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回過神兒來,一跺腳,恨恨地道:“你……你別跟我這兒逞口舌之快,誤了大事兒,我看你怎么受罰!”
阿多在心里為趙康點了一個大大的贊——出彩兒南贍部洲人!
趙康連日來一直受了阿多連累,自己也跟著委委屈屈的,忍氣吞聲。這下總算是出了一口氣,胸臆頓抒。
再特么不出囗氣,怕是真要憋出抑郁癥來了!這阿多也真是夠能忍的!
……
原來盤陀老師也是得了洛伽大師的吩咐。今天有貴客臨門,所以就緊著置辦一桌上等酒席,中午就要設(shè)宴款待這兩位客人。
阿多正自犯愁,這么短的時間里怎么做得了這其中幾道費時的菜?!更何況還有一些食材是廚房里跟本沒有儲存的。
趙康卻早就不耐煩了。
有嘛算嘛!這就相當(dāng)于半夜下飯館,還管他那么多,隨意看著掂配吧!能給他按時做出一桌酒席來就不錯了!誰要是瞎嗶嗶,You can,you up!
趙康把紙條兒揉作一團,直接扔進了火膛里。
“阿忠,你回去告訴盤陀老師,這些菜一多半兒都來不及做,你問他,是換菜品還是換人做?我在這兒等你回信兒?!?p> 趙康這是要誠心溜阿忠的腿兒。盤陀老師自然是換菜不換人??墒前⒍嘁然匦艃?,阿忠自然不敢擅自做主。
阿忠著急忙慌的一溜兒小跑兒,去了盤陀老師的房間。
他加油添醋地將阿多一通編排。
盤陀老師只輕描淡寫的一點頭,“哦!那你別耽擱了,麻利兒的,趕緊去告訴阿多,讓他看著掂配菜品就行了……對了,讓他盡量選用好食材,宴請的是貴客……”
阿忠心里這個氣?。】蛇@阿忠也著實有幾分小聰明,發(fā)覺阿多這次出去了將近一個月,回來后,人似乎與往日有些不同,脾氣見長,說話見兇,與盤陀老師的關(guān)系似乎也拉近了不小……呸!小人得志!
當(dāng)阿忠氣急忙慌的又跑去廚房傳話時,卻看到阿多已經(jīng)開始在灶前掂勺呢!
阿忠心里雪亮,這阿多是心里有數(shù)兒,知道盤陀老師一定會妥協(xié),放手讓他去干。只是以等回信兒為名,故意累自己跑腿兒。
“那誰,你問一下盤陀老師,湯做幾人份兒的?大碗兒還是中碗兒?”
阿忠當(dāng)時臉就黑了。接下來你一定還會再問魚香雞絲做辣口兒還是甜口兒唄?鯉魚是紅燒還是清蒸?排骨是要糖醋的還是清燉的……
照這樣,你這一桌要是做十道菜都能折騰我二十回!我特么這是招誰惹誰了?!是我昨晚沒做好夢怎么著?
“阿多哥哥,你大人大量,就別跟小弟我一般見識了。是小弟我的不是,昨晚沒睡好,今兒從一早起來就有點兒鬧覺……都怪兄弟我了!您得原諒我年輕!對不住,對不住!”
阿忠一邊說,一邊抱拳作揖,滿臉陪笑。
趙康和顏悅色地道:“阿忠兄弟言重了!都是自家兄弟,當(dāng)哥哥的難道還能挑你的理不成?以后饞哪口兒了就跟哥哥說,哥哥給盤陀老師炒小灶時就順帶著炒個你想吃的……”
“哎喲!謝謝哥哥您嘞!哥哥您以后有什么事就盡管吩咐……”阿忠美得屁顛兒屁顛兒的。
“這兩位貴客你可知……有多貴?”趙康問阿忠。
阿多在心里暗暗皺眉,這趙康真是好奇心忒大了點兒!有你啥事兒?!咋那么愛打聽事兒呢!
“這倒不知。只知道好像是從京都而來,好像是一個大家族的子弟要轉(zhuǎn)學(xué)到咱們學(xué)校,家里長輩帶著他來的,中午之前應(yīng)該就到……洛伽大師挺重視的,看樣子這家族背景應(yīng)該很深!”
“哦?京里來的大家族子弟……”
趙康覺得這件事也透著蹊蹺。如果說有著京都顯赫的家世背景,那么為什么不在京都的高等學(xué)府修煉呢?
要知道,京都離此一千多里地,而且京里的高等學(xué)府也是全國各地的學(xué)院根本沒法兒比的!
白鶴書院、臥鹿書院、凌云仙學(xué)院、捫星院等都是老牌兒的名校,師資力量強大,都有達到火門大圓滿境界的大圣大賢坐鎮(zhèn)指導(dǎo)修行。
就連屈居二線的青華學(xué)院和北達學(xué)府近幾年也各聘請到了一個火門通玄境的賢者,調(diào)教出了不少優(yōu)秀人才。
子女入學(xué)受教,作家長的不單只是出于對校方師資力量的考量,更多的是要考慮學(xué)校的排名。
第一名的學(xué)府里匯集了更優(yōu)秀的學(xué)生。而一個人在學(xué)校里不僅僅是跟老師學(xué)東西,同時也會跟其他同學(xué)學(xué)到很多東西。
當(dāng)然,這學(xué)到的東西既包括好的,也包括壞的??傊?,一般而言,一個人會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周圍同學(xué)的影響甚至同化。
而且在學(xué)生時代建立起來的同學(xué)之誼對于一個人以后的成長也會有很大的幫助。所以求學(xué)與交友兩個重要環(huán)節(jié)都是同樣不容小覷的。
京都大家族的子弟來向陽屯、樹蔭涼兒學(xué)院這樣的普通院校上學(xué),圖的是什么?
雖然洛伽大師估計現(xiàn)在至少也是火門高階大圓滿境,甚至很有可能已到風(fēng)門初階知微境,但是樹蔭涼兒學(xué)院的學(xué)生肯定是良莠不齊,甚至連一個非常優(yōu)秀的人才都沒有。這值得一個京城的世家子弟專門來此求學(xué)嗎?
……
一輛華麗的雙駕馬車停在樹蔭涼兒學(xué)院門前約十幾步外的靈氣古井旁。
車里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這就是著名的靈氣古井,盛世古井貢酒就是用這口井的水釀出來的……”
一個清脆悅耳、透著青春氣息的聲音在車中響起:“這古井的靈氣難不成比咱們的瑯……”
“公子!”先前那蒼老的聲音遽然打斷了年青人的話,“你這么快就忘了我跟你說的話了?!”
“童爺爺,我沒多想,一時走嘴了……”那年輕人的語聲中透著一些歉意,卻顯然不像那老者這般重視此事。
“唉……”老者一聲嘆息,聲音低得幾不可聞,“千萬要多加小心,大意不得啊……”
車簾一挑,從車里下來一個蒼髯老者,年約六十許人,一身黑衣,身姿矯健挺拔,筆直的腰板兒透著充沛的精氣神,一雙眸子精亮犀利,大異凡俗。
跟著下來的是一個錦衣華服的美少年。
少年約十六、七歲年紀(jì),中等身材,唇紅齒白,面如冠玉,眉清目秀,豐神俊朗。
少年膚色白如凝脂,皮膚偏又嬌嫩光滑得似乎吹彈可破。一襲連大多數(shù)女子都鎮(zhèn)不住的鵝黃色緞子面兒衣衫,卻更顯得他如同粉雕玉琢一般……
真好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