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更天了?”
言悟凡看著天空變得一團混黑,連一顆星星都看不見。
一旁的金五趴在屋頂?shù)耐咂?,整個眼圈都凹進去不少,看起來整個人精氣神萎靡。
金五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回頭看到言悟凡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行了,腳步晃晃悠悠的就打算轉(zhuǎn)身離開,若不是言悟凡拉了金五一把,這家伙還以為自己在平地上呢。
“小心點,咱們盯得可是巡城兵馬司,暴露了不光是摔傷筋骨那么簡單?!?p> “我知道了,凡哥?!?p> 在言悟凡和金五站的瓦房下面火把通明,兵馬司的人馬列成隊列,不斷在街巷里走來走去。
“什么情況?這兵馬司的人不去外面找,在這晃悠什么呢?”
“不知道啊,凡哥,上午還沒這樣。”
金五跟了一天,兵馬司的人上午還是分散到城里各個地方的,到了晚上像是突然接到了什么情報一樣,整隊人馬集結(jié)到這附近一片,好像連城外的人調(diào)回來了。
“這事情有蹊蹺?!?p> 言悟凡仔細一想,突然就改變了搜捕的路線,而且言悟凡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怕是張全樹那個家伙知道了什么沒有告訴他。
“凡哥,你打算怎么辦?”
金五說著話,言悟凡一把捂住金五的嘴巴,兩人貼著瓦片趴在房頂。屋子下面?zhèn)鱽眈R的嘶鳴聲,仔細聽這說話的人還有點耳熟。
“怎么樣?找到人了嗎?”
“稟隊長,暫時還沒有發(fā)現(xiàn)?!?p> “可惡,難道是線人給的情報錯了嗎?”
說話的人正是那天在衙門沖撞了秦思的兵馬司隊長武昌興。
“吁,無論死活,掘地三尺就要給我找到他。”
武昌興腳踢快馬,將韁繩再次拉起來,朝著巷尾的方向跑了過去。
等兵馬司的人散去,言悟凡和金五兩人這才再次起身,金五長舒了一口氣,這盯梢的活也不是那么輕松地,兵馬司的人大部分也都是練家子,尤其是那個武昌興,走到哪連個聲響都沒有而且耳朵還賊靈,有幾次都差點被他給發(fā)現(xiàn)了。
“這武昌興也不是等閑之輩,以后注意小心。”
“放心,凡哥,別的不敢說,討論這腳下功夫,那我也是一等一的......”
金五說著話還扭起身子來,一副渾身是膽的樣子,可就在金五得意的時候,腳下的瓦片突然“砰”的一聲碎了一塊,言悟凡一把攬過去只抓住了金五的領(lǐng)子,卻被力道扯得兩個人一起從黑窟窿掉了下去。
“呸!”
金五吃了一嘴的灰,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從屋頂投射下來的光線里能看到彌漫的灰塵。
“你也太真實了吧?!?p> 言悟凡心道這家伙真是嘴邊沒毛辦事不牢。
兩人正痛的彎腰駝背的,言悟凡卻借著余光看到在那墻角的昏暗處,有一抹衣角露了出來。言悟凡仔細觀察著那暗處,瞳孔開始迅速適應(yīng)黑暗的環(huán)境。
“小心?!?p> 言悟凡提醒道,左手去摸腰間那柄障刀的手柄。自從上次在煙雨樓的事情過后,他利用擊殺幣換了兩把唐刀,一長一短,短的是用于配合蝴蝶閃功法的障刀。
障刀筆直雪白的刀刃在一縷月色下顯得格外耀眼,言悟凡手持著障刀于肩持平,右手攤在胸前,時刻準備著一場近戰(zhàn)搏斗。一旁的金五只是凡人肉眼,根本沒搞清楚狀況,只見到言悟凡給自己打了手勢。
“衙門捕快,執(zhí)行公務(wù)?!?p> 言悟凡義正言辭的說道,剛才掉下來的時候,言悟凡本以為下面是個人家住宅,卻不成想里面昏暗無光堆滿了麻袋裝的貨物,而眼下這個時辰早已過了宵禁時間,此人在這里一聲不響的,連言悟凡和金五在屋頂都沒有聽見響聲。
言悟凡剛往前踏了一步,那人一個機靈轉(zhuǎn)身奪門而逃。
盯上了你還想跑?言悟凡飛身一躍,五指朝著那人的肩膀關(guān)節(jié)處抓了過去。暗處那人本是打算逃跑的,可腦后突然有一股陰風襲來,回首掏出一把人臉大的殺豬刀。
言悟凡從系統(tǒng)里習得的蝴蝶功法,購買后練習了一遍,早已是大成之境。
面對大開大合的殺豬刀,言悟凡調(diào)轉(zhuǎn)刀刃反手持刀,格擋住那人的攻擊,無論那把殺豬刀如何揮砍,都無法突破言悟凡利用障刀建立的防御。
若不是言悟凡有所保留,這人與言悟凡交手不過三個回合就得當場斃命。
此人雖然是胡劈亂砍,倒是有一番蠻力,言悟凡用障刀挑開殺豬刀,一只手如猛虎撲食一般的蓋住那人的面孔,用力捏著那人的五官猛地發(fā)力,將那站的直挺挺的人按得腰部朝著身后垮了下去,后仰著跪倒在地。
“說吧,你到底是何人?”
