊皺:“是?!?p> 史燁輕嘆了口氣:“不重要了,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辈徽撌欠袷窃獪b動的相府,相府已經(jīng)至此,她的心里終是放不下了。
“燁燁…………”
史燁抽出被元渂攥著的手轉(zhuǎn)身躺向另一邊:“元渂,我不怨你,但也不想再見你,你以后莫要來了?!?p> 元渂慌亂:“燁燁,我對你的心……”
“你對我的心意我了解,但我的心意我更了解,你且放下吧,那些對著爹爹,對著我說的話,我全當沒有聽過?!笔窡畋硨χ獪b,眼角中淌出一滴清淚。
元渂知史燁心已死,他也不愿再逼她,或許讓史燁冷靜一段時間自會變好,只得起身,滿眼悲傷:“你且冷靜一段時間吧?!?p> 元渂緩緩的轉(zhuǎn)身離開。
史燁隨著元渂的離開,眼里的淚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落,卻不敢出聲。
三日后的清晨,史燁慢步走在王宮的花園中,像是在賞花,又像是在找些什么。
史燁聽宮人們說元莕素來喜歡在這片菊花中品茶,不知今日能否遇到他。
當史燁經(jīng)過一處亭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她正在尋的元莕,史燁微微一笑,側(cè)身對身后的一群宮女太監(jiān)們說:“你們止步?!?p> 宮女太監(jiān)們愣了愣:“是?!?p> 史燁踏入亭中。
正皺眉品茶的的元莕察覺到了一身白衣的史燁,忙起身行禮:“娘娘?!?p> 史燁不免失笑:“你倒對我如此客氣了?!?p> 元莕收了禮:“今時不同往日罷了?!?p> 史燁聽后苦澀一笑:“是呀,今時不同往日了。”然后坐在了石凳上。
元渂也落座,抬頭看向面色蒼白,脖子上帶有紅色劃痕的史燁:“你可還受得住?!?p> 史燁無力一笑:“無妨。”然后抬頭與他對視,小聲的說:“爹爹是不是找過你?”
元莕手顫了一下:“確有此事?!?p> 史燁沒有再問別的,而是道:“你去準備準備,十五日后的夜晚帶我出宮?!?p> 元莕震驚:“你想做什么?”
史燁面無表情:“我想做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想辦法把我?guī)С鋈ゾ秃?,宮中的人沒幾個認識我,要出宮,并不是難事?!?p> 元莕見園中人漸多,不好再問,只得皺眉:“好。”
史燁見元莕應(yīng)下,拿起桌上的另一支茶杯替自己倒了茶,放在嘴邊品了品:“你平日看起來不務(wù)正業(yè),這做茶的技術(shù)倒是不錯。”
元莕嘆氣:“深宮之中,誰又不會些東西來打發(fā)時間呢?!?p> 史燁放下茶杯深深看了一眼元莕,想不到純真如元莕,在這深宮之中也免不了苦惱。
史燁起身:“我且先走了。”
元莕起身行禮:“恭送王后娘娘。”
身后跟著一眾人的史燁走在回宮的路上,走入花間時偶然聽到一句宮女的話:“要我說王后的爹爹可是謀逆大罪,王上讓她活著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還日日想著怎么去討好她,這王后還真的是恬不知恥?!?p> 另一名宮女忙捂住她的嘴:“你這是不要命了,王后娘娘豈是你我能議論的?!?p> 史燁轉(zhuǎn)身走到花池的另一邊,面無表情的出現(xiàn)在兩名宮女面前,兩名宮女頓時被嚇了一跳,看了看史燁后面的宮女太監(jiān)們一個個向她們使眼色,這才知道是史燁是她們口中的王后,忙跪下:“娘娘,是奴婢多嘴,還請王后娘娘贖罪,王后娘娘贖罪呀?!?p> 史燁看著那個磕頭磕的最響的宮女,滿眼冷漠:“按照宮法,詆毀一國王后該如何處置?”
念兮上前:“處以絞刑。”
史燁:“那便拖下去吧?!?p> 太監(jiān)們聞聲后去拖兩名喊著饒命的宮女。
史燁皺眉:“把另一名放了吧。”
太監(jiān):“是?!?p> 史燁無視宮女的求饒,轉(zhuǎn)身走去。
一時間,史燁處決了一名背后議論她的宮女的事情傳遍后宮,人們有的覺得她做的對,也有的覺得她不該如此狠心??傊?,那個以溫柔嫻雅著稱王都的相府嫡長女的形象已經(jīng)破滅在了她們心中。
元渂聽到這件事情以后只是微微皺眉,開口說了句“無妨”便沒了下文,只是暗自感嘆史燁的變化之大。
這些日子,元渂每夜都會去史燁的宮內(nèi)見她,卻統(tǒng)統(tǒng)被史燁命宮女回絕,元渂知道史燁不愿見他,只得作罷,獨自在宮中憂愁。
而史燁的心里就算極其想要見他,大腦卻告訴她不可以。
這些日子,史燁日日同在相府一般晌午起床,也沒有再想要自盡,元渂也就放了心,對史燁的看管便松了些。
半月后的夜晚,月亮逐漸變圓了,距相府被滅之日也有了一個月。
宮中逐步操辦起了登基大典,也是今年第三次鋪紅綢了。
到了入寢的時間,史燁向往常一樣命一名宮女留在她旁邊。
今日的元渂倒是罕見的沒有來騷擾她,估計是被比上次還要繁盛的登基大典牽扯住了。
半夜,史燁的屋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史燁知是元莕到了,便下床替他開了門。
一身黑衣的史燁快速進門:“這些侍衛(wèi)怎么睡得如此死,害得我白白擔心了一場。”
史燁撇了眼元莕:“我在相府閑來無事時偶然翻過幾本藥書,里面的安眠藥被我大量的下入賜給他們的吃食里了,不到明日夜里他們怕是醒不來?!?p> 史燁拿出早早在一旁宮女身上脫下的宮服,套在了身上:“你我快走吧,免得生出什么事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