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窗子一縷月色投射進(jìn)來,窗臺柜子上青花瓷瓶暈著暗淡的流光,言悟凡靠在窗邊背對著墻壁,在擋著輕紗的床上傳來屋主人輕微的呼吸聲。
通過洞察之眼的加持,言悟凡能看到這屋內(nèi)除了屋主人和言悟凡意外還有第三人。
屋頂傳來捕快蹬瓦礫的聲音,還有窸窣的交談聲。
“這人怎么消失了?”
“應(yīng)該走不遠(yuǎn),分頭找找?!?p> 說罷幾個捕快“噌”的一聲躍下屋脊,大街上點著燈籠到處尋找女賊的去向。
刀從鞘里出鞘發(fā)出細(xì)微的摩擦音,言悟凡現(xiàn)在兩手空空,兩柄唐刀都被他給丟出去了。
言悟凡輕笑著,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可轉(zhuǎn)瞬一把匕首就迎著言悟凡的眼睛直插過來。
有沒有搞錯,咱們現(xiàn)在可是綁在一個繩上的螞蚱,而且你應(yīng)該比我更怕捕快吧。
言悟凡暗嘆這不識大體的女賊,真是一個愣頭青,當(dāng)即一腳抵住那女賊的小腹,將她持刀的手給擒住,另一只手緊緊抓住那女賊的下巴。
“騰騰騰”幾步,言悟凡緊緊捂住女賊的嘴,一把將那女賊逼到了墻壁上。
“別出聲,把他們引來了大家都不好過?!?p> 那女賊手臂和下巴被言悟凡抵住,掙扎著卻無法擺脫言悟凡的控制。
言悟凡皺了皺眉,這女賊要比他想象的弱多了,就這兩招就給擒住了,完全沒有難度。反倒是她拼死掙扎的作態(tài),難道被盜的東西真的是個傳世珍寶?
“別踢我。”
言悟凡被那女賊一頓亂踢,當(dāng)下一腳踩住那女賊的腳尖,痛的那女賊面色發(fā)青。
而這響動卻引來了樓下張全樹的注意,張全樹看著斜上方的二層小樓,心中不免有些疑慮,難道是自己聽錯了?想到這張全樹便提著刀往二層樓的門口靠去。
在樓上的言悟凡自然是把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樓下的張全樹走路發(fā)出的聲響,正在一步步靠近他們兩人。
言悟凡愁眉不展,手里的力道又加了一些,突然一股溫?zé)岬囊后w從言悟凡的指尖流出。
那女賊的身體因為咳嗽,劇烈的抖動起來,每次咳嗽一聲便有鮮血涌出。
眼看著這聲音就要把張全樹給吸引過來,言悟凡看著門口的方向,還有柜臺上的青花瓷瓶,這玩意砸一下應(yīng)該能暈過去吧?
張全樹將腰刀插進(jìn)門縫里,正要挑開門栓。
“人抓到了!”
“老伍頭把人抓到了?”
“什么?”
人給抓住了?這還不是令張全樹最震驚的,最震驚的是立功的人居然是老伍頭,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張全樹將腰刀從門縫里面抽出來,接著問道:“你親眼看到的?”
“我見了那黑衣人被老伍頭在巷子里擒住了?!?p> “帶我去看看?!?p> 言悟凡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氣,只是苦了金五和老伍頭,為自己擋槍。反觀那女賊居然暈死了過去,言悟凡仔細(xì)看了看,原來是自己那寸崩拳所致,這一拳雖然是從背后打的,但是位置正對著要害。
且這女賊雖然有鍛體二期的實力,但是由于修煉的方向不同,這一拳她是根本吃不住的。
言悟凡試了試,女賊的氣息若即若離,十分微弱,若是還沒等見了衙門人先死了,那這事也不太好解釋。
這不是沒事給自己找事呢嘛,言悟凡看著癱軟在地上的女賊不禁一陣心煩。
這一夜的大追捕過后,一行捕快回到衙門里復(fù)命,太爺秦思坐在案臺之上一籌莫展的看著下面的人,更氣的當(dāng)屬狗頭師爺段才全。
因為此時,大堂跪著的正是金五。
“說說吧,這是怎么回事?”
