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地下洞穴
“呃……”
周晴光清醒過來摸了摸腦瓜殼，發(fā)現(xiàn)落入一個遍布石筍的幽暗溶洞之中。
“吱吱！”
“唔……”
聽到雪貂小白的叫聲，韋菖蒲亦清醒過來。
“喬姑娘、琬月姐！”
周晴光見喬雨杏和琬月不在身邊，便呼喊兩人名字。
“我沒事?！?p> 琬月聽到聲音，往周晴光這邊走來。
“掉下來的時候稍微碰傷了一點，不過琬月姐姐已經替我治療了，幸好大家都沒事，嘻嘻。”
喬雨杏緊隨琬月身后，左手手腕被琬月用紗布包扎過，不過看來只是皮外傷而已。并沒有傷及筋骨。
“那就太好了?！?p> 見伙伴們都安然無恙，周晴光松了一口氣。
“不過好像也沒那么好，我們不知道掉到什么鬼地方來了。”
周晴光再看看當前身處的環(huán)境，便又覺得不妙起來，入口的道路已被落石堵死，前方是迂回曲折的道路，石筍與石柱在此處都顯得詭秘起來，令人感動不安。
“說不定這里就是妖怪的巢穴，進去深處打探一下?！?p> 既無退路，也只有朝著前方未知領域前進了，洞內空氣潮濕而陰冷，琬月本想舉火照明，卻不到數(shù)秒火光便熄滅了。
昏暗間，眾人聽見類似水流的聲音越來越接近，忽然間沖破地底而出，竟是一個詭異的人手，指間長有血紅色的利爪，足有半個人的身高。韋菖蒲放箭射去，那魔爪卻是沒有實體，箭矢如同穿過一柱污水。
魔爪猛然拍打地面，溶洞受到外力的震動，峭壁上的鐘乳石筍如同針刺般墜落，琬月連忙吹笛施法，借著洞內的潮濕水汽在眾人上方凝成冰壁，抵擋下墜的鐘乳石筍。危機化解后，琬月曲風變奏以靈力操控冰壁化成銀霜冰箭，從四面八方落到魔爪處，魔爪受到法術攻擊吃了虧，一下變成流體之狀滲入地底逃離。
“這到底是什么怪物的觸手？長得可真瘆人?！?p> 周晴光撫摸著心口，驚魂未定。
“那觸手虛幻無形，還散發(fā)著很強的魔氣?！?p> 琬月雖收起竹笛停止施法，但卻絲毫不敢松懈。
“難道是有魔族的人在作怪？跟屠縵姐姐和姜陽他們有關系嗎？”
喬雨杏擔憂道。
“魔域甚廣，并非只有蚩尤一族系，偶然有魔物趁著結界松動進入人界作亂倒不是稀奇的事，不過這回我們碰上的也絕非等閑之輩?！?p> 琬月?lián)u了搖頭，表示相信屠縵等人不會暗中作出對喬雨杏不利的舉動。
“可惡，我們在明處，它在暗處，這樣對我們不利呀！”
雖然當下處局相當被動，但周晴光也只好硬著頭皮繼續(xù)往前走了。
四人在前進的過程屢屢遭受詭異觸手的襲擊阻撓，初始還是可以依靠琬月的法術應付過去。隨著越往洞穴深暗處走去，那些魔觸手出沒得越頻繁，琬月?lián)鷳n靈力耗費過度，以致于后續(xù)更大的危機出現(xiàn)時無從應對，后期眾人便轉變對策，不到萬不得已盡量優(yōu)先采取回避，以免多作糾纏。
走過三層迂回曲折的溶洞道路，沒有崎嶇亂石阻擋，視野瞬間開闊，只見面前是一個類似地下湖泊的深潭，里頭卻沒有水源，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渾濁的氣息，往下看猶如黑洞一般。
“煞氣！”
韋菖蒲與雪貂小白停下腳步，站在深淵的邊緣。
“韋姑娘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喬雨杏見韋菖蒲神色略顯震驚與不安，便詢問道。
“小白感受到下面有很強的兇煞之氣，還夾雜著尸腐的味道?！?p> 韋菖蒲將小白獲取的情報傳達給身邊的同伴。
“如無意外，魔物的正體就在這下面了?！?p> 琬月斷言道。
通往底層深淵的是螺旋狀環(huán)繞的石路，溶洞內的石質十分脆弱，走在峭壁上更需要謹慎小心，眾人都不敢作出太大動靜，甚至連交流也要控制語調，以免稍有不慎導致滑坡坍塌。
