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幾乎毫無波瀾,平靜的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我愿意當(dāng)誰的隨從,似乎和少帥無關(guān)?!?p> 被她扳開的手指停頓在空中,慕衍漆黑的眸子已經(jīng)完全沉了下去,胸腔處涌動著莫名的憤怒。
他微垂下眸子,纖長的睫毛半遮住了眸底暴漲的晦暗,有些壓抑的瘋狂。
而時夏卻好像覺得還不過癮,從兜里拿出潔白的手帕,輕輕擦拭著他接觸過的手腕。
她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淺茶色的眸子中含著細(xì)碎的的嘲諷。
“少帥可別誤會,我是怕您嫌棄我,要不您也擦一擦?”
說著,她垂眸從另一只兜里拿出手帕遞在慕衍面前。
見他沒有要拿的意思,她勾了勾唇角,精致眉眼的漸漸漫上一層冷意,冷冷開口。
“省的您再丟一雙手套?!?p> 話音落地,慕衍猛的蹙起眉頭,抬眸對上“少年”冷淡的視線,半晌回不過神。
她知道他曾經(jīng)將觸碰過她的手套扔了。
喉間澀的緊,他第一次體會到名為“慌張”的情緒。
當(dāng)時的他并沒有想太多,潔癖而已,丟了一雙手套而已。
可現(xiàn)在看到面前的人眸含嘲諷,他竟一句狠話都說不出。
心間除了慌張,好像還有后悔。
可后悔有什么用?
有些傷害,不是后悔了就可以彌補(bǔ)。
潔白手帕輕飄飄落在地上,時夏伸腿,黑色布鞋輕輕踩了上去。
“我忘了,少帥大概會嫌棄我的手帕臟,那就扔了吧。”
抬起腳,雪白手帕上留下一個明顯的黑色印記,就像她當(dāng)初被他丟棄時的心情一般,黑色,灰暗,沒有情緒,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那就麻煩少帥回家后自己清洗一下了?!?p> 她順手將另一塊手帕也扔在他腳底,毫無留戀的轉(zhuǎn)身走開。
傅辰看了一眼慕衍,“少帥自重。”
接著便跟在時夏身后不見了身影。
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只剩少帥一人。
空氣寂靜的很,少帥緩緩蹲下身子,將軍裝手套脫下,修長指尖觸碰到地上的手帕。
微涼。
落日余暉淺淺的落下,少帥修長的身影被拉長,顯出幾分寂寥。
他不懂。
為何他會對一個棋子這么上心。
手帕上似還殘留著少女的芳香,隨著清風(fēng)輕輕縈繞在他鼻尖,就似那日他將她攬入懷,少女纖細(xì)的腰肢不盈一握,軟軟的躺在他懷中……
——
回去的路上,傅辰看出時夏心情并不好,便沒再說話,將她帶到了房間,轉(zhuǎn)身離開了。
時夏伸手倒了一杯茶。
溫?zé)岬乃丛陂L睫上,顯出幾分朦朧。
眼前不自覺的閃過慕衍的模樣。
他那時站在她面前,有些發(fā)怔,似根本沒想到他做的事會對別人有什么影響。
他根本不懂。
什么都不懂。
只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以為是,將別人都當(dāng)做棋子,隨意利用,隨意拋棄。
可棋子也有心吶。
棋子也會疼啊。
緩緩合上眼,她眼角微紅,捧著茶杯的指尖裹著一層涼意,一滴淚沿著她精致的臉頰滑落,在落日余暉下劃出一道璀璨奪目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