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天地一斗
忽然一陣亂流席卷烈山,一個赤紅色的巨型偃甲機兵拔地而起,屹立在大地上足有二十米高,胸前是離子炮噴射口,背后展開雙翼掛著六把浮游劍,偃甲的頭部是核心駕駛艙。
“余承風,你終于來了嗎?”
駕駛艙打開,坐在里面的人正是伊耆朗。
“因為你自恃神族后裔就隨便決定人類的生死,如果不是你的思想偏激,人類也不至于絕望?!?p> “像你這種人果然就該留在人間庸庸碌碌?!?p> 伊耆朗對余承風的怒斥感到不屑。
“唉,道不同,不相為謀?!?p> 余承風知道再說下去也無濟于事,把帝俊劍握在手中。
“我不會讓你們接近烈山的動力源的,人類是不適合存在這個世界的?!?p> 偃甲的兩個機械臂伸出光束刀,宿命延續(xù)的戰(zhàn)斗終于打響。
余承風使出破風神劍,伊耆朗駕駛的龐然大物卻擁有出奇的高機動性,竟然躲開了帝俊劍發(fā)出的光柱跳到上空,胸前放出的粒子炮射向余承風,余承風身體化為一縷輕風散開,光子炮把后面的摩天大廈炸成碎片。
輕風重新匯集成余承風的肉體,余承風揮出一道劍氣打在偃甲機體上,雖然劃出一道劍痕,但并沒有對它造成毀滅性的傷害。伊耆朗放出了浮游劍追擊余承風,余承風也投影劍刃與浮游劍對碰,一時間勢均力敵你來我往,打了近百回合劍氣劃破長空,伊耆朗將機體的光束刀調(diào)整到最大輸出準備與余承風進入白兵戰(zhàn)。
正當余承風感到來自這強大對手的壓迫之際,魂涯劍在琬紗意念的驅動下,從青城山飛到了烈山協(xié)助余承風一臂之力。
“琬紗!”
余承風右手持帝俊左手持魂涯,在女媧靈力的相助下輕易化掉了光束刀的攻擊,伊耆朗蓄力準備發(fā)出第二發(fā)粒子炮,余承風閃現(xiàn)到機體面前,橫著帝俊劍一揮摧毀了炮門,機身著火。
“糟糕!操作系統(tǒng)宕機了!怎會這樣!”
伊耆朗及時從駕駛艙脫出,取出神木藤鞭向承風掃去,余承風用魂涯劍擋開,伊耆朗左手打出一招烈焰拳正正打中余承風腹部,余承風口吐鮮血,但仍強忍傷痛用帝俊劍刺入伊耆朗的胸口,那伊耆朗也毫不示弱,掙脫帝俊劍刃。伊耆朗想要施法放出火球攻擊余承風,但無奈已大傷元氣,因為心臟受傷鮮血如泉涌溢出胸膛。余承風使出飛踢,將伊耆朗踹倒在地。
“哼,我竟然……和伊耆斜越一樣敗在同一人手下?!?p> 伊耆朗捂著胸口,不甘心道。
“你究竟是為什么要為伊耆斜越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堅持到如此地步……”
余承風上前揪住伊耆朗的衣領憤怒的問道。
“伊耆斜越一直都期待一個新世界的產(chǎn)生,在這個世界里沒有壓迫與剝削,人與人之間可以團結一致……不過看來只有面臨滅頂之災時人類才會團結起來,不然他們只會自相殘殺,踐踏這片美好的土地?!?p> 伊耆朗閉上眼睛無奈道。
“是啊,人類一直以來都做不到相互理解,過去的都是很悲傷的歷史呢。相信未來的人類吧,他們終有一天會相互理解的,神是時候應該隱退了?!?p> 余承風見伊耆朗已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愿取他性命。
“說到底我終究是個上古時代留下來的殘念,在以后的新世界是不應該有我的存在的,神的宿命束縛今日總算掙脫了,只要能讓人們明白點道理便好?!?p> 伊耆朗看著破敗的烈山感慨道。
“帝俊劍,請助我作最后一戰(zhàn)吧,絕對不能讓這烈山墜落人間!”
余承風用手撫拭帝俊劍一番,目光注視著伊耆朗身后懸浮于半空的偃甲要塞,上面安置著散發(fā)出如太陽般耀眼光芒的動力爐。
余承風一躍而上到偃甲要塞,將全身靈力注入帝俊劍,刺入動力爐,動力爐連同偃甲要塞四分五裂發(fā)生爆炸,余承風也被反噬波及墜落地面身受重傷,動力爐的殘片落到烈山各處燃燒起來,過不了多長時間這里就會變成一片火海最終在大氣層燃燒殆盡。
“呃……”
若是尋常人承受這爆炸的沖擊早已尸骨無存,但余承風畢竟也是修煉出仙身,渾身血跡仍能踉踉蹌蹌站了起來。
“不過啊,你恐怕也離不開烈山了……”
看著余承風拖著如此重傷的身體站起來,伊耆朗不禁驚訝,但即使這樣,伊耆朗也知道余承風插翅難飛,注定要與自己一起葬身于烈山的火海之中。
“是啊,我早就料到會有這種結局的……”
余承風也只得閉上眼睛,無奈的等待著生命結束。
火焰蔓延到整個烈山,魂涯劍忽然靈光一閃,琬紗顯靈出現(xiàn),施法展開了冰晶護罩替昏厥的承風抵擋火焰,烈山在半空中燒毀爆炸,琬紗與余承風落到通天之樹下。
那邊琬月、周晴光、唐胤、韋菖蒲四人都已將魔族擊退,琬月看見了一個水靈的光球從天而降落到通天之樹下,便也急忙趕過來一看究竟。此時夕陽已經(jīng)下沉,失去知覺的承風摟枕在琬紗白皙的膝蓋上。
“你是……琬紗!”