琬月走在最前面，剛抵達深潭底下的平臺，猛然收住腳步，臉頰間忽然驚出冷汗。透過彌漫的尸氣，只見地面和石壁上布滿無數(shù)人面，抑或哀嚎憤恨，抑或驚慌悲怨，男女婦孺盡皆有之，這些都是被魔煞之力禁錮于此處，不能前往輪回轉生的亡靈具象化表現(xiàn)，景德鎮(zhèn)厲鬼橫行與羅霄山盜賊尸變的源頭果然在這里，在背后操縱事端的究竟又是何人所作所為？
尸氣之中，乃是一只長著人面卻生有四角的魔獸，身體足有四米多高，背上延伸出八只觸爪，和之前道路上纏繞眾人的魔爪如出一轍。隨著尸氣滲透它的體內，散發(fā)出的魔煞之氣持續(xù)增漲。
“這是……”
喬雨杏雖不懼魔氣，看見這般魔獸卻還是不由自主的瑟瑟發(fā)抖起來。
“這魔獸喚作諸懷，性情兇暴以人為食，被它吃掉的人魂魄會變成倀鬼，受其擺布繼續(xù)到處搜羅活人進貢諸懷?！?p> 琬月博聞多識，通過魔獸的形象辨認出其種族。
“所以這些人面都是……”
周晴光環(huán)顧周圍石壁上掛著的人面，情緒由畏懼轉變成憤怒，將赤霄劍牢牢的執(zhí)拿在手中，誓要斬殺此魔獸為民除害。
“嗚嗚！”
諸懷發(fā)出如同嗚雁的嘯聲，亡者面孔的七竅竄出蒼綠色的磷火，化作厲鬼冤魂將晴光、雨杏、菖蒲、琬月四人團團圍住，一擁而上。
周晴光的赤霄劍突然放出明光，數(shù)道劍氣憑空打出，被劍氣擊中的倀瞬間鬼魂飛魄散，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在眾人面前現(xiàn)形。
“雨杏姐姐，主人！”
少女正是赤霄劍的劍靈小媗。
“小媗！”
與小媗重逢，喬雨杏和周晴光臉上都充滿驚喜。
“是赤霄劍把我喚醒了，我也來幫大家的忙！”
小媗精神抖擻，如今恢復了當年與顓頊遠征天界的記憶，小女孩已不像之前那般渾噩懵懂。
“那便有勞小媗姑娘了，敵人兇悍，大家注意配合應戰(zhàn)！”
琬月對小媗的援助表示感激，但大敵當前，眼下并非敘舊的時機。眾人盡皆劍拔弩張，準備與諸懷及其麾下的倀鬼展開一番拼殺。
倀鬼的力量雖不足畏懼，但是數(shù)量卻出奇的多，在應付倀鬼的時候還要提防諸懷釋放的魔觸爪從地面冒出偷襲，為戰(zhàn)斗增添了不少難度，而一切的元兇諸懷則靠著倀鬼掩護躲在幕后，隨時等著倀鬼們?yōu)樗鳙C豐盛的大餐。
交戰(zhàn)間，眾人卻發(fā)現(xiàn)倀鬼們的戰(zhàn)意消退，攻勢逐漸減弱，只是在一邊痛苦哀嚎著，似乎是想要掙脫什么束縛，赤霄劍忽然發(fā)出閃鳴。
“它的身上佩戴著神器，與赤霄劍發(fā)生了共鳴！”
小媗透過彌漫的尸氣，看見諸懷胸前亦發(fā)出與赤霄劍相似的閃鳴。
“原來如此，諸懷便是依仗著神器的力量修行到這般境界的！這些倀鬼本來也是受害者，并不心甘情愿助紂為虐?！?p> 琬月通過當下局勢作出判斷道。
“神器的共鳴令它受到反噬，我們可以借這空隙對它發(fā)動進攻，把它體內的神器取出來?！?p> 周晴光握了握拳頭，認為現(xiàn)在正是一鼓作氣扭轉戰(zhàn)局的最佳時機。
“主人，我和你一起去！”
小媗凌空飄到晴光身旁道。
“可行，掩護就交給我和韋姑娘、喬姑娘吧。”
“嗯！”
喬雨杏與韋菖蒲同聲應道，對琬月的部署表示聽從。
周晴光架起赤霄劍一個箭步往諸懷方向沖刺過去，小媗雙手亦揮舞著赤青雙色氣劍隨晴光一同進攻。諸懷召喚魔觸爪從地面伸出意圖纏住逼近而來的周晴光和小媗，琬月以水系法術援護，阻隔了魔爪的攻擊，另一面韋菖蒲和冬瓜則牽制著一眾倀鬼。
周晴光已經到達諸懷面前，高舉赤霄劍往它胸前劈去，諸懷背上的六個魔手亦向周晴光襲來，小媗用意念操縱兩把氣劍，將諸懷虛幻無形的魔爪逐一斬斷，赤霄劍在諸懷的胸口劃出一道裂痕，一把發(fā)著亮光的鑰匙從中掉了下來，神器的光輝驅散了洞穴的尸氣，視線豁然開朗。