秦思揉了揉眉頭,著實是有些心煩。
“大人,其實我是買菜路過的?!?p> “待下去押大牢里,嚴(yán)加審訊?!?p> 秦思聽了金五這解釋,直接一甩手隨口說道。衙門里的刑訊金五是最清楚,那可不是正常人能扛得住的。
“別別,太爺我說,我說!”
“這么快就打算招了?你的兄弟言悟凡聽見了不會心寒嗎?”
秦思皺著眉頭冷冷的看著金五,這家伙耍什么鬼頭,秦思猜也能猜得出,還有言悟凡平日里行事六親不認(rèn)、五官不尊,這事也只有言悟凡能出主意干得出來。
“這事真心不關(guān)凡哥的事,是我一個人的注意。”
“放你娘的狗屁,你閑的蛋疼去假扮女賊?”
秦思心道這金五倒是好笑,不過對著言悟凡倒是忠心耿耿,不過現(xiàn)在他更關(guān)系的那女賊到底人呢?
“太爺,我認(rèn)為言悟凡聯(lián)手這金五,妨礙公務(wù),破壞抓捕計劃,其罪當(dāng)誅!”
段才全站著秦思的身旁,憤憤的說道。
秦思斜著眼睛看著段才全,心里想著,這家伙怎么站著說話不腰疼呢?這師爺什么時候怎么沒有眼力見了,敢情抓不到女賊上頭是不治你的罪是吧。
“那依著師爺?shù)囊馑???p> 這話一出,段才全馬上雙膝一軟,差點跪倒在地,這廝膽子倒是十分小。
“你們這幫廢物真給我丟臉,你們看看你們一個個的,人五人六的?!?p> “昂?就能讓一個言悟凡把人給抓走了?”
“平日里說我偏袒,說我不照顧你們,你們倒是給老子爭爭氣啊。”
“屬下無能,實在是那言悟凡狡猾至極?!?p> 張全樹是一路跑的最辛苦,也是距離那女賊的近的,當(dāng)下單膝跪地抱拳賠罪。
秦思?xì)獾目人粤艘宦?,再看秦思看著屬下的目光,何止是一個失望了得,簡直是一臉嫌棄的表情,要讓一個上級嫌棄自己的下屬,那這幫人得是有多廢物啊。
秦思正視著金五說道:“聽好了,明早之前讓言悟凡把人和東西給我送過來?!?p> “回去吧?!?p> 秦思揮了揮手,他知道抓住一個金五根本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倒不如放了給言悟凡通個信,別讓兩人就這么一直僵著,到時過了朝廷下達(dá)的時限,秦思又要被上級批評教育了。
“太爺,此事萬萬不可啊?!?p> “屬下這就帶人去抄言悟凡的家,看他能把人藏在哪?!?p> 段吏火急火燎的站了出來,如果此事秦思妥協(xié)了,那就代表之前的事情也要蒙混過去了。好不容易才革職了言悟凡,若是再讓他回來,這事就不好辦了。
“段吏,你是想讓這帝都之人都來看咱們衙門的笑話是吧?!?p> “段吏你知道官字下面兩張嘴,若是這一張嘴說錯了話,這官字就不成官了?!?p> 秦思長出了一口氣,他不是不知道段才全和段吏這兩人合力給自己使了不少絆子,秦思一直沒動這兩人只是因為他們還沒跨過越權(quán)這條線。
而且言悟凡也是該敲打敲打,這也是秦思的本意,他不是不知道言悟凡在外面給惹了多少亂子,此人能辦事也能壞事,用不好就要成了衙門的大忌。
“下去吧,這事也該盡快有個結(jié)果了?!?p> 秦思長出了一口,拖著一副疲勞的身形回到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