唐胤認出了眼前的少女正與當時神鏡界督在余承風面前的化身一模一樣。
“是你救了承風!”
看見余承風還活著,琬月高興得淚如雨下。
“他明明不想再讓我卷入戰(zhàn)爭,結果我還是那么任性……”
琬紗溫柔的輕撫余承風的發(fā)梢道,琬月看著琬紗,猶如與另一個自己對視。
“難道說你……”
“噓……能夠給我們一點時間嗎?”
琬紗將右手食指放在唇邊示意琬月不要往下說。
“嗯……”
琬月點了點頭,然后轉過身去不愿親眼去看見琬紗和余承風之間的親密舉動。
琬紗托起余承風的臉龐,含著對離別不舍的淚花親吻戀人的嘴唇,一直到片刻之后她殘留的靈力漸漸消,可憐余承風仍在昏迷之中,還是錯過了與琬紗見面的機會。
“琬月,希望你不要把我救了承風這件事告訴他,要是讓他知道了恐怕又要難過許久了?!?p> 琬紗叮囑道。
“我會對他說從烈山把他救出來的人是我,即便這樣也沒關系嗎!”
琬月自知對余承風撒這樣的謊雖然卑鄙,但她也不愿意承風再次沉浸在失去琬紗的悲傷之中。
“承風……他是我這一生的摯愛之人,之后的就拜托你了?!?p> 琬紗的身體化為流螢仍在余承風身旁逗留片刻,其散發(fā)的女媧族靈力令眾人感到圣潔與溫暖。
“這些光是……琬紗的靈力!”
唐胤感慨道。
“琬紗……我恨你……”
就連琬月也禁不住流下淚水,待她回頭看時,琬紗早已不在,只剩下余承風躺在地上,琬月試著去捉住那點點流螢,流螢卻從琬月手中縫隙流走化于虛無。
“你為什么要不斷讓承風難過,讓我活在你那耀眼的身影之下,背負了你那么多的重負……”
琬月上前去接替逝去的琬紗將余承風摟在懷里。周晴光、韋菖蒲、唐胤終于親眼目睹見證這段傾世之戀,都唏噓不已。
兩日后,余承風終于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著客棧的房間里。
“這里是……”
“承風,你醒了?”
琬月正趴在床邊打著瞌睡,見余承風有動靜也醒了過來。
“我為什么在這里?”
“是我把你救了回來,你受了很重的傷,所以我們就過來巴郡休整一下。”
琬月因為撒謊本能的眨了眨眼,對見到琬紗的事情只字未提。
“看來真是麻煩你了?!?p> 余承風撫摸了一下琬月的臉頰道。
“這兩天你可把我累壞了,剛剛打了個瞌睡你就醒了,要報答的話你要哄回我睡覺?!?p> 琬月把頭挨在余承風的肩上撒嬌道。
“好好好?!?p> 余承風微笑著撫摸琬月的發(fā)梢。
“我怕你醒來了沒東西吃,特意給你熬碗粥的,不過不小心糊了……”
琬月端起桌上那碗黑漆漆的白粥,內(nèi)疚道。
“過了這么多年,你做家務的水平還是那樣子啊?!?p> 余承風沒有嫌棄,接過了那碗粥喝了起來。
“不要勉強自己了,這樣子會把身體喝壞的!”
琬月見狀連忙上前阻止。
“我現(xiàn)在餓得慌,再不吃東西身體才會垮呢!”
余承風不愿冷了琬月的一番好意,即便味道不好,但因為感受到琬月的關愛心里暖洋洋的。
待余承風回過神來,注意到劍架上放置著帝俊劍和魂涯劍。
“……”
余承風回憶起烈山一戰(zhàn)正是在琬紗意志的驅動下,魂涯劍不遠萬里奔赴到他的身邊助戰(zhàn),隱約察覺到琬紗曾經(jīng)在他性命攸關之際保護了自己,淚水不自覺從眼角滑落。
“承風……對不起,其實我當時什么都沒能為你做到……”
琬月還是選擇在余承風面前坦白。
“至少你那個時候還能趕來我的身邊,謝謝你?!?p> 余承風還是向琬月的心意表示感謝。
“能不能不要再想她了,我就在你身邊陪著你,我想要你能好好注視我?!?p> 琬月握住余承風的手,低下頭用懇求的語氣說道。
“琬紗她……不會希望我因為她而難過的……無論她在哪里她都會一直保佑我們?!?p> 余承風用帶著哭腔的語氣說道。
“承風……我喜歡你,你是我這一生摯愛的人。”
琬月?lián)ё∮喑酗L重復了琬紗想對余承風說但卻沒有被余承風聽見的話,琬月說罷便溫柔的親吻余承風臉龐,將他臉上苦澀的淚痕舔去。
韋菖蒲端了壺開水正想往客房里進去,從門縫中正聽到余承風和琬月親熱的話語,便楞在了門外。
“韋姑娘,怎么站在那里不進去???”
唐胤正好路過走廊,見韋菖蒲呆站著,便上前去打個招呼。
“噓!”
韋菖蒲示意唐胤噤聲,以免驚擾到余承風和琬月。
“原來是這么回事啊,我懂了。讓余前輩和琬月姐那樣待一起就好,我們也去休息一會兒吧?!?p> 唐胤見韋菖蒲如此神秘,忍不住往紗窗上戳了個小孔一窺里面的究竟,弄清楚情況后便識趣的與韋菖蒲各自散去。