諸懷受到重創(chuàng)，魔力驟減，適才還與韋菖蒲、冬瓜交戰(zhàn)的倀鬼們不受諸懷控制，紛紛倒戈向這魔獸發(fā)起報復，沖到諸懷身邊與它纏斗。
“主人，把我的力量拿去用吧！”
小媗見是一舉擊殺諸懷的最佳時機，便將自身化作靈力注入赤霄劍之中，赤霄劍瞬間噴發(fā)真紅靈火。
“小媗！”
周晴光還沒來得及反應，與小媗的重逢就此猝不勝防的結束。
諸懷畢竟是魔獸，倀鬼的力量與之相比還是有著天壤之別，諸懷發(fā)出一聲鳴嘯，音波便把“犯亂”的倀鬼們全都震得魂飛魄散。也正好因為倀鬼們的相助爭取了小媗為赤霄劍充能的時間，靈火劍光緊接而來，正正將諸懷劈成兩段。隨著諸懷的肉體尸解，峭壁上掛著的亡者面孔亦化作白光消散，靈魂脫離魔咒的束縛即將進入新的輪回。
“終于把這魔獸解決掉了！”
從進入羅霄山到現(xiàn)在一刻都沒消停過，周晴光這下總算是可以徹底放松心情，累的直接坐了下來。
“小媗她又回去赤霄劍里面了？”
“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真是個任性的小孩……”
周晴光撫摸著赤霄劍，無奈的回答喬雨杏，兩人都為重逢的短暫感到遺憾。
“這是什么東西？”
雪貂小白將從諸懷身上掉落的鑰匙叼了過來，交到菖蒲手上。
“這鑰匙上面刻著九條龍……難不成是五神器中的九紋鑰？”
琬月仔細觀察摸量著這把造型奇特的鑰匙，猜測道。
“剛才小媗確實說了她感受到魔獸身上有佩戴神器，所以才和赤霄劍發(fā)生共鳴，看來不會錯的！”
喬雨杏用肯定的語氣興奮的說道。
“周公子，可否借赤霄與我一看?！?p> “嗯?！?p> “果然如此，你們看，把柄的圖案與赤霄劍上的圖案是一樣的，這或許就是伏羲部族的圖騰。”
琬月從周晴光處借來赤霄劍，將兩件神器琢磨一番，發(fā)現(xiàn)九紋鑰的把柄與赤霄劍的劍柄都印有一個黃金圓環(huán)，圓環(huán)八方分布八個等邊三角形擴散開來，宛如光芒四射的太陽。
“難道我們要找的五件神器都會刻著這個太陽的圖騰？那這就是鑒別神器的重要線索了！”
通過赤霄劍和九紋鑰的比對找出神器的共通點，對后續(xù)尋找神器的思路也就更加清晰，本來疲憊不堪的晴光又一下子振作起來。
“你們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嗎？”
“嗯，這一路上匆匆忙忙，有些事還沒有跟你說清楚呢！”
韋菖蒲初來乍到，對周晴光一行人出行的目的并不了解。
“前面有洞口可以出去外面，我們先離開這兒，之后再慢慢跟韋姑娘說明吧?！?p> 隨著彌漫的尸氣散去，一束日光從外面照了進來，琬月看見溶洞的出口就在面前。
一行人朝著溶洞出口走去，溶洞的峭壁上卻有兩人一直在監(jiān)視著眾人的行蹤。
“諸懷竟然會敗在他們的手上，本以為可以把赤霄劍拿到手，卻想不到連九紋鑰都丟了。”
說話的是個目光深邃，身材挺拔的男人，皮膚為深褐色，身披狼皮，臉頰和手臂都紋有詭秘的圖案，長發(fā)扎成一束束辮子，額上幫著一條藍白相間的布頭戴。
“果然還是得多費些心思才行，該輪到你行動的時候了，可不要辜負了我對你的一番栽培?！?p> “明白，主人?！?p> 站在男人身后之人應聲答道，通過陰柔聲音辨認是一個年輕的女子，裹在身上的黑袍令人看不出她的身材，斗篷遮蓋下露出的一半臉龐卻依稀可以看出她的清秀。
喬雨杏走到臨近出口處，像是感受到溶洞里仍有魔氣存在，回頭往那兩人藏身的峭壁處看了一眼，又覺得只是自己多心，便隨著晴光等人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