言悟凡匕首逼著那人的脖頸問道。
“嗯?”
言悟凡看穿那人打算在暗地里搞小動作,一腳將那殺豬刀給踢飛,再次問道:“我雖然是捕快,但不代表我不會殺你。”
那人抬頭望著言悟凡遲鈍了一會,奈何這雪白的障刀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
“你們要抓的人是我,我認了,但是我的妻兒是無辜的啊。”
“求求你們,放了她們吧?!?p> 那人也是個漢子,此刻跪倒在言悟凡面前,卻只能苦苦哀求。
金五用隨身攜帶的火石點燃了一塊布料,做了一個簡單的照明火把湊了過來。
“凡哥,你看這人是不是有點眼熟?。俊?p> “你是屠戶?”
言悟凡剛才聽這個家伙說的話,心中就有這種猜測,可沒想到這天大的好事真讓自己遇上了。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竟然讓兩人誤打誤撞給碰到了。
“這么說,你是承認殺了人?”
此人雖然是個通緝犯,但是被捕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妻兒,倒還算是有兩分男人的擔當。
“大人,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是無心的?!?p> 言悟凡冷笑道:“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這話你到公堂上去說吧?!?p> 說罷一把揪住那屠戶的后衣領(lǐng),拖著那屠戶往屋外走,可剛走了兩步言悟凡覺得有些不妥。
“凡哥,怎么了?”
“咱們要是現(xiàn)在出去,這人恐怕帶不到衙門就要被兵馬司的人搶走了?!?p> 現(xiàn)在黑燈瞎火的,即使兵馬司的人趁夜從他手里搶人,怕是日后也沒有對證。想到這言悟凡先讓金五綁了那屠戶,兩人坐在地上一臉躊躇的等著再過幾個時辰天亮。
“大人,你們與那穿兵服的不是一個衙門的?”
那屠戶也是個見風使舵的貨色,言悟凡也沒心搭理他。
“你就別掙扎了,現(xiàn)在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p> 金五倒是有閑工夫,湊近了用刀鞘指著那屠戶的鼻子,調(diào)戲著那屠戶。
“大人,我冤枉,真的不是我殺的人,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拖家?guī)Э诘脑趺纯赡転榱艘稽c小事殺人。”
“是兵馬司的人陷害我?!?p> “大人,求您為我做主?!?p> 那屠戶突然大吼大叫起來,跟剛才判若兩人,金五見勢不妙趕緊捂住屠戶的嘴巴。那屠戶瘋起來咬了金五一口,咬的金五手指鮮血直流。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那兵馬司的人出動全城的兵馬來抓我一個屠戶,還抓了妻兒,這是把我往絕路上逼啊?!?p> 金五被咬了一口暴跳如雷,掏出腰刀抬手就要砍人。
金五喝道:“你這廝胡說八道什么呢?”
言悟凡從身后一把捏住金五的刀背,皺了皺眉問道:“你說兵馬司的陷害你?具體是怎么回事?”
“凡哥,這人出爾反爾,你信他的鬼話?”
“信與不信,咱們現(xiàn)在都被困在這里,還有你想做什么?”
言悟凡俯視著蹲在地上的金五,臉上再沒有之前隨和近人的神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